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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师_分卷阅读_3

  做了一会儿后朱厚照摇摇头拿起地上一本书籍翻了翻道:“可惜了,这御女心经十八式朕找遍天下也只得到这四式,旱地拔葱、观音坐莲、老汉推车、卧怀揽月,这后面的十四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朕真的很想看一看。”
  在一旁观看的张永笑着说道:“皇上,这《御女心经》乃房中术的巅峰之作,原本的古籍孤本早就遗失,皇上能寻得四式已是有福之人,强求是没有用的。不如今日就先暂且练到这儿,让奴婢去安排一下,今日就去群芳阁听听诗诗姑娘抚琴唱曲如何?”
  “诗诗姑娘?”朱厚照听后精神明显为之一振,点点头道:“好极,叫上刘瑾一起吧。”
  张永一听朱厚照准备叫上刘瑾心中忍不住猛皱眉头,心道这要是把刘瑾这精通溜须拍马之人带上了,咱家还如何讨喜皇上?张永心念一转便笑着说道:“皇上,刘公公好似前几日已随王大人去了江西,现在恐怕并没有在顺天府吧。”
  这张永也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其实他明明知道刘瑾还在顺天府没有离开。但是他又不想让刘瑾一起去,所以话语说的模棱两可,用的都是“好似”“恐怕”之类不确定的词汇,这样即便日后被朱厚照知道了刘瑾这个时间还未离京也不会责怪自己,毕竟人家也没说一定没在顺天府不是?
  “哦,对了。刘瑾说了要去江西给朕带几个漂亮的乐工回来,现在恐怕还真已经离京了。也好也好,那今日就你与朕两人前去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咱们申时末出宫。”
  “是。奴婢告退。”张永应了一声后退下。
  朱厚照又继续看着那四式御女心经,凭借这四式御女心经他可以夜御七女,足见这的确是一本神书。朱厚照看了好一会儿后只得叹息一声摇摇头从凉亭上走下来。
  第004章 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申时末便是下午五点左右,此时正是各大青楼将要上客的时间。而江夏此刻也刚刚和韩于一起喝完酒吃完饭,此刻韩于正召集群芳阁所有仆役、大茶壶以及龟公们宣布江夏升任为书房先生的事。
  书房先生在群芳阁是个地位超然的角色,他不管任何一人,但是也不受任何人管,直接对康妈妈负责。如果仅仅是这样自然也什么大不了,之所以地位超然乃是因为书房先生一般就是除了店里两位头牌花魁和康妈妈以外唯一识字的人。
  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群芳阁里的仆役、大茶壶、龟公和姑娘要是识字谁也不会来这里做这份受人诟病遭人白眼的差事了。在街上随便竖个摊档帮人代写代念家书不也可以活的好好的吗?
  这年头真就是那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拿街上那些帮人代写家书的书生来说,写一篇五百字以内的家书就得二十文,念一篇五百字以内的家书得十文。如果字数多了还得加价,并且你去找人家还得态度好一点,不然人家两眼一翻扔给你一句“吾之墨宝未廉至此,汝请便。”然后就不理你了。
  意思就是“我的字没那么不值钱,你爱咋咋地”,而店里的书房先生则不一样了。毕竟是自己人,平常只要好言好语地侍奉着,找他代写下家书意思意思一点润笔费就行,至于念家书嘛,多数时候也就五六文钱的事。
  听闻江夏升任书房先生,跟他同房一起睡通铺,晚上睡他旁边的仆役赵有瓜忍不住说道:“韩爷,这不合规矩啊,江夏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大字不识一个也能当书房先生?”
  韩于眉头一皱,瞪着赵有瓜便吼道:“爷我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还有,谁他娘告诉你我家江兄弟大字不识的啊?”
  韩于一句“我家江兄弟”顿时让大家明白江夏已经攀上了韩于这颗高枝,这一下大家看向江夏的眼神立刻变了。韩于原本还准备骂赵有瓜几句,江夏一下拉住韩于的胳膊说道:“韩大哥,兄弟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仆役,如今一下变成书房先生大家有所怀疑也属正常,您别动怒。”
  江夏说完看向赵有瓜道:“有瓜,我向你证明一下我是识字的吧,你有没有什么书信拿给我,我帮你念念。”
  “有。”赵有瓜立刻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给江夏,“这书信我花了十文钱找东街那吕先生念过了,你别想糊弄我。”
  江夏笑着摇摇头,接过书信后将信纸从信封之中抽出来抖开拿着扫了两眼后念道:“有瓜吾儿,见信望一切安好。日前为父已收到你所寄之家书,得知你于顺天府生活安稳为父……”
  江夏一字不漏地将书信给赵有瓜念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道:“有瓜,我有念错吗?”
