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碎片
“地盘？我是进来喝茶的，这茶馆何时成了并夜一派的地盘。”楚枫手指微动，房间里的寒雾再次凝聚，冰霜爬上青袍人的脸。
“喝茶，你这喝茶喝到地下来了？”青袍人目光一冷，入口处涌下一堆老人，手中的镣铐在地上拖动，擦出星点火花。
这些老人估计是被改造过的，拥有灵活的身体，没有任何情绪，更像是机器。
“给我拿下！”青袍人一声令下，老人涌了过来矮小的身体爆发出的速度令楚枫有些诧异，手中的镣铐当头砸下。
“绝山……”挥到一半的冰刺硬生生收回，楚枫暴退几个身位，一口逆血涌到喉间。
十几把尖刀从上方穿下来，如果没有躲开，那一下脑袋上必定多个窟窿。
锁链镣铐一起飞过来，缠上楚枫的身体，那十几把尖刀收回，讥讽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六诀上乘单闯我们这里，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是么？”楚枫双手一握，周遭的温度骤降，寒霜扑上所有人的身体。
砰！老人的身体一个接一个裂开，冰刺从体内钻出，刺尖上挂着血肉和各种未知的材料。
“什么？你……你……”
青袍人脸色难看，眼睁睁的看着楚枫将锁链全部扯掉，锁链上闪烁的咒文被冰霜渐渐覆盖。
“不得不说，对于吸收剑息封印力量，你们铸器师却是有一套。”楚枫笑着看向他，一条冰蛇盘在脖颈上，寒若蚀骨的气息直勾勾顶着他的喉咙。
“什么……什么时候爬上来的，你……你是龙侍！”
知言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那个悠然自若的男人，只想问一句，你是来救我的？可她没法问出口，明明是自己算计杀了他……
还不算蠢。心中意念一动，那条冰蛇一口咬在喉咙上，青袍人的身体化作一尊冰雕，生机在转瞬之间被覆灭。
六诀上乘的修为，在楚枫面前还是不够看，刚才突施冷箭的那个，应该是白袍人，现在居然销声匿迹了。
“大家跟着我离开，出去之后能逃多远逃多远。”楚枫一边说着，地下放出的寒气聚入手中，化作冰刺斩开另一侧的门。
被放出的人几乎跪在楚枫面前道谢，没有力气走路的也被其他人撑着带出来，跟在后面。
“那个家伙有一定的威胁。”白袍人没有动静，楚枫的精神便一直绷着，走了数步，突然想起知言，脚步折转。
“……”一双手将其抱起，浑身是伤的身体靠在楚枫身上，那双眼睛低垂着目光，不敢抬头，却尽可能贴近，寻找久违的安全感。
前面寒霜开路，两条冰蛇走在前头，直到所有人都来到地面上，剩下的并夜铸器师全部被冻结，但依旧没有那个白袍的踪迹。
“逃走了？”
“大家自行离开，这里没有敌人了。”楚枫说了一句，目光继续看向四周，身后人群散走，杀机却在此刻落在楚枫背上。
“不妙！”阴冷如蛇的剑气离楚枫不过数丈，那人居然是躲在解救的人之中，跟着走了上来，直到这一刻才动手。
知言看着刀尖带着鲜血在眼前出现，数道豁口贯穿胸膛，楚枫口中溢出鲜血，滴落在她的衣裙上。
“给我去死吧！”
“你…试试看！”又一把刀从背后刺来，楚枫目光冰冷，自身的寒气爆发，化作满天冰雪，将那人卷了进去。
身后冰渣爆碎，再无生者气息，那一记将尚未逃散的凡人和白袍人一起绞杀。
知言松了一口气，看着楚枫的脸，却发觉他没有关注胸口的伤势，反倒神情呆滞，自己的身躯从他怀里跌落，摔在地上。
“……”
“剑……我的……”楚枫跪在地上，胸前不断流着血，眼睛却只看着地面，一双手在草地上翻着，身后的剑鞘已经裂成不成样子。
知言默然不语，愣愣地看着他在昏暗的视线下捡起一块块黑色的碎片，任凭血液流成一滩。
那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么……
最后还是寒窟的钱海几人找到了这里，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里的景象，一边将知言和揣着一堆碎片的楚枫带了回去。
“楚公子好些了么？”钱海几人围在楚枫旁边，神色既有喜悦又有担忧，这里的并夜一派被解决，他们自然是无比解气的，但楚枫现在的状态……
“剑……”楚枫挣扎起身，胸口缠着的绷带渗出血，吓得钱海赶紧拿出堕天冥神剑，碎片拼接完整，放在特制的盒子里。楚枫看了数遍，才缓一口气。
“多谢。”
“哪里的话。”钱海几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昨夜抱着碎片的样子着实吓了他们一跳，执念是有多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楚公子帮我们出了口气，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那个女孩呢？”楚枫突然想起知言的事，张口问了一句。
钱海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女孩伤得很重，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们不是郎中，只能做些简单的救治，其他的先不说，她那条手就……”
一群人都沉默了，楚枫也猜的到，手成了那个样子，柴非来都不好说。
钱海等人出去准备堕天冥神剑的修复，楚枫靠坐在床上，他的伤并不算重，只是穿透心脏的那一刀封却了剑息，几天内暂时没法用剑气。
“差点把自己赔进去，我又不是圣人，为什么要做这种老好人。”虽然这样说着，但脚步还是移动向知言那边。
身子柔弱的她已经醒了过来，眼泪打湿枕头，脸色苍白得还不如一张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楚枫进来的脚步声使她扭过头，看见那张脸后，目光愣愣的，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我只能说无可奉告。”楚枫自然坐下，给出的回答也是那么自然，似乎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知言神色黯淡，默默扭回头，不愿直视楚枫的目光。
“说不了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