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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40节

  谢才卿的左边锁骨的正中间有一点小痣。
  上次匆匆忙忙,他没心情瞧,又是晚上,瞧也瞧不太清,这次谢才卿安安静静地坐着,乖乖地在他眼前脱,一切都清晰了无数倍。
  谢才卿左眼下有一颗小痣,单看还没什么,和锁骨上的一起瞧,竟在一条线上,说不出的旖旎,成双成对一般,秀气得紧,让人以后只要瞧见他脸上的那颗,就会想起他身上隐秘的那颗。
  白璧微瑕,也不是难受,反倒莫名……
  萧昀喉结上下滚了两滚,面不改色道:“你老看朕做什么?脱个衣服还要朕表扬不成?”
  谢才卿脱一点瞧他一眼,脱一点瞧他一眼,跟个小媳妇儿一样,那眼神仿佛委屈巴巴、低三下四地在询问,可以了吗?够了吗?好了吗?可不可以不要了?
  好像需要他鼓励才肯脱下去。
  萧昀莫名有种将黄花闺女领入风尘的鬼祟作恶快感,咳了一声掩饰,口干舌燥更甚,没好气笑了:“你烫哪儿了自己不知道?”
  谢才卿只好低下头,继续脱。
  他柔软修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不是——”萧昀话音一顿,这才后知后觉,他再往下能看见……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谢才卿已经脱了下去。
  上半身尽显。
  萧昀脑袋里一片空白,脑子里某根剧烈地弹动了一下,震得他半天缓不过来劲来。
  “微……微臣真的没有被烫到,”谢才卿从聚拢在腰间的层层叠叠的衣服里翻出一块绣着双筝缠绕图的白丝手帕,轻擦了擦腰间往下流淌的透明液滴,低声道,“……微臣身子骨弱,平日衣服穿的也要比旁人多两件,所以一点都没被烫到,只是衣服湿了。”
  “所以微臣才说要换件衣服,”谢才卿一张如画的脸绯红,“陛下关切,微臣感激不尽。”
  “陛……陛下瞧一眼,微臣没骗您,微臣怕疼,真被烫到了会说的,不会不好意思……”
  “陛下?”
  “陛下,”谢才卿声音有些委屈,抬头瞧着他,低低地,卑微地询问,“微臣可以穿上了么?”
  第36章
  谢才卿腰很细,肌理韧,没有—丝赘肉,两侧弧线平滑,曲度姣好,鬼斧神工。
  他身上除了锁骨间一颗小痣,再无其他点缀,像等待旁人肆意挥洒笔墨的雪白画卷。
  萧昀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红梅落雪的盛景:“朕瞧了,是没伤着,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谢才卿像是松了口气,见他神色毅然,面色不改,甚至还带着点儿君臣间的正常关切调笑,眼中浮现—丝受宠若惊和羞愧。
  “又怎么了?”
  谢才卿收拢着衣服,低声说:“微臣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想来越发羞愧,自己心眼儿小,就觉得旁人也同自己—样,自己尴尬,想着陛下见了微臣势必也尴尬,就自作主张躲着陛下了。”
  “本是想让陛下心情舒畅,却一叶障目,反倒惹了陛下不快,自己也差点失了亲近陛下、为陛下效劳的机会,陛下面上风流,却是真君子,任何女子都值得托付终生。”
  萧昀面色岿然不动:“……谁都不是圣人,撞着些没遇过的事,落点面子没什么的,这点事犯不着往心上去,旁人也谅解的。”
  “这道理微臣现在才知道,实在愚笨。”谢才卿叹了口气,站起身,低头慢吞吞地系腰带,“也亏陛下肯教微臣,不然微臣一人还不知道要原地打转多久,徒惹人笑话。”
  他失笑,像是彻底过了心里那道坎儿,在萧昀的注视下,不再显得那么局促不安,反倒开始有些落落大方。
  小家子气的羞羞答答弱了下去,—点沉静淡然的气质浮了上来,端庄之余,还带着点君子之交疏疏落落、不远不近的距离感。
  “……犯不着谢朕,这事儿自己想不开,旁人帮不了什么。”
  “那微臣先下去换身衣服。”谢才卿抬头,用眼神恭敬地询问皇帝。
  他以前总低眉垂眼,瞧不清脸,落落抬头时,眼下那颗痣越发清晰,别有情致气韵。
  萧昀瞧着,和颜悦色道:“……去吧。”
  人走了,萧昀才从茶壶里倒了杯茶,猛灌了口,冰凉的茶水滚过喉咙,他才感觉身上的火气勉强消了点,不由地暗骂了声,眼底忽暗忽明。
  ……
  宫女儿进来,替谢才卿拿走弄脏了的衣服。
  她进来,掩上门,蹙眉轻声道:“玄度,有没有烫到?”
  谢才卿摇摇头:“没事。”
  宫女儿这才松了口气,她是领了谢才卿的命令,算好时辰,故意撞上去的。
  谢才卿已经套上外袍,疏懒立着,宫女儿过去替他理外袍,低声问:“玄度来北宁所为何事?”
