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监守自盗
“啊？又丢了？”王波变脸比翻书还快，愤愤地说道：“这个蟊贼还真是可恶，等我把他抓出来，一定让他好看！”
“那你倒是把他抓出来啊……”又一名女生撇嘴道：“每次就只会说大话，连偷衣贼的影子都看不到……”
“没事，赵德柱说了，他已经有线索了……”高一七班的程依依高声说道：“这次肯定能把偷衣贼揪出来……”
赵德柱？听到这个名字，王波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学生们前面的那名身材颀长的少年，这不是昨天那个在生化楼出尽风头的同学吗？他已经查到线索了？不可能吧？
心下惴惴地看了赵德柱一眼，却发现赵德柱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他，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王波心虚地将目光转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地咳嗽了几声。
“老大，你真的掌握了什么线索啊……”吴凯旋低声说道：“女生宿舍丢内衣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没转学之前就发生过几起，当时我们还说这是哪个混蛋，干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逮到他的话非把他腿给打断不可……只是，那小子狡猾地很，折腾了这么多次，愣是没抓住啊……”
严松附和道：“没错，我们八班的男生还组织过志愿队，和保卫科的保安一起在夜间值守呢，结果却一无所获。”
“不是我们不行，是敌人太狡猾啊。”吴凯旋调侃说道。
蒋梦瑶站在赵德柱的身后，她稍稍向前靠了靠，低声问道：“赵德柱，昨天晚上，你在我姐姐房间做什么？”
赵德柱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眼睛怎么肿这么厉害，哭了？”
“你先别管这个，”蒋梦瑶固执地说道：“我问你话呢，你先回答我。”
“昨晚我见你姐醉得厉害，就给她按摩按摩，活血解毒。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吃醋，哭了一夜吧？”赵德柱的目光炯炯，似乎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啊呸，谁吃你的醋，你想得美！”蒋梦瑶啐道：“我就是担心你占我姐姐的便宜，你小子贼眉鼠眼，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本少爷可不会随便给人按摩的，”赵德柱微笑道：“是你姐姐占了便宜才对……”
“切！我姐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子，在我眼里，没有人能配得上她，”蒋梦瑶说道：“你就吹牛吧。”
“世上最优秀的女子？”赵德柱微微一笑，说道：“她只是我的陪房丫鬟而已。我给她按摩解酒，完全是给她面子。”
“赵德柱，你再这么侮辱我姐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蒋梦瑶真的有点生气了，赵德柱怎么能这么说她敬爱的姐姐呢。
赵德柱笑而不语，他没必要和蒋梦瑶在这件事上争执，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不仅仅蒋梦竹是他的丫鬟，连蒋梦瑶也是呢。只是，既然蒋远成和蒋梦竹要维护小女儿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也懒得去说破。
凡人就是凡人，把面子看得比天大。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本来就是天道。只有依附他这样的强者，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这样的道理，他们迟早会明白的。
蒋梦瑶看了看不远处的孙盈盈，忍不住说道：“赵德柱，你为什么要管女生宿舍的事儿，我看，是为了孙盈盈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德柱面色一沉，缓缓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画脚。谨记你的身份。”
蒋梦瑶这个小妮子，被他父亲和姐姐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赵德柱决定，以后要时不时地敲打她一下，免得她不知道主仆尊卑，乱发小姐脾气。
蒋梦瑶从来没见过赵德柱发怒的一面，她很想反驳，但是赵德柱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把她吓住了，她嘴唇嗫嚅着，愣是没敢发作。
吴凯旋和严松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钦佩。老大就是牛叉啊。蒋梦瑶是谁？那可是厚德中学众星捧月的女神级人物，换成另一个人，恨不得把她含在口中，捧在手心，哪舍得说一句重话？看看老大，该训斥时训斥，该板脸时板脸，不纵容，不娇惯，关键是蒋梦瑶还就吃他这一套。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看那个受委屈的小可怜样，真让人心疼。
盐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校长陈明德望着赵德柱，疑惑道：“赵德柱同学，听说你已经掌握了偷衣贼的线索？是这样吧？”
“没错。”赵德柱淡淡说道：“大家跟我来吧。”
