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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_分卷阅读_47

  我点头,说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个自然晓得。戴巧姐笑了笑,说还有我呢,你可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到时候可记得兑现才是。
  我来了好奇,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她羞涩一笑,又不肯说,反而是问了我的伤情来。昨天董老二偷袭我,一下刺入我的小腹,深达一寸,按理说这样的伤口虽然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我行动不便,然而我昨夜不但愣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下了山,而且早上醒来的时候,解开包裹的纱布,发现那伤口竟然神奇的愈合了,只有一道结痂的疤痕在。
  这事儿说来神奇,蒋纯特制的金创药固然起了一定程度的作用,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当初我在利苍墓里面浸泡的两次积液,说不定才是事情真正的原因呢。
  当然,人心隔肚皮,这些细节都不能在戴巧姐的面前谈及,我也没有继续,只是推说我当初学道的时候,炼就了一些养生的功法,恢复能力还算不错,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倒也无妨。道家的养生功法源远流长,最是神奇,戴巧姐倒也没有多问,车子离开了龙旺庄,申重回过头来,召集了我们几个留守在这儿的人开会,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若是按照地方上一般的习惯,其实这场灵异事件到这会儿就已经算是结束了,至于那些凶煞之案,自然会有公安刑侦部门去处理,毕竟我们的性质,主要是处理类似的灵异事件,不过申重这人之所以能够得到省局诸位领导的重视,也反映在他对待事情的认真态度上面,既然接了这个任务,那么就要刨根问底,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给找出来。
  对于此事,其实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一系列的死亡案件其实都是找得到根源所在的,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一切要么都能够找到责任人,要么就是意外,唯一的关联,就只有死者的心脏给人掏了。
  我们讨论了好一会儿,感觉拿着红铜罗盘,去山林里面巡查,找几个可疑的地点守株待兔,或许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这件事情不需要动用太多的人力资源,有我们几个便足以了,简单方便。申重同意了这个方案,不过鉴于我受了伤,这两天就暂且留在龙旺庄养着,好一些了再说。
  当天中午这四人就上了山,而我则留在了龙旺庄,名义上是做一个联络员,实际上就是无所事事地养着,好在老孔家的那个远方亲戚倒也算是和善,不但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还让他家孙女陪着我聊天。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是好奇心最浓重的时候,在得知今天那几个坏人就是被我们给抓下山来的时候,拉着我好是一顿仰慕的询问,搞得我好是郁闷,还好她们家大人懂得眼色,瞧见我没有聊天的心思,没一会儿就以“不耽搁陈同志休息”为由,拉着自家孙女离开。
  这人走了之后,一片寂静,我便盘腿在床上,开始了每天坚持的修行来。
  种魔经修行,不同于正常的任督二脉,而是剑走偏锋,气起于足大趾内侧端的隐白穴,沿内侧赤白肉际,上行过内踝的前缘,沿小腿内侧正中线上行,在内踝上八寸处,交出足厥阴肝经之前,上行沿大腿内侧前缘,进入腹部,属脾,络胃,向上穿过膈肌,沿食道两旁,连舌本,散舌下——将气如此缓缓推行一遍,便为一个周天之数,因为需要全神贯注,而且还得控制力度,其行程之艰难,不足外人道也。
  这玩意跟锻炼身体不一样,是一种厚积薄发的奇异过程,也是改变一个人身体的神奇经历,不断地将体内经脉拓展,而到了使用之时,只要控制好输出的频率和力度,便能够达到常人所不能够想象的效果。
  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胸口碎大石,又或者抓鬼拿妖,皆以此为基础,宝剑风寒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这些默默的努力,是绝对不会有所成功的。
  我躲在老乡家中,埋头修行,伤口在次日早晨起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完全合愈,虽然刻意按到的时候还会有所阵痛,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够正常行走了,而这两天的时间里,申重他们回来过一次,并无收获,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老孔也返回了来,找到我询问伤情,当瞧见我活蹦乱跳的出现,顿时就乐了,说他还害怕我伤口发炎之类的,带了些西药,结果都白担心了。
  傍晚的时候申重又带着人返回了来,一询问,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他们漫山遍野地走,有时候罗盘一阵晃,结果啥都没有,有时候罗盘一动不动,结果又处处疑心,搞得几个人神经一阵衰弱,难过得不行。
  不知道是那家伙见风声不对躲了起来,还是我们根本就走错了方向,情况陷入了僵局,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这龙旺庄住上一晚,明天收工回城,先去将那四个土贼的案子给办实了,再看要不要回来继续。
  事情差不多决断好,我继续睡觉,就等着明天回城,然而到了第二天,突然接到消息,说又有人命案了,而且就发生在我们上次去过的孟家村。
  这事情一传过来,我们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孟家村,到的时候,村子已经来了当地公安机关的人员,过去一问,竟然还是老相识,就是之前一起破过案的刘公安对于我们的到来,他表示了欢迎,并且给我们介绍了案情,说出事的是村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子,独门独户,跟村子里面的人来往也不多,属于突然消失不见了,都没有人关心的那种。那家伙死在了村后面的一个水洼里面,被发现的时候,胸口的心脏被掏了,经检查,发现死者的下体有体液残留,估计死前曾经跟人有发生过关系,不过具体的,还需要把结果拿回去检查才行。
  现场暂时还没有被破坏,刘公安带着我们来到了水洼旁,瞧见了一具男尸,上面盖着一床破床单,掀开来看,脸铁青,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刘公安告诉我,说帮他抹了一下,结果愣是没有闭上眼去。
  抹眼而不闭,这可是死不瞑目啊!
