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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公子林砚_分卷阅读_129

  催/情之物?怎么可能?即便都是一般的白色粉末,但他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这哪里是什么催/情之物,这分明就是砒/霜!
  闵大夫也是有些见识的。要说砒/霜实在普通,几乎各家药铺医堂都有,便是用的回春堂的纸包也不能认定就是回春堂出去的东西。然单凭今日京兆府尹出动,宁王爷出动这架势,想来事情怕也不这么简单。
  若不是回春堂的东西,为何会是回春堂的药包?要说有人眼红嫁祸回春堂,怕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嫁祸到这样的人物身上。一旦查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他一叹,“老朽行医数十年,不求名动杏林,但求无愧于心。回春堂从立世开始,老朽便设了规矩。出入各府,不掺杂内院阴私。不道德之药物和配方,不论以作何用,都不可出售。更别提此等剧毒。便是常规用途,每一份也都需经由我批准,且每人购买剂量有限。”
  林砚明白,就等于是后世的管制药品,精神类药品等。这法子是挺好的。
  他点头,“老先生济世为怀,在下也听说过。在下相信老先生所言。但回春堂名声大,慕名而来的客人也多。老先生自是光风霁月,但可能确信底下人不会借机生了歪心思吗?”
  闵大夫一愣。林砚已转过头去,目光直视站在最边缘的那位医女。他观察很久了,这一个时辰。他和司徒岳故意不发一言,没说明事情缘由,也不主动发难。
  在场人有狐疑的,有忐忑的,有不知所措的,也有惶恐不安的。这些情绪都正常。只有这位,她眼神游移,总往门的方向看,脚尖朝外,不断挪动。这分明就是想要逃跑的举动!
  司徒岳一个眼神示意,便有身边的护卫上前将那医女揪出来,摔在二人面前。
  去了人群的遮掩,林砚这才发现,她的眼眶深邃,颧骨颇高,鼻梁挺拔,五官与中原女子不大相同。
  “你是胡人?”林砚眸光闪动,“北戎?”
  那医女顿时瑟瑟发抖,“民女……民女确实有异族血统,可是,可是民女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民女是无辜的。”
  林砚嗤鼻,“无辜不无辜你说了不算,审一审就知道。秦大人,劳烦你了!”
  秦勉连连应是,让人将那医女拖下去。
  司徒岳拍拍屁股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去对面酒楼喝杯酒,总好过在这里等。”
  林砚跟上,二人点了几样菜,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秦勉那头的结果也出来了。
  “林大人猜的不错,那女子名唤阿青,确实是北戎人。不过她父亲是大周人。本是住在边关。几年前,大周与北戎开战,边城百姓受殃及不少。他们家因是两族通婚,里外不容,很是受了一番苦难。
  后来,她爹娘都死了。她便跟着流民四处乱走,前年入了京。当时衣衫单薄,身无分文倒在回春堂门口。回春堂的人善心救了她,见她孤苦伶仃实在可怜,人又聪明,做事勤快,便留下来做个女学徒。”
  “大约是穷怕了,也被排挤怕了。恐有一天因着自己血脉问题再不受人所容。便生了心思。回春堂明令不让干的买卖,她私下里做。因着回春堂拿药方便,又有许多客人。她倒也掺杂了不少内院阴私。”
  “据她自己招供。林府确实有人同她买过东西,却是催/情/药,不是什么砒/霜。因她自己也知道,做这等事恐有一日被人反咬一口。因此每个向她买东西的,她都会记下来。以作证据自保。这里是账目。”
  林砚接过来翻看着,不必找,最后一页便是红曲的买单。确实是催/情药。然而上头还有一人,虽然买的也并非砒/霜,可这名字却让林砚愣了愣。
  绿珠。
  秦勉见状,续道:“这位绿珠姑娘想必王爷和林大人也认识,醉红楼鼎鼎有名的头牌。因绿珠也是北戎人,一次偶尔机会在回春堂见到阿青,便有种亲切之感。
  两人因着同样的血统关系,在京里过得都有不如意之处,一来二去便熟识了。交往频繁。绿珠身在勾栏院那等地方,要用到药物的地方也多,素来都是同阿青拿的。”
  “因事情就发生在数天前,阿青还有些印象。据她回忆,林府婢女来拿药的当天,绿珠正好来找她。在她那里也拿了一份催/情药,走时还和林府婢女不小心撞上了。”
  怕就是这一撞掉了包吧!
  催/情药?怕是借着和阿青的关系便利早就换了吧。若都是催/情药,怎么会突然成了砒/霜?看来,他们盯他很久了。不然怎么会知道红曲,知道她对他的心思呢?
