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难以预料
林宛走进玉妃寝殿时，玉妃正靠在贵妃榻上看书。见林宛进来，才放下书册，拍了拍身边的床榻，道：“来，先歇会儿吧，早上我们就不用去了，柳贵妃瞧着人太多了，说是要早上先淘汰一些，下午等评委们都到齐了，才正式开始。”
林宛喜出望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坐到玉妃身边，高兴地道：“那太好了，如果从早到晚让我在国宴宫里端坐着，我可要累死了。”
玉妃轻笑一声，道：“你呀，越来越没规矩了。”
林宛抱着玉妃的手臂，靠在她的香肩上，闭上眼睛，懒懒地道：“玉姨，宛儿担心了一夜都没有睡好，就怕今日规矩多，表现不好，丢了您的脸。您看我这黑眼圈，脂粉都遮不住了。”
玉妃心疼地看着林宛，确实十分疲累的样子，柔声道：“其珍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房间，你去歇一会儿吧，午时再起来用饭，和我一起去国宴宫。”
林宛点了点头，但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拉着玉妃的手，恳求道：“玉姨，我想和七皇子一起去东黎。”
玉妃惊异地看着林宛，问道：“今日早朝皇上才准了七皇子明日带领使臣护送东黎两位王子回国，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你怎么就知道了？”
林宛毫无隐瞒，将昨日和周天启一起悄悄进宫劝周灵薇，以及后来被皇上知道了，与皇上的一番谈话全盘托出。
玉妃听完，点了点头，笑道：“难怪听说皇上昨晚亲自送了薇儿回德妃宫里，父女二人还比之前更亲近了些，原来是你的功劳。”玉妃看着林宛，略一迟疑，接着问道：“那曼婷在云霞宫悬了梁的事儿，你也知道了？”
林宛眸光一暗，低头垂目地道：“玉姨，她还好吗？”
玉妃轻叹一声，拍了拍林宛的手，摇了摇头，道：“人是没事儿，只是听说哭了一夜，求皇后让她出家为尼。”
林宛眉心紧蹙，烦躁不安，不自觉地就握紧了玉妃的柔夷，咬着下唇，暗自气恼。
玉妃淡淡一笑，又道：“皇后昨晚派了身边的刘公公去请七皇子，可七皇子没有让刘公公进忆辰殿，只说身体不适，早就睡下了。后来皇上去了云霞宫，严词斥责了皇后和陆曼婷一番，说陆氏女儿历来知书达理，才貌出众，两代皇后都出自陆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丑闻，让皇后好生教导。皇上还说，让皇后管好后宫，别让各国使臣看了笑话，若是皇后无能，只好让贤。皇上撂下几句重话，就走了，皇后却是气得摔碎了一地的花瓶、茶碗。”
林宛听了点了点头，道：“皇上定是因为辰妃和七皇子的事儿，对皇后起了疑心，当年的事儿，是不是皇后下的毒，暂时无法查证。但是，如果没有皇后推波助澜，想必皇上和辰妃的关系也不至于会到那一步。”
玉妃轻叹一声，道：“是啊，皇上一年多没有去过辰妃宫，直到那一天才去见了最后一面。那一次，可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皇上哭。”
林宛担忧地看着玉妃道：“玉姨，您别忘了，皇上就是皇上，即使再爱一个女人，但他更爱的还是江山和皇权。”
玉妃苦涩地一笑，盯着林宛的眼睛，迟缓片刻，缓缓道：“你倒是通透，可别步了辰妃的后尘。”
林宛心下一惊，随即起身，笑道：“玉姨，去东黎的事儿，我都想好了，晚上发生什么，您别太为我担心就行了，我去睡一会儿，今晚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玉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去吧，昨晚就是想得太多了才睡不着的吧？你呀，一点儿也不像你娘。”
林宛心下一慌，随即傻傻一笑，道：“随我爹，呵呵。”说完赶紧出了寝殿，落荒而逃。
玉妃感觉出一丝异样，却又想不出什么缘由来，摇了摇头，拿起书册又看了起来，却久久没有翻过这一页。
林宛这一个回笼觉倒是睡得极沉，直到午时其珍来请，才起身。绿柳和小蝶一个整理头发，一个整理衣服，又是折腾了半天才收拾妥当。
玉妃和林宛刚吃过午饭，李公公就进来了，躬身禀道：“娘娘，皇上下朝后，召了左右丞相、太子和七皇子去了勤政殿。皇贵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在上百名贵女中只挑选了二十多名才貌和家世都合适的女子，其余的都淘汰了。”
玉妃轻蔑地一笑，站起身来，对林宛道：“我们也去看看吧，看看那柳氏都留了哪些人。”
林宛嫣然一笑，起身挽着玉妃的手臂，道：“任她玩儿什么花样，最后也还是要评委喜欢才成，这次的评委可都是皇上亲定的，一大半都是和亲的当事人，结果如何，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玉妃斜睨了林宛一眼，不再说话，缓缓向殿外走去。
出了玉琳宫，上了林间小道，没走多远，就遇见了德妃和周灵薇。照例玉妃和德妃在前头走着，林宛和周灵薇在后面手拉手说私房话。
“宛儿，靳大哥明日就要回东黎国去了，我们……”周灵薇情绪十分低落，说了一半，竟说不下去了。
林宛微微一笑，握了握周灵薇的手，劝道：“放心吧，七皇子随他一起去东黎，一定会助他成事的。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永远在一起，对吗？”
周灵薇会意地一笑，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宛儿，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宛摇了摇头，道：“薇儿，我们是朋友，不要说谢。”说着，促狭地一笑，凑到周灵薇耳边问道：“今晚，要找机会让你们单独说说话吗？”
周灵薇小脸一红，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算了，免得节外生枝。”
前面的德妃回过头来，见自己女儿和林宛在一起，似乎情绪好了许多，不禁松了口气，笑着对林宛道：“我还没有见过宛儿的才艺呢，不过想来丽娘的女儿，一定也是个能干的，说不定今日就要大放异彩了。”
林宛难为情地一笑，娇嗔道：“德妃娘娘可别笑话我了，我正担心着呢，万一丢了母亲的名头，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闻言，德妃和玉妃相视一笑，摇了摇头，并不相信林宛的话，只是相携往后宫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