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婠书颜和白齐修两人在厕所里洗干净身子，才牵着手一起下了楼。
  趁着他们在厕所的空档，原本躲在衣柜里的蓝言承早已默默地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
  “你们干嘛去了？换个衣服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咦，白哥你也换了衣服！”蓝言风看着他们俩满目春风的模样，不禁问道。
  “你装啥纯呢装？明知故问吧？”苏瞥瞪了他一眼，对着他又翻了翻白眼。
  “你是说…哦——懂了。”
  “你要是有你哥哥一半识相多好，你说是吧，言承。”
  白齐修拉着婠书颜坐在沙发上。说着，还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蓝言承。
  “嗯。”蓝言承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这模样镇定自然得简直让婠书颜佩服。
  “行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当最后聚一聚，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齐修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时不时还用力握紧婠书颜的小手，好像在安抚着她别紧张。
  这场聚会一直到深夜十二点，众人才渐渐离开。
  当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婠书颜才开口问：“你说，明天要带我回M国？”
  “是呀，谁让你贴着我非得做我女朋友不可呢？现在要见我家里人了，你还想逃？”
  “什么我贴着你？明明是你死不要脸好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不要怕，我会尽快带你回来。学院和家里那边我已经替你说了，反正也要毕业了，以后你要赖着我也行。”他摸了摸婠书颜的头，眼神温柔又坚定。
  “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可怕的。虽然…虽然我们是男女朋友…可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说的什么话？凡事都要有分寸，我既然能为了你收心，也希望你同样能收起你那颗爱玩的心。”
  婠书颜听着只觉得头疼，她明明只想着玩玩，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就这么认真了？说好的一起做彼此浪迹天涯的海王呢？
  “行了行了，去就去，我要睡觉了，先上楼了。”
  说完，她立马转身上楼，这个话题也戛然而止。
  *
  婠书颜在房里把玩着手机，脸色异常烦躁。她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木兮兮了，可是电话的另一头却一直显示呼叫失败。
  只见她快速码了一封简讯，摁下发送，倒头就睡。
  身旁的白齐修趁她睡着，悄悄拿起手机一看，原本还在担心她失落的自己也不禁失声轻笑。
  简讯上面赫然写着一句：
  「没做就是没做，你爱信不信。」
  果然她喜欢的女孩，就连解释都那么让人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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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到了机场。
  婠书颜的内心其实是紧张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家长，以往都是玩完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可这一次例外，内心好像除了紧张，甚至还有期待。
  或许是从白齐修身上找到一种安稳的感觉，竟然让她第一次有种想就这样走下去的错觉。
  一直到过了五、六个小时，他们俩才一起下了飞机。
  婠书颜在下飞机前已经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可能有直升机接送，又或者是有一大排保镖接待…
  白齐修看着她站在那傻不拉几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想什么呢？”
  “你为什么没有那种好像小说里写的霸道总裁式接机？”
  “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一排排黑衣人站着然后一起喊少爷，欢迎回家！那种！又或者是有直升机来接你，有人给你铺红毯！”
  “…你想多了。”
  直到白齐修拉开一辆黑色保时捷的车门，她才发现原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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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路行驶在大街上，接着又停在一家私人医院前。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婠书颜不解的问。
  “先来看看我姐姐，等等再回去也不迟。”
  两人步行在医院的走廊里，她原本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刚抬头就发现白齐修面色一变，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也闭起嘴不再多言。
  一直到他推开其中一间病房，婠书颜才赫然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展露在外的手臂没有一处完好，黑紫交加的淤青和尚未干枯的血液凝固在皮肤上。
  白齐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接着又拉过她坐在病床隔壁的沙发上，轻声地说：“姐，我回来了。”
  女人听见他的声音，慢慢地回过头，婠书颜这才发现不只是手臂，甚至连脸上都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一刻的她承认自己震惊得说不出话，原本要打招呼的话语全部停留在嘴边。
  “啊修…你回来了…”病床上的女人虚弱地叫唤着，眼里原本死寂的目光在看见白齐修后又重新点燃。
  “对不起，那么晚才来。姐夫他是不是…”
  女人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嘴角忍着痛勉强扯开一丝笑容，看着婠书颜说：“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是漂亮啊…我和妈等了那么多年，总算能看到了…”
  “嗯，她叫书颜。”白齐修捏了捏她的手，暗示着她说两句。
  “姐姐好，第一次见面太紧张了，所以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下次…下次我一定补给你！”她淡定自如的笑着，试图用笑容掩盖住内心的慌张。
  “我相信我弟弟的眼光，啊修就交给你照顾了…他…咳咳，他也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互相照顾…”
  “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先带颜颜回家，等等再来看你。”白齐修看着她这幅模样，默默地替她将被子盖好。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先睡一会儿。”女人闭着眼皱了皱眉，难受的咽了咽口水。
  白齐修将护士叫来以后，两人才慢慢地退出病房，一路沉默着步行到地下停车场。
  可是他没有立马上车，而是走到停车场不远处的吸烟区，将手中的烟点燃。
  “是不是有很多疑问？”他问。
  “是，不过要是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这样的回答似乎是预料之中，白齐修吐出一抹烟圈，说道：“我姐比我大十岁，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追她的人也很多。”
  “我看出来了。”婠书颜仔细回想女人的样子，虽然脸上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疤，但从五官上不难看出，曾经也一定特别漂亮。
  “以前她喜欢过一个穷小子，可是我爸反对，早早就给她订了亲。你知道吗，说来也巧，我姐姐的性格跟你也挺像的。”
  “那你刚刚说的姐夫，不会就是那个穷小子吧？”
  “不是，现在这个曾经也是个政治人物，只不过现在倒台了，一无所有。”
  “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难得婠书颜饶有兴致地坐在他身边，他也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温柔的说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