  最近的事情太多,而这一回又有人死了,围观的村民很多,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水洼给围得满满,因为我们先前曾经来过整个村子办案,所以好多人都认识我、申重和老孔,老支书也来了,紧紧抓着申重的手,流着眼泪说道:“领导啊,你们可一定要将那凶手给抓到啊,要不然,我们老百姓可没有活路可以走了。”
  老支书之前痛失爱子,头发全部都花白了,人好像都老了十几岁,让人看着心中发酸,也更加愤恨起那个作孽的凶手来。
  申重跟老支书握手,说了好多话儿,然后让老支书帮忙将村民给遣散离开,老支书一应照做,接着我们就开始搜查起了现场来,当老孔将红铜罗盘给拿出来,放在尸体附近的时候,我们可以瞧见那指针正在疯狂的转动,显然在此之前,曾经有过很强烈的负能量在此停留。
  很快,蒋纯又在水洼附近瞧见了几个浅浅的猫爪印子,从这个形状上来看,跟我们那天瞧见的肥猫,似乎有几分契合呢。
  看到这个,我感觉真相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这痕迹挺新鲜的,论追踪,丁三算是行家里手,于是当下也不停歇,让刘公安带着他的兄弟们在村子里面排查情况,而我们则顺着痕迹,一直朝着村子后面的小路,朝着山上走去,一路摸,越过好几个山丘,终于到了一个山弯子里,失去了踪迹。不过这也没事,对方的踪迹突然消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它的巢穴,说不定就在附近。
  申重手一挥,我们便开始四散开来,没多久,我和戴巧姐便来到了一处掩藏在灌木丛中的山洞前。
  第九章 疑团冰释异端起
  众人分头行动,四处搜寻,没想到却给我和戴巧姐找到了这么一个山洞来。
  那山洞十分隐秘,是在山壁的夹缝之中,前面有一片荆棘丛林和矮木给遮挡着,便算是仔细地搜寻,其实也很难发觉,不过说来倒也奇怪,我从这旁边路过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缕悠长的暗香,似滑腻的脂粉,砸巴一下嘴,感觉隐约间竟然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于是拨开前面的草丛,只身而入,方才发现了这么一个山洞,井口可容一人出入,成纺锤型,跨步而入的时候,里面竟然还有一缕清幽幽的风吹出来,让人感觉浑身一阵哆嗦。
  所谓山洞,这个我并不陌生,一般来讲,大概分干燥的岩石洞,和湿润的丛林洞,前者如果宽敞,可以住人,比如我在五姑娘山顶时的神仙府,以及神农架的观音洞,而后者因为太过于湿润,里面长满了苔藓和野草,有的时候还是蝎子、蜈蚣和毒蛇的住所,根本无法住人,另外还有一种,那就是山中野物的居所,譬如狼、狐狸、豹子甚至熊瞎子。
  当然,豹子和熊瞎子在这金陵故地,想来是不多的,但是狼和狐狸,以及夜猫之类的小东西,却很正常,如果再意外一点,倘若里面还有一个专门掏心掏肺的家伙,可就更是危险了,于是我下意识地将小宝剑给拔了出来,以作防身。
  我在前,戴巧姐在后,两人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洞子,里面一股湿气,黑漆漆的,我停在洞口,而戴巧姐则将手电打开,给我照亮。
  继续走,经过了一条将近十米长的通道,我们竟然来到了一处宽敞的石厅里面来,这空间深入山腹之中,进去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些鸡骨头以及熄灭的烟灰,在左边的角落里有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滑润光泽,感觉就像一张石床一般,四处一打量,便能够瞧出许多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时间不等,有很久远的,也有至少一个星期前的,戴巧姐俯身在那石床上面闻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盯着我说道:“闻到没有?这里有一股很浓的……骚气!”
