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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一只独秀 第3节

  “长民哥,这事你得出面管一管,这么下去,徐长胜哪天一失手,那可是一条人命。到时候咱村在徐镇上可出名了,你名字在镇上能好看?”西边大嫂子这么卖力,也不是没有私心的,看不过徐长胜两口是一回事,可去年因为宅基地的事,两家闹了起来。刘桂萍不要脸的,偷抓了她一脸血沫,让她一个月没出门,这口气憋到现在没撒出来。
  说到宅基地事,大嫂子又想到一码事,眼睛瞄到默默不出声的周子青身上,“青青,下次刘桂萍在撵你滚,你就让她先滚,这家可是你爸当初……”
  “行了,教孩子点好吧,闹僵了有她什么好,你能养她?”徐长民拧巴着脸,厉声打断西边大嫂子要说的的私心话。
  “都别说了,让孩子吃点饭,回头……”陈红霞看着抬起头,可怜巴巴瞅着她的周子青,也知道徐长民难办。管多管宽都不好,孩子是人家的。回头还要一起过活,不能把关系弄僵了。
  “我不回去,我舅会打死我的。”周子青紧紧拉着陈红霞的衣角,担惊受怕的眼神里写满无助。
  “别怕,回头你村长大伯,送你回去。让他好好教训你舅,乖孩子,赶紧吃口饭,饿坏了吧。”女人都容易心软,看着挨打不敢回家的孩子,心理更难受。忍不住心里就咒骂不负责任的父母,哪有两口子离婚,孩子没人管的。周明松当初看着像个人,没想到一离婚,拍拍屁股抬腿就走了。
  徐长胜两口子,在东屋睡觉,徐奶一个人在灶房里头,拉着风箱烧着灶,有一下没一下的,双目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锅里传来烧焦的味道,才惊吓的站起身,慌忙掀起锅盖,可也晚了。
  “妈,你又把饭烧焦是不是,你说你一天天给下神似的。做个饭都做不好,还能让你做什么?勤苦一上午,谁家老的不是把热乎的饭菜做好端上桌等着。偏偏我倒霉,嫁到这个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个省心的,还不如死了干净呢。”刘桂萍咬着一只苹果,站在东屋门口,一闻到空气里烧焦的饭菜味,就忍不住发火。
  “你给我闭嘴,没睡醒都被你吵醒了。”徐长胜眯着眼一脸没睡足的样子,皱着眉往灶房看了一眼,又厉声戾气问:“死丫头回来了吗?”
  “不回来才好呢,回来干嘛?这种白眼狼的东西,养多大都没用。落不得好,还惹得一身骚腥烂臭。我是看不明白了,原本养着她,村里人能记着我的好。现在,我在徐家村,就是一个恶妇。走了好,走了就别回来。你去,把她屋里东西,全给扔大门口,不是能耐要跑么,跑了就别回来。”刘桂萍早看不顺眼了,一个丫头片子,住在正房里。
  吃她喝她的,她自个倒像下人似的住偏屋子。
  徐长胜倒是真去了,还从堂屋西边抽了一个化肥口袋,进了里屋,就把周子青的衣服鞋子,刷刷拉拉往口袋里扔。
  刘桂萍依着门板嚼着苹果,心里惬意很,走了,里屋那张大床就是她的。徐长慧当初要死要活花了不少钱打的桃花木大床,听说夏天躺在上面,没蚊子咬,甚至还能闻到桃花香呢。
  徐奶出了灶房就看到徐长胜拎着一个白色化肥口袋,往大门口一扔。赶紧迈着急切小碎步追上去,“长胜啊,不能扔,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啊。那是你姐生的,你亲外甥女。”
  徐奶赶紧捡起来,一点点往大门里拉。
  徐长胜皱着眉,大声呵斥道:“徐长慧不是我姐,她自己生的都不管,凭什么我要给她养着?是她欠我的,我不欠她。”大声吼完,一把挥开徐奶,抢过化肥袋,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走到门口一颗杨树跟前,一咕噜全倒在地上。“我他妈全给她烧了,我让她跑,有种跑,就别回来。”
  刘桂萍从头到尾一旁看着,徐奶奶被推搡一把,趔趄两下,差点摔倒。
  一看儿子去灶房摸柴火,急的大哭,“桂萍,你赶紧劝劝他啊,他又魔楞了。”
  刘桂萍嘴角撇撇,一脸刻薄,“妈,你管他干么,还不如去看看你的饭呢。他想干么,谁能拦得住,想烧就烧了呗。”
  “这是干什么呢?”徐长民背着手走过来,身后头两三步远,跟着周子青。
  徐长胜一看到周子青,就炸了,摸着捣火棍就冲了过来,大声吼道:“你还敢回来?”
