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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恋爱,我跟你没别的可谈_分卷阅读_13

  唐叙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icu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他跟唐母轮流进去,看不到几分钟很快又要出来。
  中间,梁父来过一次,听说唐父躺在icu里,他大概是问心有愧,提出帮唐父转到高级病房,又让人塞了一大笔钱给唐母。唐母没答应,转身就把那笔钱扔进了垃圾桶。
  进icu的第七天晚上,唐父的情况突然恶化,在睡梦中就过世了。唐母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当场晕倒在icu外。
  唐叙一个人处理了父亲的后事。父亲的遗体在异地不好保存,他选择了火化,带着父亲的骨灰坛,跟母亲一起回了老家。
  学校的辅导员和同学知道了这件事情,纷纷打电话安慰他,老陈和刘倩也来过几次医院,暗地里给唐母塞了好几千块钱。
  梁筠每天都来医院,但唐叙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回老家后的那一个多月,唐叙过得就像梦游一样。父亲的墓碑立好后,他经常去墓地看他。曾经和父亲相处的一些久远的画面总是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脑海:很小的时候父亲把他扛在肩上玩耍,初中时偷偷骑他的摩托车撞坏了车灯被他一顿数落;大一入学时父亲把他送到宿舍,佝偻着腰帮他收拾床铺……
  唐叙在家里待了两个多月,母亲的胸口痛一直没好,过了浑浑噩噩的几周后,他告诫自己要打起精神,照顾好母亲,不能让她也倒下去。至于别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想。
  他知道梁筠一直都在。有时候他帮母亲去医院拿药的时候,会看到那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银杏树下;他晚上推开窗,也经常能看到他站在楼下的花坛旁。他从不打扰他,只是默默等候在那里,哀伤得像一棵孤寂的白杨。
  临近返校的那晚,唐叙下楼去找梁筠。
  他知道梁筠住在哪里,敲了敲201的门,很快,那个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梁筠看到他,暗淡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唐叙没进去,他站在楼道昏暗的灯光里,低声道:“我们分手吧。”
  梁筠怔了怔,所有血色瞬间从他脸上全部褪去。
  “以后再见,还能做朋友。”唐叙看着他,眼底什么也没有。
  “你再说一遍。”梁筠苍白的唇颤抖着。
  “我们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梁筠冰冷的唇用力堵住。梁筠捧着他的脸,近乎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唇瓣,吮-吸着他嘴里的津液。他呼吸滚烫,整个人却散发着绝望而伤痛的气息。
  唐叙尝到了苦涩的液体味道。
  他没反抗,也没动。声控灯熄灭,静谧的黑暗中,梁筠渐渐由疯狂变得平静,他摩挲着唐叙的脸,最后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好。”
  **
  唐叙回到学校当天,收到了一个快递。他拆开盒子,里面是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东西我搬走了,预付了两年的租金,你可以继续住。——梁筠
  唐叙看着那把钥匙,胸口忽然一阵窒息似的痛楚。他仿佛一个痛觉迟钝的人,明明早就被子弹击中心脏,却临到最后关头才觉出一丝带着血腥味的痛意。
  他收起钥匙,把那张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几天后,他回了公寓,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回了宿舍。之后,他平静地准备答辩、毕业。
  拍毕业照的那个下午,风和日丽,风中飘散着栀子的香气。
  班上的同学穿着学士服,兴奋而激动地站在图书馆的雕像前,对着镜头的方向不断地调整拍照姿势。唐叙站在后排的最边上,他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这时,他看到右侧的林荫大道的尽头,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
  离得太远,唐叙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是梁筠。
  “大家注意看镜头啊,我数到三,你们就把学士帽往上扔!”
  “一,二,三!”
  所有人尖叫着把手里的学士帽往天空上扔,只有唐叙呆站在那儿,苍郁的树影中,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是五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梁筠。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是回忆完了,写得我胸口绞痛……诶
  第17章 梁总还会带一个人去?
  唐叙天没亮就醒了。
  在剧组早起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到周五的试镜,又很快坐起,开始收拾洗漱。
  他开了台灯,坐在桌前,把昨天打印的剧本读了一遍。剧本是他自己写的,他根据原著设计了几个场景,打算拿来准备试镜的练习。
  他把台灯的灯光调暗,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缓缓放松全身的肌肉,再睁开眼时,他眼底的神采变了。他看着昏暗的房间,手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目光笃定、威严,像一个帝王坐在龙椅上,俯视他的臣民。
  “爱卿有何事启奏?”
  他嗓音低沉,带着晨起的沙哑和随性。目光在底下闲适地转了一圈,又停在某个点上,仿佛此时正有一位大臣站在那里向他禀报要事。
  他目光微垂,专注地凝视着他脑中虚构出的“大臣”,眸中闪过思索。
  “准了,此事就交由礼部去办吧,一切从简。”等大臣禀报完毕,他冷淡地掀了掀眼皮,又看向右方的另一位“大臣”。
  “张侍郎,北大营军饷贪污案你查得如何了?”
  回应他的只有静默,但他仿佛已经听到臣子所言,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都两个多月了依然毫无进展,你还敢跟朕说你尽心尽力?”