  所谓骚气,其实讲得通俗一点,也就是男女之间,情动之时发出的气息,也有可能是汗水体液滞留而存在的味道,戴巧姐的鼻子很灵,这居然也闻得出来,我不由得好奇,问她道:“那你说说,这地方最近什么时候住过人?”
  戴巧姐沉思了一番,小心地说道:“多久?还真的不知道,这东西哪有那么好判断?不过我可以说一点,待在这儿的那个人,修行的必定是邪功。”
  瞧见她这般笃定的样子,我不由觉得好笑,问为什么?
  戴巧姐伸出右手来,食指在红唇间舔了舔,然后结出一个类似于莲花印一般的手势,食指高高翘起,在空中晃荡了一会儿,这才回答我道:“很浓重的阴煞之气,这气息已经浓厚到了足以改变周边环境的程度,说明那人要么修行的是邪恶之法,要么就根本不是我族类!”
  即便如此,这到底还是一个空洞子,并无其他的人和线索,我们出了洞口,老孔得知之后,也带着罗盘过来了,当下一静止,那指针竟然停止不动,根本没有戴巧姐所说的阴灵之气,反倒是说有一种女人的香味来。
  我们在这儿查探了好一番儿,这时申重过来,告诉我们,他和蒋纯在那边发现了一个火堆,从余烬的温度来判断,很有可能是昨天夜里点燃的,叫我们过去查探。
  这发现让我们所有人都振奋不已,匆匆赶到现场,发现这火堆附近,还有一处明显被人碾压过后的草地,瞧那被滚来滚去的痕迹,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猜测————那个死去的单身汉,昨天晚上最后的时光,难道就在这儿度过的?
  果然,在经过一阵细致入微的考察之后,申重竟然在那草地上面找到了几根弯曲九转的毛发。
  呃,好吧,还真的有人在这儿滚过草地,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个死者的,这个就需要一些更具体的技术手段,方才能够得知了。
  一番考察之后,再无结果,于是众人准备下山,返回孟家村去,然而这个时候,蒋纯提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地方,说不定就是第一现场,是不是需要派人在这儿坚守着,要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人照应。申重同意了这个说法,在问道谁人留守的时候,我因为总是感觉刚才那个石洞有一些诡异,所以坚持留了下来,最后经过商量,我和蒋纯两人将留在山上,等待其余人等下山交接之后,再行返回。
  随着众人离去,我与蒋纯协商,她留在这儿监视,而我则前往刚才的那处洞子附近,两人以一长两短的鸟叫为信号,一旦有情况,立刻通知对方。
  蒋纯将自己伪装好,掩藏在草丛里面,静静观察,而我则与她辞别,返身来到了附近不远处的那片林荫之前,拨开了草丛,缓步走回了那洞子前,小心进入,重新返回了洞中查看。这一次重新回到了石洞的时候,我再一次地毯式搜索,终于被我发现了其中的一处离奇地方。
  在西北角的一处突出的石笋之上,我瞧见了好几处深深的鞭痕,这鞭痕的粗细我很熟悉,让我陷入了一桩很不好的往事里面去。
  难道,真的是她?
  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来,她时而是一个稚气未泯的少女,时而又是一个风骚妩媚的女人,然而不管怎么样,那根由人皮混合着蜥蜴皮、兽筋的皮鞭,却差不离就是如此。想到这儿,我似乎能够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情形来,越想越生疑,也越感觉这石洞之中,突然变得无比的阴森起来,于是下意识地往外出去,然而刚刚走到洞口,我却突然听到有人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来人是谁呢?