  周子青一看,立马跑到徐长民身后,急急喊道:“大伯,我不要回去,会被我舅打死的。”
  “我这就打死你这个小畜生……”徐长胜提着棍子就要上手,徐奶在后面死死拦着不让,哭着大喊着,“徐长胜,你要打,就先把我打死吧,你个混账东西,我养你这么多年,到底图什么啊!”
  徐奶瘫在地上哭,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我养你这么大,到底图什么啊?”哭嚎着,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哀怨凄凉,像极了门口大杨树梢头零星挂着的几片叶子,撑着,撑着,一阵风吹来,再也支撑不住,飘飘荡荡的落在下面野草从里,没了生气。
  “姥儿~~”周子青皱着眉,把人拉扯起来,心头跟着难过。
  徐长民把徐长胜手里棍子抽了,扔到一边,板着脸冲人喊了声,“你跟我去村干部活动室,我有话给你说。”
  徐长胜神色狰狞的瞪了周子青一眼,手指指她,“你等我回来的,”说完跟着徐长民后面走了。
  “哟,不是挺能耐么,怎么还知道回来啊。”刘桂萍看着徐奶走到杨树底下,又把东西一件件捡回来,心里郁闷的不断翻腾。
  能打死人的徐长胜不在,周子青压根不怕刘桂萍,这会也不装鹌鹑了,扶好徐奶之后,冷笑着看着刘桂萍,目光冷峻又讥讽,“我今天才知道一件事,原来这房子当初是我家的,是我爸花钱盖得。你总这么撵我走,是想霸占我家房子么?”周子青醒来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原身一直和徐奶住在里屋,徐长胜一家住东屋。搞了半天,这家是她的。
  刘桂萍惊愕的张了又合的嘴巴,急巴巴的回了句,“你听谁胡沁造谣的?这房子是我家的,是姓徐的。”
  “村长大伯说的话,准是没错的,村里老人也都知道些,以后别说这家姓徐之类的话,宅基证上写的我爸的名字,这房子就是我家的。你们才是住在我周家房子上,要走要滚的可不是我。”多亏了西边大嫂子的好心科普,周子青又知道了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妈,你听到没有,这小畜生说房子是她家的?她一个没人要的,有什么家,吃的穿的都是我给她的。也不怕人笑话。”刘桂萍心虚,看着一言不发的徐奶,急巴巴的想找人替她说话作证。
  “青青,这房子……”徐奶拧着一脸的皱纹,眼神恳求看着周子青。
  周子青见识到徐长胜凶狠 ,哪还想和他住一起,连亲娘都敢上手推的主,她这外甥女算什么呀。
  “这房子是我家的,它姓周,我爸不在,也不能颠倒黑白。还有,不光房子的事,还有田地事。我妈是家里老大,也没外嫁,她户籍下属于她的四亩地,秋种的时候,就顺便划分出来吧。住我家,种我家田,却连初中都让我上,天天口口声声把我往外撵,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巴不得我走了别回来。以后我可不走了,要走也是你们一家走。”
  周子青上辈子城市户口,还真不知道农村家里分田的事。
  徐长民找了村里泽字辈的老人,到村里活动室说话。
  徐长民简单扼要的说了,“长胜,你家这情况村里也不能看着不管,你这动手的习惯改不了,村里就得想办法解决。周子青不不姓徐,可到底是徐家村里长大的。该上学你不让上学,说没钱?恐怕村里没几个人信。你家里几亩地多少收成,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住的房子,宅基证上可是你姐夫周明松的名字。当初建房子的钱,是他掏的。还有地,真要闹到分家分田,你们一家都没得住。你不占理你知道吗?你是姓徐的,可村里也不能帮亲不帮理,看着你一家欺负一个十来岁孩子。我的话你仔细想想。孩子该上学上学,以后别打别骂,实在手上没钱,村里可以先借给你。以前的事,就翻篇过去,往后可不能再出打孩子的事,要是孩子腿上还是青青紫紫,我第一个治你。”
  其余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大意思是说传出去不好听。
