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荷尔蒙

  “好，今天先讲到这里。”
  数学女老师合上书本，快步走出教室，再过半小时，便是这学期的第叁次月考。
  她还要赶着去教务处领卷子。
  即使老师离开，教室里也异常安静，没有人打闹嬉戏，有的只是笔尖摩擦纸面的嚓嚓声。
  毕竟高二叁班是阳城高中实验班中的实验班，里面几乎个个都是自制力超群的学霸。
  纪念写完最后一道数学大题，抬手看看表，下午叁点叁十五分。
  她将钢笔塞回笔袋，收拾书包，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闪动了一点点声响。
  纪念的同桌，是个扎马尾辫的胖女孩，听到动静，难得抬眸望向她，“你干什么去？”
  “去食堂参加月考。”纪念背起书包，将椅子向里推好。
  同桌面无表情的脸庞，泛出一点惊讶，“去……去食堂参加？”
  阳城高中的月考座位是按照成绩所排，由高到低，成绩优秀则排在教学楼的六楼，俗称光明顶，也就是高二叁班现在的教室。
  最差的一群则安排在底楼食堂，因食堂没有窗户，又得名阿鼻地狱。
  “我上次月考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二名。”纪念轻飘飘丢下这句话，背起书包，走出教室。
  她一字未动，交的是白卷，以为坐定倒数第一的宝座。
  可谁料，考最后一名的男生因和监考老师顶嘴，直接硬生生被扣成了负数。
  纪念没有着急去食堂，只是自顾去小卖部，买了瓶百岁山矿泉水。
  她拧开瓶盖，浅饮了一小口。
  光线灼烈，晒得她瓷白的肌肤，有些微微发烫。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穿黑T恤的男生在打篮球。
  运球潇洒，命中率百分百。
  纪念站在那里，看了好半晌，几乎忘却时间，直到铃声响了，才慌里慌张朝食堂奔去。
  食堂里人声鼎沸，女生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对着小镜子在化妆，男生叁叁两两，聚在一起或聊天或看黄色杂志。
  纪念神色坦然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找到椅子坐下后，还是蹙了下眉尖。
  这里充斥着香肠菜饭的味道，令她有些反胃。
  纪念左手边的V脸女生，也就是上次月考的倒数第叁名，本拿着笔在桌面疯狂打小抄。
  一见到纪念落座，先是瞥了她半眼，然后立马发现新大陆般，不可思议地瞪向她，“哇靠，你是纪念！”
  这个自打入学，便蝉联年级第一的大学霸。
  “学霸，商量下，等会能告诉我答案不？”V脸女生朝纪念卖萌，露出甜美的小梨涡。
  纪念神情冷漠，没有回答，只是将笔袋拿到桌面，又将书包拉上拉链，放在桌肚。
  “切，有什么了不起，最讨厌这种死读书的书呆子。”V脸女生哼哼唧唧，继续低眸，飞快打小抄。
  铃声又响了起来，中年男老师，捧着几迭卷子走进来，大吼一声，“全部闭嘴，不想考试的，可以立刻滚出去。”
  场面安静。
  “前后左右看下，还有谁没到？”男老师发令。
  学渣们笑嘻嘻地相互看了几眼。
  “老师，祁野还没来。”
  男老师欲要发作，便听一个懒洋洋的嗓音响起，“谁说我没来？”
  少年紧抱篮球，边说边在纪念右手边，砰一声坐下。
  他身上热气蒸腾，汗水淋淋，弥漫着蛊惑诱人的雄性荷尔蒙。
  纪念方才反胃的感觉，突然间好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