  蒋纯么?我心中一阵疑惑,正要走出去与之打招呼,突然听到一点,那就是这脚步声并非一人,而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身子顿时一僵,准备抽身往回走,然而又想起那石洞之中的空间并不算大,虽然说不上一览无余,但是要藏住一个我,还真的是有些困难,于是左右一打量,发现在进洞的那狭长通道旁边,竟然还有一个“l”型的凹口,正好可以藏住一个人,不用被发现。
  这真的是天助我也,我心中一阵狂喜,赶忙闪身入内,而就在我刚刚躲好的一瞬间,那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洞口处。
  凭着第六感,我能够察觉到来者应该是一男和一女。
  或许是要印证我的猜测,两人竟然并没有立刻入洞,而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接着那男的开腔了:“小雅,你放手吧,最近你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连我在雨花台,都听到许多关于这边的消息,省局震怒,听说已经派了最精干的队伍过来查办,万一要真的把你给堵在这里,一番缠斗,到时候不光是你,就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大麻烦的……”
  这人一开腔,我直接就傻眼了,整个人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话语之中的内容,而是说话的这个人,我认识。
  是的,这个人就是我以前在江宁分局二科室的时候,总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那个黄岐,这个家伙跟我有好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不但在二科,而且后来申重组建工作组,前往神农架,给科考队保驾护航,他也在其中,对于整个人的声音,我熟悉得很,甚至脑海里还能够随时回忆起一两段他挑拨离间,或者讥讽我的话语来。
  竟然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然而这是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你就知道说,但是呢?要不是肚子里面这个小鬼每天拼命地吸干老娘的生命力,我何至于整天在这里奔波忙碌?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但是你何曾给我分担过一点?我若不是自己出来做这些事情,恐怕早就被那个小鬼给吸成肉干了,哪里还有闲情,在这儿听你废话?”
  这女人一阵埋怨,而我更是直接就想要晕倒了去————果然如我所料,虽然声调有了一些微微的变化,但我却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她就是杨小懒。
  杨二丑的女儿,我曾经的“小师姐”杨小懒!
  这两个人,怎么就搅到一块儿去了呢?而且听他的谈话内容,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被掏空的人心,可都是进了杨小懒的肚子里去。正在我疑惑的时候,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进了里面的石洞。那里面我们刚才进去过几回,但凡有一点儿警戒心的人都能发现蹊跷,我不知道杨小懒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但是黄岐这厮,倘若我估计得没错,可是佩枪的,我根本玩不过他们。
  这边思量着,一待他们进了去,我立刻闪身跑出了洞口,然而就当我闪身出洞,准备去叫援兵的时候,耳边一动,下意识地朝地上一滚,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砰!
  第十章 猥琐供奉范英杰
  一声枪响在身后轰然炸开,我一个翻滚避了开去,却能够感觉到那弹头从我的耳边过去的时候,“刷”的那一声。
  黄岐当年可是江宁分局有名的神枪手,而我又恰好瞧见了他与杨小懒私通的消息,说得严重一点,当初江宁分局集云社白纸扇等人被灭口一案,说不定就是黄岐这个卧底干的,这可是败名节、毁一生的大事儿,若是传出去,他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天大地大,毁人前途最是大,黄岐要明白这一点,必然就会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而要倘若只是黄岐一人,我倒也不害怕,因为枪火虽凶,但我到底还是一个修行中人,扛着子弹顶住头皮的风险,也能够拿下这个家伙,关键的一点在于,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杨小懒。
  身为邪符王女儿的杨小懒到底有多厉害,这一点我最是明白不过,我这才练了一两年功夫的家伙,绝对是比不上她那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世家子,就算能够僵持几下,只要我给缠住,黄岐这边立刻就是咬人的子弹射来。我对杨小懒从小就有一种心理阴影,这么一想,当时也没有半分停留,从草地里一蹿出来,立刻就朝着山坡下方狂奔而走。
  我要跑到林子里去,到了那儿,视线被阻挡,黄岐便算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必然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想得没错,然而就当我冲到下山湾子下面去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坡上的杨小懒朝着林中喊道:“范供奉,不要让这个人跑了……”
  我不确定杨小懒是否认出了我来,但是她这一声喊,我的余光处却发现左边的林子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遥遥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便被那个家伙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给盯住,莫名就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进入猫视线里面的老鼠。这种恐惧的感觉让我更是不敢停留,快步飞奔,并且开始大声地发出了信号。
  我不敢发出之前与蒋纯所约定好的鸟叫,生怕她一不小心误入此间,反而丢了性命,于是只有急促地叫,相信以我们之间的默契,她会明白的。
  不过我这边一分心,立刻就闯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里,虽然我已经深入了丛林,距离也远,不用担心黄岐的手枪,但是那个被杨小懒称为范供奉的高瘦男子却已经追了上来,在我身后不远处隐隐跟着,桀桀怪笑道:“小子,你别跑了,省点体力吧,免得一会儿大爷玩你的时候,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浪费大爷的表情……”
  这说儿一说出口,我便感觉到身后这人的邪恶,必然不输于我以前遇到过的任何凶人,而听他这名字,所谓供奉,顾名思义,就是一些自命帮派社团中请来的高手,没事好吃好喝伺候着,有事的时候,帮忙出手,便比如杨大侉子,他虽然号称集云社的首席炼器师,但是另外的名号,也就是其中的供奉而已。
  能够混上这名号的家伙,必然不是等闲人员,我心中没底,朝着下山的道路一阵狂奔,就想着赶紧跑回孟家村去求得援兵来。
  然而我越着急,却显得越乱,当我从一片山枣树之间穿过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风声,骤发即至,豁然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上。就在这危急时刻,我也是因为修行者的缘故,反应敏捷,下意识地低头,朝着旁边滚去,结果在我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我一阵翻滚,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了起来,瞧见面前站着一个留着一脸胡渣,眯眯眼的老头子,戏谑地笑着,左右打量了我一番后,饶有兴趣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我想你应该叫做陈二蛋!”
