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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_分卷阅读_179

  喜宴之后,裴羽起身道辞。
  张夫人亲自送了她一段。
  裴羽看得出,因着两子一女的姻缘顺遂,张夫人整个人都更加开朗,眉宇间透着发自心底的喜悦,终究是从长女带来的苦楚中走了出来。她很为张夫人高兴,笑道:“过年时再来给您拜年。”
  张夫人笑吟吟地道,“我也记挂着瑾瑜呢,等正月里得了闲,就去看她。”
  “好啊。”裴羽请张夫人留步,返回家中。
  萧错、萧锐、萧铮今日当然要到张府喝喜酒,喝多喝少都是一样,得等到曲终人散时才回家。
  洗漱更衣之后,她转到暖阁去看瑾瑜。因着夜里不能在与女儿睡在一起,每一晚她都要看着女儿熟睡之后才回去。这日因为晓得萧错要很晚才能回来,索性上了大炕,侧卧在瑾瑜身边,轻声与吴妈妈说话。
  吴妈妈怕她冷,给她取来一条锦被盖在身上。
  过了戌时,裴羽困了,一时也懒得动,往瑾瑜身边凑了凑,“今日陪着我们阿瑾睡。”
  吴妈妈自然不好说什么,笑吟吟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裴羽醒来的时候,是被亲吻唤醒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室的床上,身在萧错怀里。
  他身上的热度毫无阻碍地传递给她,她不由自嘲,“我睡着之后,你把我扔到院子里,我大概都不知道。”不与女儿同睡的时候,她睡得沉、动来动去的老毛病一样不落地回来了。
  “这样才好。”
  “好什么?……”她因着忽然而至的侵袭带来的不适蹙了蹙眉,轻哼一声,随即,慢慢放松下来,让自己全然适应他。
  他将她的睡意一点一点驱散,让她情难自已,全然投入其中。
  试过几次之后,他放下心来,回到了她怀胎之前恣意的状态。
  “以前就够要命的了,现在怎么更好了?”他在她耳畔低语。
  她因此面上飞起霞色。这身体的玄机,她参不透,但是无从否认他的言语。大抵就是因此,这厮现在要么不要,要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振振有词,说以前饿狠了,现在可不就要暴饮暴食。
  倒是也有好处,晚间累得很,白日里因为瑾瑜总是一刻不眠地忙碌整日,如此几日下来,她的腰肢恢复了原本的尺寸。
  二夫人因此艳羡不已,追着问她是用了怎样的法子,那又哪里是能说出口的,只好把功劳推给顾大夫。
  事后,他拥着仍在轻颤的她低声言语:“江夏王那名侧妃,这些日子常举办宴请,可曾给你下过请帖?”
  “有。”她语声有些沙哑,“一次不落地命人送来请帖,我怎么可能前去。”
  “知道就好。”萧错叮嘱她,“往后出门的时候,一定不要逗留到太晚。遇到什么事,护卫一定能保你无恙,但又何必平白受到惊吓。”
  “我晓得。”她想起一事,道,“我和交好之人都没理会过江夏王侧妃,可崔五公子娶的杨氏倒是去过几次,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萧错心想,不光外人不清楚,恐怕连崔振都不知道因何而起。
  **
  腊月下旬,连下了两场大雪,后园的梅花全部盛放。
  裴羽和管家忙着吩咐下人办年货,送到各家。萧错则忙着给妻子、女儿办年货,每日都有几样罕见的物件儿拿回房里,给裴羽的是她喜欢的文具、用得着的宝石、面料或房里的摆件儿,给瑾瑜的则是适合小孩子佩戴的金锁、项圈、手镯,还有至为轻软的衣料、样式精巧别致的玩具、摇篮。
  瑾瑜才两个多月而已,收到的林林总总的礼物已经很是客观,裴羽索性给女儿单独开了一个小库房,把能堆积成小山的礼物亲自存放起来。
  随着萧错给瑾瑜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不由得想,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他要是形成习惯的话,没好处吧?