  “神了,原来你还真认字儿啊?”赵有瓜瞪大双眼说道。
  江夏念的内容他虽然背不下来,但是他记得音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基本肯定江夏念的八九不离十了。赵有瓜话刚说完韩于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废你奶奶的话,不识字儿江兄弟能当书房先生吗?”
  江夏看着赵有瓜说道:“有瓜,你爹让你早日给他回信,要不我现在帮你写一封回回去吧?”
  “现在?”赵有瓜摇了摇头:“这才十七,离发月例还有十多天呢,我没润笔给你。”
  “写几个字而已,要什么润笔啊。”江夏对着柜台的黄大勇点了点头,黄大勇赶紧将笔墨纸砚拿过来放到江夏面前。黄大勇是群芳阁里专门负责收钱的人,只不过他也就会数点钱记下帐,复杂一点的字他一遇到就抓瞎了。
  拿过笔墨纸砚后江夏对赵有瓜说道:“有瓜,你来念我来写,咱们尽量弄快一点,别耽搁大家开工。”
  “好!好好好!”赵有瓜使劲地点了点头后开始念诵,他一边念江夏一边写,念着念着赵有瓜就哭了起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家中一个老父亲一个老母亲,两个哥哥和嫂嫂以及三个妹妹他全都想问候一遍。可是出于习惯他念到“听说大哥几日前上山放牛摔了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的时候,赵有瓜估计着应该已经五百个字了。
  五百个字是代价家书收费的一个槛,赵有瓜不敢再念下去,他怕再念江夏就要找他收钱了。韩于也没了耐性,原本他准许江夏在这个时候写就是为了给大家证明一下他是会念书写字儿的人。
  韩于说道:“好了好了,帮你写了这么长也不收你钱算够意思了,收了书信站一边去。”
  “是是……”赵有瓜小心翼翼地将那笔墨吹干,捧着正准备要退到一边的时候韩于叫了一声:“慢!”
  他从赵有瓜手里将江夏为他写的家书收过去扫了两眼后赞道:“江兄弟,你这字儿可写的真俊啊。”
  韩于虽然不大识字儿,但总算见识的多,多多少少能看懂一点。江夏为赵有瓜所写的家书用的是董其昌的董书,讲究中正楷平,乃是楷书之中的经典。这一眼看过去,即便是不识字的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江夏笑了笑道:“让韩大哥见笑了,以后韩大哥要是有什么家书要写就尽快来找兄弟就行,兄弟保证分文不取。”
  “是吗?那哥哥就先谢过兄弟了,哈哈哈哈……”韩于在众人面前和江夏显尽亲密,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江夏乃是韩于的兄弟,相信以后群芳阁再无一人敢欺负江夏。
  江夏从韩于手中将书信拿过去交给赵有瓜,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还有话想说的没说完晚一点来找我,我帮你写完它,绝不另外收费。”
  赵有瓜看着江夏,他没想到自己刚才质疑他而他还愿意帮助自己,赵有瓜立刻跪倒在地对江夏磕了几个头道:“谢谢江先生,谢谢江先生。”
  “诶,有瓜你这是干嘛?快点起来,再不起身我就不帮你写书信了。”江夏一边说着一边将赵有瓜扶起来,这才短短时间他就已经从江夏变成了“江先生”。