  我一阵惊讶,一边拔出了怀里的小宝剑,一边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这一脸猥琐的老头子嘿嘿笑,指着我的脸说道:“我瞧见过你的画像,我们社里面的首席炼器师和白纸扇,可以说都是栽在你的手里;据说你是邪符王杨二丑的徒弟,跟铁齿神算刘,和最近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一字剑黄晨曲君,关系也十分不错,对不对?”
  我紧紧抓着小宝剑,故作轻松地说道:“嘿哟,没想到我的老底可都在你们的眼里呢,不过一字剑不是叫做黄晨曲么,何时多了一个君字?搞得像个日本人一样,真不好听。”
  那老头咧嘴一笑,嘿嘿说道:“那个家伙就是个杀猪匠出身,总觉得自己出身卑微,古有孟尝君、信陵君、春申君,所以他也就附庸风雅,擅自主张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君字;不过土包就是土包,这话儿说出来,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他嘿嘿地笑着,然而我却打断了他:“你是集云社的人?”
  老头傲然说道:“然也,集云社供奉堂范英杰,就是在下!”
  这老头说得正式,一身的江湖味道,赫然将先前那猥琐气息给掩盖干净,我哪里有过这般的经历,顿时就觉得对方一阵高大上,心中也不由模仿起来,拱手说道:“宗教局江阴省局办事员陈二蛋,这是我的名字!”
  瞧见我有模样学模样,拱手为礼,范供奉嘴角含笑,盈盈说道:“不错的小子,倘若你不是这六扇门官家的狗皮身份,老子都不由生出那爱才之心来。不过既然是对手,而你又得罪了杨姑娘,那么我就做一回坏事,将你这样大有前途的年轻后辈,给捏死在腾飞之前吧——这样想一想,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一点儿兴奋呢!”
  到底是个变态性子,两句话不到,这老头儿便露出了本相来,嘴一咧,露出一口森寒的白牙,纵身一扑,便宛若大鹏展翅,朝着我这边杀来。
  范供奉来势汹汹,想以一番泰山倾倒之势,力求将我给一击而杀,迅速解决战斗。
  然而他越是如此瞧不起我,却越将我心中的那股斗志给激发了出来,原本连遇到杨小懒和黄岐这些人都要仓惶而逃的我,凭空生出几分蛮气来,也冷静下来,面对飞扑而下的范供奉,我朝后面滚落一边,瞧见一个硕大的拳头凭空砸来,我一激灵,拔剑而上,拿那锋利的剑尖去刺。
  那拳头硕大,坚实若铁,原本拥有着高高在上的绝对信心,然而在即将临到了那剑锋之上的时候,却陡然犹豫了一下。
  李道子的剑,即便是只能拿来切菜做饭的小剑,都不是任何什么人都能够忽视的。
  范供奉变招了,身形一错,与我交晃而过,左手似长鞭,不经意地一个揽雀尾,朝着我的背脊拍来。这手段行云流水,简直就是一种艺术,显示出了对方那一种如陈年老酒的厚度,然而就是他刚才的那一停顿,竟然给了我一股充足的信心。
  是的,他怕了,他对我手中的这把小宝剑产生了恐惧。
  那么他将不再是一个恐怖的邪道高手,而是一个我可以抵挡、甚至战而胜之的敌人。
  我陈二蛋生于贫贱又怎么样?我是个山里娃,啥也不懂,那又怎么样?我这一辈子命苦如黄连,随时都有可能嗝屁,我艹,那又怎么样?
  这个世间,有几人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符王李道子?有几人能够跟李道子一同生活三年,一同吃饭,一同拉屎,一同睡觉?有几人能够得到李道子的一滴精血,有几人能够修得失传已久的种魔经,有几人能够得到那众人抢夺的魔简,传承千年的临仙遣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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