在赵德柱的率领下，师生们涌进了女生宿舍，大多数男生都是第一次到女生宿舍来，他们的眼睛都不够使了，这看看那看看的，每个人都成了好奇宝宝。
赵德柱煞有介事地到了几个宿舍的阳台上观察了半晌，重点观察了203宿舍，因为她们宿舍是丢失内衣最多的。从阳台上下来之后，赵德柱笃定地说道：“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大家只管跟着我。”
于是师生们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赵德柱，出了女生宿舍，沿着通道，一直到了宿管科科长的办公室门口。
“就是这里了。”赵德柱指了指宿管科的牌子，微微一笑。
“你开什么玩笑呢？”王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说道：“没有证据，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一众学校领导面面相觑，对于赵德柱这个结论多半也是不信。这是王波的办公室和宿舍，他们自然知道。宿管科科长怎么可能是偷衣贼呢？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跟学生们可没法交代啊。这是校方高层亲自招聘的干部，如果干出这种事情，不仅王波丢脸，连校方也跟着丢脸。谁让他们自己没有识人之明，把一只豺狼引来了呢？
“大家不妨想一想，为什么每一次组织抓捕，连这个偷衣贼的影子都摸不着？”赵德柱的声音铿锵有力，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又不会飞天遁地，也没有三头六臂，为什么那么多人参与，就是无法逮住他？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在内部有眼线，第二，他压根就是抓捕组内部的人。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每一次抓捕中安然无恙。”
“在抓捕组内部，唯一具备作案时间和作案条件的，就是这个宿管科科长……大家试想一下，他可以借着职务之便，以各种借口，随时随地出入女生宿舍，也不至于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想进入女生宿舍拿点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你……胡扯！我又没有女生宿舍的钥匙，怎么能随便出入房间内部……”王波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呼喊。
“据我所知，看管女生宿舍的大妈，就是你婶婶吧？女生宿舍每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她那里可是有的。如果你们沆瀣一气，这还是什么问题吗？”
“你这是诽谤……没有证据的事儿，凭什么往我头上泼脏水……”王波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不是委屈的，而是吓的。像这种如同老鼠一般，一直行走于阴暗中的人，一旦将要暴露在阳光下，内心的恐惧感无法形容。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做的事儿万无一失，没有人能够识破，可是这个赵德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孩子，居然拆穿了他的把戏！不，是几乎要拆穿了，还没有完全拆穿！王波打定了主意，反正就是一个抵死不从，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他怎样。
“证据？我马上就可以给你，”赵德柱淡淡说道：“陈校长，去搜搜他屋子，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证据的。”
“不行，”王波张开双臂，拦在了门口，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愤愤道：“我可是读过书的，别以为我好欺负。想搜我的房间？那就让警察来，而且还要拿着搜查令，否则，你们就是私闯民宅，侵犯我的权利！”
“私闯民宅？”赵德柱嘴角微微一撇，说道：“你只是学校聘用的员工，这是学校临时分配给你的办公地点，什么时候成了民宅了？陈校长，我们到王科长的办公室观摩观摩，你没有意见吧？”
陈明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赵德柱的分析虽然大胆，但是想一想非常有道理。也只有宿管科科长王波，才能够自由出入女生宿舍，他想从里面拿点东西出来，实在太容易了。而且每一次组织抓捕，宿管科长是一定会参加的，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谁又能抓得住呢？
尽管这么多学生在场，一旦事情坐实，校方领导会蒙受一点名誉上的损失，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顾那么多了。必须把这个潜藏在队伍里的老鼠给抓出来。
“王波！”陈明德怒声喝道：“马上让开，我要到你房间里看一看，真相谁也无法改变，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就不要怕。”
眼见着校长发话了，王波纵然一千个不情愿，也只好让开。赵德柱说的没错，这里又不是他个人的房子，只是校方临时拨给他的办公地点，人家想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进来，他有什么权利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