  他嗤笑一声,手指紧扣在龙椅扶手上,慢慢闭上眼。
  胸口有股异样的情绪在翻腾,唐叙感觉身体里似乎抽离出了另一个自己,在冷冷地审视他刚才的表演。
  原著中的凌阙,似乎不应该这么情绪化。他早年当太子时,已辅助先皇处理过国家大事,对于朝中某些大臣的庸碌无能早有体会,不至于上朝时为这点小事动怒。凌阙是典型的实干派,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寻找解决方法。某个大臣即使无能,他也不会过分苛责,而是迅速寻找能代替他的人。这才是凌阙的执-政风格。
  唐叙有了这层体会,再次表演刚才的场景时,神情就自然很多。他又给凌阙设计了几个思考问题时惯有的小动作,然后才开始规划下一个场景。
  凌阙坠马失忆后,心智变得与七岁儿童无异。如何用成年人的外表演绎出七岁儿童的灵魂,这对唐叙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小孩天性好动,那么听大臣汇报时,凌阙在龙椅上坐一会儿就会不耐烦,他也许会翘着一条腿乱动,或者是这里抠抠,那里摸摸,但是碍于梁安的威严,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唐叙正沉浸在如何演绎心智只有七岁的凌阙时,门外的敲门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阿叙,出来吃早餐了!”
  “马上。”唐叙被打断思路,只能暂时中断表演。但通过刚才的想象练习,他对凌阙这个角色已经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在剧本里做了几处标注,然后关掉台灯,拉开窗户。通明透亮的日光照进来,让室内的所有家具都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唐叙突然想起,书柜最下面似乎还有一个没用过的笔记本,他这次回申城,可以顺便带上用来写剧本。
  他打开柜门,在各种文件夹里摸索了一通,最后摸到一个硬质封皮的东西,他以为是笔记本,拿出来翻开,才发现是自己的本科学位证。让他惊讶的是,里面竟然还夹着一张毕业照。
  唐叙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熟悉而青涩的面孔,直到看到二十一岁的自己。他看到照片里的男生,愣了一下,所有人都在朝着镜头笑,只有站在最后排的他面无表情。
  唐叙很快想起那时都发生了什么,他不愿再看那张照片,合上学位证,近乎粗鲁地把它塞回了文件夹里。
  **
  此时,梁氏大厦顶层会议室内。
  梁筠放下咖啡杯,瞥了眼面前的合同,清俊的眉头微微拧着。
  “交接的事现在进展怎么样?”
  “申城分公司的人把生产车间的相关资料都带走了,研发实验室的设备也搬走了一部分,情况有点混乱,李总正带着人在处理。”
  “mf的章总呢?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可是都答应得好好的,保证交接顺利,现在闹成这样,他人呢?”
  “一直联系不上。”杨臣看了眼面色阴沉的梁筠,试探着道:“梁总,要不我们请当地执-法部门介入?”
  “暂时不用。本来mf的员工就对这次收购很抵触,如果我们态度过于强硬,可能会引起更激烈的反弹。”梁筠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的高楼,侧脸线条无比冷峻:“看来mf是铁了心要扔个烂摊子给我们。这样,我们明天去田林总部,跟他们的法务再沟通一次。你通知下去,下午召开视频会议,法务、投资、公关、人事全部参加。李总介绍接管情况,各部门提应对意见,我旁听,尽量半小时结束会议。”
  “好的,梁总。我现在就去订机票。”杨臣不知想到什么,又道:“那下午陈氏举办的酒会,您还要参加吗?”
  “推了吧,我没那个闲心。”梁筠拿起手机看了眼田林的天气:“以后这种没有意义的宴会,能推就推,不用给我安排。”
  “好的,梁总。”
  “明天周几?”梁筠忽然问。
  话题转换得太快,杨臣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他赶紧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
  “周四。”
  梁筠“嗯”了声:“买后天最早一班的机票回来。”
  “会不会太赶了?”杨臣担心他这几天太过劳累。
  梁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杨臣已经会意。他赶紧自己接下去:“还好还好,也不赶,周四去周五回,蛮好的。”
  “对了梁总,迪士尼的门票已经买好了,放在您办公桌左手边的抽屉里。”
  “我看到了。”梁筠颔首,不知想起什么,眉头微挑:“你去过申城的迪士尼吗?”
  杨臣一愣:“没去过,一直没时间,而且他们开业也才半年不到。”
  梁筠点头,若有所思道:“你到网上搜一份游玩攻略,打印出来给我。”
  游玩攻略……杨臣有点懵,梁总看起来不像是会在这种事情上花时间的人啊,而且之前还让他买四张门票。这么说,除了梁总很宝贝的那两个侄子,梁总还会带一个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医院看手腕了,加上存稿告罄,所以现在才更,抱歉。
  以后更新时间改到晚上十点。
  第18章 装什么坚贞不屈
  杨臣脑中正转着些有的没的念头时,梁筠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mf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立刻正襟危坐,等待梁筠发话。
  “程薇?”梁筠接起电话,似乎有些诧异。
  “你回国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梁筠紧皱的眉头略微放松:“还好,不是很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梁筠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他见杨臣正盯着他,一脸八卦的模样,精致的眉头微微拧起。
  “还有事?”他问。
  “啊,没了。”杨臣心虚地收起桌上的笔和本子,连忙告退:“那梁总,我先去忙了。”
  梁筠点头,等杨臣离开,他才重新划开手机屏幕,点进通话记录里。
  他修长的手指在某个号码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按捺住了点下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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