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唇亡齿寒
毕竟，顾陵现在是右贤王，而且顾陵和他这个父亲并不怎么亲近，要是右贤王容不下顾坤，顾坤就算是在南蛮也无法生存，天下之大，就没有他顾坤可以去的地方了。
顾坤愤愤的看了华羽觅一眼，转身拂袖离开。
他还没有傻到要和顾陵作对的地步。
顾坤离开后，华羽觅稍微得松了口气，顾陵也松了口气，为华羽觅解绑。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华羽觅盯着他的侧脸，缓声开口，“就算是你这样做，作为一个平常的女人，我会感谢你，但是作为大燕的皇后，我不感激你。”
感谢与感激，这两者之间可是差了好大距离的。
感谢，不代表不仇恨。
所以，现在的华羽觅仍然怨恨着顾陵兴兵讨伐大燕。
如果他不讨伐，她根本没事。
“我知道。”
顾陵平静的看着她，“我不会杀你，你可以放心。”
放心？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你不杀我，是不是还想着兼并姜国？”
华羽觅突然笑了。
在破城之日，她飞鸽传书给荆楚，她知道，现在荆楚手里的人不一定能和顾陵抗衡，但是要是加上姜国的人马，就一定可以和顾陵抗衡。
唇亡齿寒，要是大燕灭了，一定会助长顾陵的野心，那么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姜国了，身为姜国的国君，不可能没有点远见。
顾陵没有说话。
华羽觅说中了。
他确实，还想着，能不能依靠华羽觅的力量，兵不血刃的兼并姜国。
毕竟南蛮现在和大燕打仗，消息一定传到了姜国国君耳中，姜国国君一定会想办法防备起来，南蛮想要在攻打大燕以后继续兼并姜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何况，姜国的朝堂上，还有个荀裕。
荀裕是天下有名的谋臣，在整个天下，只有华羽觅可能会与荀裕抗衡。
所以他需要华羽觅活着，因为他需要华羽觅帮他。
华羽觅知道自己猜中了顾陵的想法。
顾陵的野心在他当上右贤王之后就开始膨胀了，或许更早，比如，在大燕造反的时候，顾陵的野心已经显露出来了。
以前的顾陵不显山不露水的，华羽觅还以为他是个寡淡的没有多少欲望的人，没想到一朝造反，让人刮目相看。
“我不会答应你。”
华羽觅在得知顾陵的想法之后，果断的提出了拒绝。
她怎么会答应顾陵呢？
她是大燕的皇后，怎么会答应顾陵呢？
顾陵已经错了一次了。
而且那场错误还有自己的原因。
华羽觅不会让自己错下去了。
华羽觅决定，再也不会帮助顾陵。
“你难道不想挥军进京城，除掉若云？”
还好，顾陵还记得华羽觅和若云有矛盾。
“而且我记得若云曾经多次陷害你吧？”
华羽觅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看他开口陈述，“而且是在皇宫，利用了太后和丽贵嫔。”
“你怎么知道的？”
华羽觅的表情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突然，她恍然大悟般的豁然开朗，“你该不会是在大燕安插了眼线？”
顾陵突然笑了起来。
“羽觅，你还是太单纯，历代皇帝都会在别国安插眼线，你以为荆楚就不会了吗？荆楚也会，他甚至都有个情报机构在这边。”
言外之意，他在提醒华羽觅，自己和荆楚是一样的人，荆楚的野心不比自己轻。
但是，但是。
华羽觅抬眸看向他，“你还是说错了一点。”
“哦？哪点？哪点能代表着我和荆楚有不同？”
顾陵来了兴趣，原本都是欲望和权利冲刺在整个脑海中的男人，到底能有什么不同。
“善良。”
华羽觅缓缓说出两个字。
“人性的善良。”
很简单了。
荆楚很善良，当然，这种善良不是狭义的善良，而是广义的仁慈，顾陵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兴兵讨伐，而荆楚却可以为了百姓的生计夙兴夜寐。
当年顾陵和荆韩的战乱席卷整个京城，荆楚不过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让京城恢复了繁华，百姓得以继续生存。
这难道不是因为善良吗？
可是顾陵却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让人气愤，让人不寒而栗。
顾陵沉默了。
“战乱又起，苍生何辜。这个道理我想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华羽觅又说。
“我这个皇后，你想杀就杀，我不在乎，与其亡国做一个亡国奴，我还不如以死殉国。”
华羽觅不担心。
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但是无论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都是一种释然，一种解脱。
华羽觅冷冷直视着他，等待着他下命令。
顾陵低头凝视着华羽觅明亮的眼睛，他对华羽觅有一种奇怪的感情，怎么说呢，初识华羽觅，他是惊艳，没想到丞相府居然有这么雄才大略的女子，好比男儿，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巨眼英雄，找到了人才，伯乐找到了千里马。
后来因为信念不合而分道扬镳，他仍然对华羽觅念念不忘。
这种念念不忘和欣赏成为了喜欢。
他其实挺喜欢华羽觅的。
“来人。”
顾陵终于开口。
“送皇后娘娘回去休息，谁也不得对皇后娘娘做出出格之举，否则，我必杀之。”
华羽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还以为，自己的性格顾陵明白，顾陵知道自己不会帮他以后会杀了自己。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为什么不杀她？
“你为什么不杀我？”
华羽觅在临走之前还有些错愕，仅仅是囚禁她吗？他又有什么目的？
“我为什么要杀你？”
顾陵苦笑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这么僵硬吧。
华羽觅还来不及多问几句，那几个士兵就推搡着带着华羽觅离开。
华羽觅是大燕的皇后，而且又生得如此美貌，顾陵对她还那么不同，甚至不惜用用父夺子妻这种事情来威胁顾坤。
这个女人，得多么的不一般啊。
士兵们想着，愈发的不敢对华羽觅不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