  司徒岳似笑非笑看着林砚,“看来咱们这次是非得去会会这个绿珠姑娘了?你只怕是不想去也得去!怎么,用不用我先去同林大人报个备?”
  林砚斜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
  醉红楼。
  顾妈妈什么场面没见过,饶是风云见惯了的,瞧见这架势,还是唬了一跳,“呦,两位爷这是有什么事?咱们楼里的姑娘也都在休息。大家都知道,我们这生意与别人不同。白日关门,晚上营业。不过两位爷若是有要求,我倒是可以破个例,把姑娘们都叫起来。”
  司徒岳吊儿郎当地笑,“顾妈妈可真会说话,但我们可不是来照顾生意的。绿珠在不在?让她和我们走一趟吧!”
  顾妈妈脸上的笑容没了,看了看林砚,又看了看司徒岳,“两位爷怕是不常来,不知道我们绿珠的规矩。我们绿珠啊,只接客,更不上门。”
  司徒岳冷哼,“那正好,我们也不是来请她上门的。她现在扯着一桩人命官司呢,我劝妈妈爽快些,否则,待得我身后这些人闯进去,你这醉红楼还保不保得住,我可就不管了。”
  顾妈妈眼皮大跳,“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人命官司可不是说的玩的。爷可得拿出证据来!”
  证据?不过是林砚的几句推测,哪来什么证据!
  司徒岳笑起来,“本王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问我要证据的!”
  本王二字一出,顾妈妈抖了抖,就知道这架势不是好惹的人,却不知竟是位王爷。
  “顾妈妈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能在京里把烟花柳巷这档子生意做到这么大的总有些后台和底子。可那是对别人。不论你这后台和底子是谁,本王都没看在眼里。本王好声好气和你说话,是给你几分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便示意身后衙役和侍卫硬闯,便不料顾妈妈挡在身前,赔着笑,“王爷且慢。王爷,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只是你这……你这若是抓别的姑娘也就罢了。这绿珠,这绿珠……”
  顾妈妈十分为难,咬牙觑了司徒岳身后众人一眼,压低了几分声线,“不瞒王爷,绿珠早便不接客了。只每月上台跳一次舞,也不陪酒。她如今虽还在我这楼里,却是我也得客客气气,让着的。”
  司徒岳明白,这是被人看上给包了。
  “谁啊?名头这么大,能叫顾妈妈连本王都拦着。”
  顾妈妈强笑着不说话,伸出手,指了指天,又比了个“一”。
  大皇子?诚王?
  司徒岳与林砚四目相对。这……
  如果司徒峥只是看上个把女人不算什么,可若他……
  那可就不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留言了。草,玉,都是贾家用过的,我不想重。鸟字旁发现可适用的字不多,林哥哥如果多生两个,还有下面的弟弟往后的子嗣也是要从同偏旁的。不太好取。
  从日不错。我上篇红楼文最后一个篇章林哥哥篇里头用的就是暄,晞。在没想到其他更合适的之前,就这个吧。
  第127章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妈妈,这是怎么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清脆灵动,宛如黄莺出谷,余音绕梁。林砚与司徒岳转头望去,便见绿珠自二楼扶栏处缓缓走下,身姿袅娜,曼妙娉婷。发髻未立,不过轻轻挽起,身上也只着了件墨绿色拖地长袍。
  一切都好似才起床的模样,眉目间还带着惺忪未醒的慵懒之态。但就是这份慵懒,配在她身上,反倒更添了几分风情。
  这样的女人,也难怪诸多男人臣服。
  “原来是有客人啊。我说这大白日的怎么这么吵呢。”绿珠笑着,“妈妈这就不对了。虽说咱们这馆子素来只做晚上的生意,可既然客人白日来了,也没有将人往外轰的道理。”
  顾妈妈面上焦急,若叫绿珠就这么被人带走了,她怎么向诚亲王交待?以如今诚亲王对绿珠的稀罕劲儿,还不扒了她的皮!
  她推搡着绿珠,“昨日诚亲王过来,闹了你一夜。这才什么时辰,你怎么就起了?快回去歇着,不然,诚亲王可要心疼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司徒岳和林砚听的。
  司徒岳冷哼,“顾妈妈怕是还不知道本王是谁吧。这京里,本王何曾怕过谁?”
  京中的王爷不少,除了当今的几位皇子,还有宗室。因此一句本王的自称,顾妈妈虽惊诧,却也没十分在意。总归没人比得过诚亲王去,便是康亲王也得顾忌几分。然司徒岳这话一出,顾妈妈心头开始打鼓。
  绿珠却先开了口,“见过宁王殿下!”
