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回眸白首，只为佳人老
巨大黑塔降世，陈虎阳来不及感慨，就被小草一把带进了浮屠塔的第一层。
浮屠塔内。
小草垂下黑色剑匣，饶有兴趣的看着陈虎阳。
“要怎么做？”陈虎阳被小草盯得有了毛骨悚然，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都不要做，你只要看着就行了。”小草指了指一扇小窗，示意陈虎阳走过去。
这小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形，陈虎阳不明就里的走了过去，惊鸿一瞥下，竟然看到了杨秀英横死的画面。
喂喂，这才过了多久啊。
“让我出去。”陈虎阳内心愤慨，自己只不过是从塔外跨进了塔内，来回十几秒的时间，杨秀英就死了？
杨秀英可是拥有天阶修为的啊。
这么下去的，不出十分钟，外面将再无活口。
“我说了，你只要看着就行了。”小草冷冷的说道，言语之间似乎完全没有人类的温度，“你初得将帅印的时候，就是面对地狱修罗，内心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想要再得将帅印，你必须要再次跨进这样的心境。”
“那你直接把我打得半死就好了。”陈虎阳愤怒的说道。
“那样的效果显然没有让你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逐一死去来得好，不是嘛？”小草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也许，到时候第一个会死的人，就是你。”陈虎阳的语气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他讨厌被人利用，更别说小草一手谋划的这出“恶作剧”。
“等你再次得到将帅印再说这样的话。”小草不屑的撇了撇嘴，扭着小蛮腰，坐在了黑色剑匣的上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的情形。
杨秀英死，下一个便是裴晴思。
囚龙阵的杀伐太过迅猛，就算是身在浮屠塔内的陈虎阳都能感觉的出来。
杀伐再起，囚龙阵中似有真龙长吟，赵欢欢、温婧萱，两女双双吐血，最后失去生命的气息。
陈虎阳眼睁睁看着这些故人香消玉殒，心头不免想起了当日在灵州界，舞天妃以命换命的场景，陈虎阳的心脏放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揉捏着，窒息的感觉让陈虎阳恨不得咬舌自尽。
叶芷嫣、舞天翎挥血虚空，仅仅三分钟时间，外面的人数已经折损到了一半，仅留下来王婶、天龙僧人这些老前辈。
陈虎阳不忍再去看这样的画面，闭上双眸，却发现自己心眼已开，即使闭着眼睛，也完全能够见证这些人的陨落。
随着每一条生命之火的熄灭，陈虎阳心脏的温度就冷却了几分，正如他所猜想的，外面的那些人，坚持了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全部身死道消，无一幸免。
而此时陈虎阳的脸上也没有了半分神情，心死大于哀默，现在的陈虎阳，就宛如是一具行尸走肉，双眸中已然没有了瞳孔，呆呆的看了看外面的惨烈场景，又木然的看了看坐在身后依旧笑脸吟吟的小草。
然而，就在此刻，浮屠塔内，忽然有白色玉石浮现，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玉石正面镌刻两个怪异字符，而玉石的后面则是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宛如天仙的女子。
若是陈虎阳现在意识清明的话，定然能够认出这玉石便是将帅印，而那女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舞天妃。
“看来我赌对了。”小草对着舞天妃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这么做？”舞天妃颇为心疼的看了看一旁已然没有任何感情的陈虎阳，沉声问道。
“当然是为了打败曹澜。”小草理所应当的说道，下意识的看向了陈虎阳，似乎感觉有些对不起他，偷偷地补上了一句：“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对他了解多少？”舞天妃的语气依旧带着一些愠怒的感觉，“一个没有故人的世界，于他而言，跟囚笼无异。”
“可是，曹澜不死，他的那些女人，迟早是要死的。”小草争辩道。
“你还是不懂。”舞天妃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看了看陈虎阳，沉声道：“事已至此，你想我怎么做？”
“被「流年剑匣」吞噬，然后试图反噬它。”
舞天妃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那黑色剑匣，淡淡的说道：“这就是黑玄昔日淬体之后留下的糟粕？没想到被世人当成了至宝。”
小草并不知道「流年剑匣」的由来，也不想去知道，急切的说道：“你身为将帅界灵，只要你不死，将帅界就不会消失，如此以来将帅印就可以保留下来，陈虎阳只有重获将帅之力，才有资本和曹澜一战。”
闻言，舞天妃深深的看了一眼小草，这些事情，就算小草不说，舞天妃心里也很清楚，只是小草的这种手段着实让舞天妃感到愤怒。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小草看得出舞天妃对自己的成见很大，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也罢，本就该是已死之人，就让我在配虎阳走完最后一程吧。”舞天妃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一语落下，将帅印顿时散发出阵阵宝光，如仙佛临时，舞天妃站在将帅玉石之后，肩披彩霞，甚至比小草的彩相玄女更像天仙。
看到这一幕，双眸空洞的陈虎阳稍稍恢复了些许清明，口中呢喃着“舞天妃”的名字，甚至是小草，都有些顶礼膜拜的冲动。
舞天妃深深的看着陈虎阳，就好像是生死诀别一般，毕竟舞天妃进入「流年剑匣」，到底是谁吞噬谁还说不准。
只不过舞天妃心中却没有多大的委屈，一个连自己的生命就交给陈虎阳的人，又岂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不值呢？
不得不说，舞天妃是个傻女人，很傻。
虎阳，就算全世界都摒弃你，你还有我。
这便是舞天妃眼眸深处的浓情，这世上唯独陈虎阳一人看得懂。
“天妃，不要。”陈虎阳口中呢喃，双唇已经干涸龟裂，眼睁睁看着舞天妃消失在「流年剑匣」的上方，来回不过几秒钟，而陈虎阳的双鬓乃至须发，瞬间花白。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转眼间成了五旬老翁。
回眸白首，只为佳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