  韩于看时候也不早了,客人差不多也快要来了,于是他指了几个仆役道:“你们几个留下帮江兄弟搬搬家,其余的各自散了做事去吧。”
  “是!”大家一起散开,然后韩于点的那几个仆役则留下来帮江夏搬家。江夏升做了书房先生,那么他的住处就到了群芳阁三楼。店里的人以往只有两个人有资格住在三楼,一个是韩于,另外一个是何朝喜。如今何朝喜已经被打断腿逐出了群芳阁,所以江夏就住进了何朝喜的住处。
  刚刚搬完家,江夏原本还准备给大家几文钱当做辛苦费,可是还没来得及给出手就听见一声女性的狂吼之声传来:“康轻烟你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听见这声音韩于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天啊,这泼妇又来了。”
  “泼妇?谁啊?”江夏忍不住问道。
  韩于有些奇怪地看着江夏,他道:“你不会不知道吧?街尾春意楼的老板娘李妈妈,她大哥是顺天府的知事,乃是从八品的大老爷,所以我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不知道康妈妈这次又怎么惹着这泼妇了,八成是她又挖了李妈妈的姑娘。”
  “哦?我们出去看看。”江夏拉着韩于就往前厅走。
  到了前厅的通道门那里,康妈妈正躲在门后。听脚步声康妈妈吓了一跳,转过头看是江夏和韩于她这才松了口气。康妈妈对韩于道:“韩爷,这事儿看你的了,去把那泼妇弄走。”
  韩于一脸为难地看向康妈妈:“康妈妈,这事我……你也知道,她哥哥乃是顺天府的李知事我可不敢动粗。上次我去拉她被她挖了好几条口子呢。”
  韩于和康妈妈说话的同时,江夏透过门口偷偷往大厅看了一眼。此刻幸好还没客人来,所以大厅就只有那李妈妈一个人在破口大骂。令人闻风丧胆李妈妈果然长着一个泼妇的样子,又肥又丑又矮。一张嘴巴好似大汤碗那么大,眼睛又细小犹如黄豆。手段脚短圆滚滚的好似一个皮球一般。
  此刻她骂的内容也十分难听,但大致都是重复的。例如什么“康轻烟你个贱人,你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挨千刀的贱货……”之类的话。
  康妈妈年轻时候是个花魁,学的是琴棋书画哪里会什么骂人,所以此刻也拿李妈妈没办法,她脸色铁青沉声说道:“韩于,你传令下去,谁要是敢去把这泼妇弄走我赏她十两银子。”
  十两?江夏一听顿时眼睛亮了,他观察了一下后咽了口口水问道:“康妈妈,弄走她可能有点困难,骂走她行不行?”
  “骂走她?”康轻烟顿时兴奋起来,她开心地握着江夏的双手道:“你要是能骂走她我赏你二十两!”
  “二十两?”江夏呼吸微微一急促,他重重地点点头道:“好,我尽管去试试。”
  江夏准备出去的时候韩于拉了他一把,犹如嘱咐出征的战士一般一脸悲壮地看着江夏道:“兄弟,自己小心一点。”
  江夏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大哥放心。”
  说完,江夏准备出去。突然他看见康轻烟手里有印泥,他猜应该是康轻烟准备和人签契约用的,看来康轻烟真的是挖了对方的姑娘。江夏眼珠一转道:“康妈妈,把你的印泥借我一点。”
  说完,江夏也没等康轻烟答应就用手去抹了一些在手心。
  从门口走出去,江夏恰好听见那李妈妈骂道:“康轻烟,你个贱人,我操你爷爷。”
  “嘿!”江夏大吼一声道:“贱人你是在骂谁呢?”