  还真认识!司徒岳挑眉。
  绿珠解释,“倘若绿珠没记错,绿珠竞价初次之日,王爷曾来看捧过场。可惜不曾出价。喝了几杯酒,便被人给请走了。”
  咳咳。这个“请”字用的还是客气了的。他是被司徒岭派来的人给揪走的,在醉红楼还闹了场不大不小的动静。
  林砚斜眼瞄过去。司徒岳很是不自在,“我……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看看戏。三哥……三哥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我的行踪,想岔了。”
  林砚翻了个白眼。
  绿珠捂嘴轻笑,“宁王为皇室贵胄,绿珠自是不认得的。偏那日是诚王殿下抢了我,恰巧就在我身边,也恰巧便瞧见了那一幕。同绿珠说了两句,绿珠便记着了。”
  司徒岳嘴角抽动。
  绿珠却突然转了口风,“绿珠素来奉公守法,不知何事得罪了王爷。但不论是什么,王爷想要带走绿珠,好歹还是请人去同诚王打个招呼为好。诚亲王说了,过两日便接我入府,这若是来了见不着人,只怕……”
  秦勉瞧见这架势,忙上前解围,“九爷,要不,下官去一趟诚王府?”
  司徒岳回头睨了他一眼,又转过来看着绿珠,“好本事!看来大哥着实喜欢你的很。否则,如你这般的女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入王府的。
  你算准了京中的局势,我和三哥同大哥有些不对付。若是换其他人也就罢了,偏是我来,那么不说他对你的感情有几分,但这面子,他就得保下来,不能叫我给端了。可惜……”
  司徒岳一声冷哼,“你算错了一样。本王从来不是按规矩出牌的人!本王这就入宫去请父皇下旨,就不信还就抓不了你了!”
  哈?
  不过一个醉红楼,一个妓/子,居然还用上了圣旨?这是闹哪样啊!
  他们这么多人在呢,绿珠即便身后有诚王,可这会儿却没诚王府的人在,司徒岳要真看不过,下死命令拿了也就拿了。事后诚王就算再生气,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憋了这口气。但若是闹到皇上面前,这……这……
  这是不是有点太难看了?
  在场人几乎都一脸懵逼,待得秦勉回过神来,司徒岳早上马跑没影了。秦勉满脸苦涩,看着林砚,“林……小林大人,现在怎么办?”
  林砚打着哈欠,靠在椅子上养神,“把醉红楼各个出口包括临街的窗道都围了,等着呗!”
  有些事情司徒岭不方便做,司徒岳却是可以去闹一闹的。
  ********
  宣政殿。
  司徒峥跪在下手,脑袋贴在地面上,“父皇,儿臣只是见那绿珠有几分姿色,故而养了些时日。儿臣实不知道她同林大人有什么关系,又为何要害他。
  绿珠不过是自作聪明,故意抬儿臣的名字来吓唬人。九弟如何能听信这种女子的话。不过一个供爷们取乐的玩意,九弟便是直接抓了,做大哥的难道还会说半个不字吗?”
  司徒峥那个气啊!丫丫的,直接捅到皇上面前来,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攒紧了拳头,越想越觉恼怒,可偏偏罪魁祸首却坐在圣驾旁边,兴致勃勃地看戏吃瓜果!
  大概是司徒岳的模样太嚣张,司徒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一颗花生砸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还有你!多大点事,你还得入宫请旨!”
  司徒岳撇嘴,不大高兴,“儿臣长这么大,被一个妓子威胁,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大哥说的好听,若我直接抓了,不会说半个字。
  儿臣可没忘记,前阵子儿臣不过是买了块地,想修个庄子。大哥的好岳丈莫大人就带头弹劾,说儿臣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奢靡不堪。还数出来我十来条罪状!
  绿珠这事儿臣可没证据,要真就这么抓了,这罪状不得又多了一条?儿臣现在学乖了,可不干这事,落人口实。”
  司徒峥咬牙切齿,气得身子发抖。
  瞧瞧,瞧瞧!这摆明了,两手一摊,我就是没证据,但我就是要抓人!我就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要找回来,还是叫皇上给找回来。你拿我怎么着?呵呵,我就是在下你的脸面,让你不痛快!有本事,你咬我啊!
  司徒峥是真想咬他!
  “父皇要不想帮儿臣挣回这面子,替儿臣出气,这旨意您别下啊!您下都下了,转头又来说儿臣的不是。那也是您自己给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一回生二回熟。或许之前应对这等父子关系,司徒岳还有些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但这几年慢慢相处下来,司徒坤的态度越发温和,他便也摸到了规律,越发得心应手。
  果然,司徒坤气得火冒三丈,耳鼻冒烟,也没再说什么,只指着他骂:“滚!多大人了,也不知道懂点事,怵在这就知道气朕!滚滚滚!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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