  偏生他对瑾瑜和她是一碗水端平,她总不能收下自己那份衣物之后,反过头来指责他送女儿的东西太多太名贵。
  过了腊月二十三,白日晚间燃放烟火、爆竹的人家越来越多。
  丁点大的瑾瑜不喜那种声响,白日还好一些,夜间则会气呼呼地哇哇大哭好一阵子。
  裴羽不准萧错下地,“你好好儿歇息,白日里还有那么多事情呢。”
  裴羽和吴妈妈轮番抱着她,或是把她放在摇篮里,都没用,照样儿哭。
  萧错实在听不下去了,披衣过来,把瑾瑜接到怀里,柔声安抚道:“不哭,爹爹哄着阿瑾。”
  瑾瑜哭声减缓,小脸儿上的表情却显得更委屈了。
  “是不是觉得你再哭一阵子,我们就能让人不再放爆竹?”萧错对着懵懂无辜的女儿温言软语,“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娘亲和吴妈妈,就是爹爹也办不到。过年不让人放爆竹可不行。”
  瑾瑜的哭声又小了一些。
  “等阿瑾长大了,爹爹让你看烟火,你应该会喜欢。”
  在女儿面前,比起平时的寡言少语、长话短说,他简直算是话唠了。裴羽抿嘴笑起来。
  萧错这样哄了一阵子,瑾瑜打个呵欠,过了一会儿,在他臂弯里酣然入睡。
  父女天性,谁不服气也没用。
  之后再有这类情形,都要萧错起身哄一阵。幸好瑾瑜不是太任性,几日之后,便习惯了爆竹烟花的声响,不再轻易被吵醒,睡梦中听到这声响,只是不耐烦地别转小脸儿,嘟一嘟嘴。
  **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袭击简让、崔毅的那些人再无行动。
  韩越霖、萧错和崔振当然不希望再出这类事情,可一直这样的话,他们会陷入进退不能的僵局——那些人始终不动,他们就全无进展,无法向皇帝交代。总不能为了这么个案子忙碌一年半载吧?
  江夏王的进京,让他们觉得那些人与江夏王有关系,但这只是感觉、猜测,要得到验证的话,便只能等待苏峰的画像送回京城。
  耐着性子等到腊月二十六,僵局终于打破,韩越霖收到了苏峰的画像。
  当晚,他依照习惯,唤上萧错、崔振,到醉仙楼吃素斋。
  用饭之前,韩越霖把画像拿给萧错、崔振。
  两个人一看,对视一眼。
  画中人,他们都记得,那个人出现在他们眼界的地方是漠北再到西域的沙场,名字是吴名。
  吴名,在这时看来,是“无名”的意思吧?
  吴名作战时还算骁勇,却是急功近利之人,为着自己的军功更大,不惜排挤踩踏别人。除此之外,他还是棵墙头草——分外活跃地跳入了萧错与崔家的争斗圈子。
  吴名最早是在崔家兄弟帐前听命,曾很积极地为崔家二公子崔鸿出损招陷害萧错。崔鸿触犯军法丧命的时候,吴名侥幸没有被殃及。崔振到了军中之后,他以为崔振一定会给崔鸿报仇,主动投靠过去,一如先前一样出损招。
  崔振看着吴名不顺眼,寻了个由头,赏了他三十军棍。行刑的人下手狠了些,差点儿把人打死。随后,吴名成了伤残之辈,大军正要转战别处,崔振便顺势把人扔在了远处,横竖带着也是个累赘。
  ——这是吴名与崔振的渊源。
  吴名出现在萧错眼界的时候,是一年之后,经人推荐过去的。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将领们都希望麾下的人越多越好,唯求一同作战杀敌,没可能去查每个人的底细。
  吴名去投靠萧错,大抵是因为那时萧错已经在沙场扬名,一心一意跟着他的话,战后不愁升官。
  萧错与崔家在作战之余也不得清闲,要与崔家暗里较劲。
  吴名记恨崔振,向萧错透露过不少崔家的事情。
  萧错何时都需要幕僚,但前提是幕僚一定要品行端正,而在沙场上,作战时决不能有偷奸耍滑的勾当。
  不巧的是,吴名正是那种最善于偷奸耍滑的人,加之那三十军棍把他打得腿脚都不大利索了,想要立功,只能另辟蹊径。
  萧错忍了他一段时间,新账旧账一起算,结论是军法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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