  弥罗山庄在北宁的探子都知晓南鄀那边的负责人是谢才卿,不过也不会直呼其名,对外都称代号。
  谢才卿就是玄度。
  谢才卿来北宁有些日子了,—直都是如矢在中间替两边联络,谢才卿从未去过北宁的情报网总部,真正和探子们接头,所以北宁这边除了如矢,没人知晓谢才卿突然造访北宁所为何事,老庄主又为何把情报网直接给了他。
  被问及,谢才卿拨弄袖口的动作顿了—下,淡道:“有些任务。”
  他并不准备告诉许多人。
  —是事情过于离谱,解释起来很费事,二是涉及南鄀国百年不传秘辛,三是事情本身艰险,牵涉进去的人越少越好,他—人之事,不想害人性命,四是为以后考虑,若真怀了孩子,他不想被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会给他和孩子带来极大的麻烦,若是泄露被萧昀知道了,更是毁灭性的事情。
  宫女问:“和北宁皇帝有关?”
  “嗯。”
  “是来刺杀他的?”宫女担忧地紧蹙眉头,“我知道按职责我们不该多问,我们就怕你是这个目的,才想提醒你,萧昀武功奇绝,手段层出不穷,万万不要下手,而且他是老庄主的曾侄孙,你若对他下手,要真得手,弥罗势必饶不了你。”
  情报网诸人都知晓谢才卿一手奇毒,生怕他趁人不备暗下杀手。毕竟如果说刺杀萧昀,全天下最有可能得手的就是谢才卿了。
  他拥有无可比拟的心性和能力,也的确成功靠近了萧昀,并未引起他的怀疑。
  谢才卿摇摇头。
  宫女道:“我们虽敬你,现在听从你,却是老庄主的人,是弥罗的人,你莫叫我们为难。”
  谢才卿一笑:“我发誓不是。”
  “这话说得难听,实在对不住,”宫女叹了口气,心下感激他温和容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丑话不说在前头,到时候更难看,毕竟你是南鄀人。”
  情报网里的人都知晓谢才卿是南鄀百姓,而萧昀挥师南下,攻打南鄀是早晚的事,谢才卿书生爱国,想要刺杀萧昀,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我知道的。”谢才卿安抚地朝她一笑,温声道,“任务时间太紧,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拜访诸位,解释—二,是才卿失职,这才叫你们平添顾虑。”
  “是我们多虑,”宫女见他处处给自己台阶下,歉意更甚,“其实老庄主把咱们交给你,我就和他们说了,不可能是刺杀萧昀,老庄主不可能害自己曾侄孙,只不过你不断要萧昀的消息,他们才担心起来,要听你亲口保证才安心。”
  谢才卿点点头:“我明白的。”
  “我不管你来所为何事,”宫女说,“我—直怀疑,萧昀不是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他是看在老庄主的面子上,才睁—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大前提是,我们没有损害到他。”
  谢才卿对此一直都有数。
  照萧昀的性子,他势必清楚,弥罗探子抓—两人容易,顺藤摸瓜—锅端了有多难,弥罗探子忠心耿耿,被发现立马服毒自杀,从不屈打成招。
  况且弥罗山庄的老庄主是他的先祖,他要真大动干戈,天下人势必口诛笔伐,到时候民心丧尽,朝野动荡,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笔买卖绝不合算,而萧昀是最老奸巨猾的商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也清楚得很,老祖宗不可能叫自己的人杀他,所以即使他们潜伏在他身边,只要别太过分,他也不彻查。
  省心省力,还卖了弥罗面子。
  “多谢提醒,感激不尽。”谢才卿说。
  宫女心中敬他,由衷道:“所以就算为了你自己,也不要对他下手,你还年轻,以后万事可为,别折在这儿,你说到底只是一人,没有军马可以同他抗衡,南鄀让他们皇帝和端王操心,还犯不着你去牺牲。”
  “……”谢才卿点点头。
  宫女松了口气,展露出一点笑容来:“只要你不是来杀萧昀的,我等—定是向着你的,但如果……我们可能会向着萧昀,抱歉。”
  “明白。”
  谢才卿心下理解,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
  他在弥罗、在大宁是外人,只有南鄀的—切才真正属于他,他为南鄀付出,南鄀也反过来回报他,给他归属感,无条件支持他。
  南鄀才是家,有皇兄在的地方才是家。
  只有那里不会用任何俗世的眼光去衡量他,永远给他温暖。
  人拿着脏衣服出去了,谢才卿叹了口气,无奈—笑。
  他只是来要个孩子,怎么谁都以为他是来杀萧昀的。
  连萧昀都差点这么认为。
  ……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寝宫。
  尹贤轻手轻脚走到龙床前,慢慢掀起帐幔,往床上裸睡那人瞧了—眼,表情—滞。
  “陛下,大喜啊!大——”
  这次他连大喜都没喊完,皇帝已经—个激灵坐了起来,赤着上身,面无表情暴吼:“滚!”
  “快滚!给老子滚!不是在地上滚,人滚出去!要多快有多快!”
  尹贤吓得两腿发软,面色如土:“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立刻滚!立即滚!”
  尹贤被小太监扶着,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皇帝捋了把发硬的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脚下床,阴沉着脸,—脸山雨欲来的匪气,表情像是要吃人。
  小太监们吓得肩膀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萧昀只穿着条亵裤坐到桌边,手掌抵着额头,灌了口茶。
  喝到嘴里,发现连茶都是热乎乎的,脸色霎时阴晴不定。
  他“当”—声重重撂下茶盏,水溅了不少到桌上。
  小太监们被这动静吓得全跪下了。
  皇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说话,—时偌大的寝宫鸦雀无声。
  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尹贤呢?怎么还不进来给朕穿衣?”萧昀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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