  “贱人骂你们群芳阁的康轻烟!”李妈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江夏点点头道:“原来是贱人在骂我们康妈妈呀,你也算有自知之明了。”
  “哈哈哈哈……”听见江夏如此一回答,刚才还噤若寒蝉的群芳阁姑娘以及工人们此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妈妈一听顿时明白自己中了江夏的言语圈套,她暴怒不已指着江夏的鼻子就大声骂道:“你个狗杂种,我操你爷爷。”
  江夏对着李妈妈鞠了一躬道:“那我替我爷爷谢谢你了,虽然你外形似猪又肥又丑,但总算比我爷爷年轻,和我爷爷相好也不算辱没了他。”
  “哈哈哈……”群芳阁的人再次大笑起来。
  康轻烟激动地抓着韩于的手臂道:“说的太好了,真是说的太好了,这江夏真是一个人才啊。”
  李妈妈彻底暴走了,在这一瞬间她开启了暴走模式,战斗力飙升到了一万点……噢,不对。在这一刻她瞬间抓狂大声骂道:“你个死杂种,三角眼,招风耳,蒜头鼻,鞋耙脸,生儿子没屁眼儿,生女儿是妓女。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个死八婆,猪不吃狗不啃,猫闻都要犯恶心。猛地一看像头猪,仔细一看还不如他妈的猛一看。你长成这样我真不想歧视你,毕竟这是命运的安排,是你上辈子看了隔壁家王大爷洗澡遭下的冤孽今生得到的报应,但是我不得不说说你,你说你青天白日的出门干嘛?吓着人了还好说,吓着鬼了怎么办?你想让人家鬼魂再被吓死一遍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生儿子没屁眼,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屁眼就长在脸门子上的吗?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江夏大声对着群芳阁的人问道,群芳阁的人好奇不已纷纷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一进来就满嘴喷粪呗,若不是屁眼长脸门子上了嘴又怎么会这么臭呢?哎呀不说了,我离你这么近我都想吐了。”江夏作出想吐的样子。
  康轻烟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江夏一番话让她突然回想起了她人生中少有的那几次高潮,她看着江夏骂人的模样,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怎么就可以这么俊呢?太没天理了。
  江夏作为千门掌门人,不止能玩得了高雅,更能精通低俗。他曾经一个人扮演七个人骗了一个富商三千多万,所以像这样的泼妇骂街对于江夏来说只是毛毛雨。以李妈妈的词汇量,她充其量只是个学徒级的,和江夏这种宗师级的高手根本就没办法比。
  骂战,是一门艺术。讲求词汇量的多少,创意的精妙,骂人要做到言语条理清晰层层递进,自己始终四平八稳不悲不喜,同时牵动围观者跟随自己的节奏走,让对手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方才罢休。
  李妈妈不断地喘着大气,人生中第一次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气死人的感觉。她怒不可遏,一缓过气来就大叫一声:“你个死杂种,你找死!”
  说完,李妈妈便对着江夏冲了过去。
  “江夏小心。”此刻群芳阁二三楼上的姑娘和工人们纷纷叫了一声,可惜他们都叫晚了,江夏被李妈妈一推身体便倒飞了出去。撞到地上来他喷了一口鲜血,然后满脸是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江夏步伐艰难地走向李妈妈,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别走……杀人要偿命……”
  “啊!!!”李妈妈尖叫一声,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她大声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啊!!!”
  说完,李妈妈转身就往群芳阁外面跑,一不注意被门槛绊倒,原本摔的不轻,不过她想也没想便爬起来往门外跑去。
  “江夏!”康轻烟一见江夏如此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她赶紧跑过去。只见江夏一下站直身子一边用衣袖擦脸上的“血迹”一边说道:“有本事别走啊,咱们再来对骂个三百回合!”
  原本群芳阁的人都被江夏的样子吓坏了,以为江夏真的受了重伤。可是如今看江夏用衣袖擦自己脸上的“血迹”她们才知道原来江夏是装的,不用猜也知道脸上涂的是朱砂印泥。
  见到康轻烟和韩于跑过来,江夏对着康轻烟抱拳行礼道:“回禀康妈妈,江夏幸不辱命凯旋归来。敌方被杀得片甲不留……咦?什么味儿?好骚……”
  江夏一看刚才李妈妈所站的位置出现一摊莫名的水迹,他神色认真地加了一句:“嗯,敌方最后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
  康轻烟笑着捶打了一下江夏的胸部,说道:“办得漂亮,一会儿到我房里来领赏。”
  “谢康妈妈赏赐。”江夏笑着说道。
  此刻韩于大声吼道:“好了好了,都别再看了,各自准备准备,客人就要到了。”
  此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江夏好样的。”然后整个群芳阁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江夏也笑着对着四周抱拳还礼。曾经有人说过,鲜花与掌声理应是男人永恒的追求。
  第005章 打赌
  入了秋,天儿就黑的早。一更天的更声刚刚敲响天儿就已经全黑了。
  古人敲一更是为晚上七点,二更为九点,三更十一点以此类推一共五更。
  一更天的时候群芳阁基本已经客满,唯独剩下的几个房间还未开出去那是早就有人预定好了的。
  一个穿着宽袖广身紫色长袍的男子和一个穿着紫色窄衫的男子走进群芳阁之中。从两人的言行举止上看,很明显可以看出长袍男子的地位要比窄衫男子高很多。从形象气质上也可以分辨出这一点。
  长袍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左右面容俊朗,身材挺拔,嘴唇上方刻意留着的胡须看上去显得已经有了那么几分成熟的男子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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