  徐长胜拧着眉,黑着脸一句话没说。别人说完,他自己推开门走了,把屋里一伙人气的要死。
  再说徐长胜回来后,在东屋不知道和刘桂萍说了什么,两口子在屋里吵吵的能把屋顶掀翻,没一会噼里哗啦的打了起来。
  徐奶紧紧拉着周子青的手躲在里屋不出去。
  “……我死了好,我跟你丢人现眼呐,我活着有什么劲啊,这么大岁数被人撵啊,我没脸活了……”刘桂萍又哭又嚎的嗓音突然爆发,像一根炮仗扔在院子里,炸开,咻的一声飞入天空。
  周子青仰头看着屋顶的木头梁子,芦苇编的房顶,听着九转十八弯,韵味十足的哭声。心里叹息一声,有些发愁的想,她到底什么时候能上学啊,她还想一鸣惊人,当学霸来着。上辈子没机会,这会从初中开始上,她想过过当好学生的瘾。
  第5章
  风平浪静过了三天,大争吵没有。可刘桂萍逮着机会呲眉瞪眼,说话阴阳怪气。周子青直接无视,宅基证是什么?放城市里就是房屋产权证,名字写谁,就是谁的。没经房主同意居住,属于非法入侵,是侵占个人财产,她现在底气十足。
  让周子青忌讳的是徐长胜,没办法,身高力气大,举起她都能一把摔死。可能是村里公社老一辈的思想道德课上的挺好,明显这两天,徐长胜没找事。
  周子青闲赋在家,去地里和徐长胜两口子一起干活?打死都不去。就围着徐奶身旁转悠。
  徐奶做饭,周子青择菜,压水。
  头一回使用那人工压水井,胳膊往上一抬,水花四溅,用力往下压,出水,再一抬,鞋面湿了……
  徐奶在灶房等着用水,扭头往外一看,院子水井旁,像被水洗了地似的。赶紧摇摇头出去,跟前到:“行了,院子还要晒玉米,都让你打湿了,回头又找你事,去灶房烧火去。”
  周子青没走,倔脾气上来了,就站一旁,眼睛不眨的盯着徐奶手里动作,一上一下均匀使劲,出水又快又多。周子青懂了。
  “姥儿,你去忙你的,我来弄,我这次肯定好。”周子青抢着上手,试了下,好多了。咧着嘴冲着徐奶笑,洋洋得意的说:“脑子好用,学啥都快。”
  徐奶看她没脸没皮的笑容,忍不住嘴角弯弯,眉眼皱纹像茶杯里欢快舒展的茶叶片,吸足了水分,多了几分轻松。“性子变了,还能把脸皮变厚了,你可是头一个。女孩子橡皮脸可不像话,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
  周子青嫌弃半长的头发碍事,找根皮筋,把额前脑门头发,手顺顺脑后扎成辫子。整个人顿时显得清爽伶俐多了。尤其一双眼睛活泼灵动,徐奶看着脑子里就想起不知打哪听到的一句,七八点钟的太阳,蓄满了生机勃勃的旺盛力。
  徐奶心里觉得挺好,不由伸手摸摸周子青的脑袋。轻轻喃喃一句,“是个好孩子。”
  周子青眯着眼睛笑。
  半米多高的水桶,装满水,好不容易拎进灶房,周子青累的喘粗气。
  “累不累?”徐奶锅里煮着鸡蛋,摸出一个递到周子青手里,叮嘱她,“赶紧吃了!”
  周子青握着滚烫的鸡蛋,突然嗓子有些发堵,一个她挨打只会在屋里默默哭的人,却总会在背地里偷偷煮鸡蛋给她。心里噎的难受,想喊两嗓子,又怕吓着别人,抿着嘴生生忍着。
  徐奶看着她不动,还劝,“热乎着,赶紧吃,等凉噎嗓子。”
  周子青仰起脸心里暖暖的,“姥儿,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没想到会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愣了下,徐奶眼泪刷的一下溢出来。赶紧背过身用袖子擦掉,可越擦越多,索性摘了头上藏青色头巾擦眼泪,声音哽咽着,“你小孩子,姥姥好着呢。身强力壮的,还能干十年呢。”
  “反正,我就这么决定了。”周子青吸吸鼻子,拿着鸡蛋往膝盖上一嗑,剥了皮,往嘴里一塞,咬掉一半。腮帮子鼓鼓的扭动两下,吞咽,立马皱着眉,急急的拍着胸口,“姥儿,给我口水喝,噎着了。”
  徐奶一看,立马水瓢淘水递过去,“你可真有能耐,吃个鸡蛋都能噎着。赶紧喝口水送送。”周子青就着水瓢,咕噜咕噜喝了一气,才顺畅起来。
  “呼~~感谢我姥儿的救命之恩。”周子青痛快了,嘴贫的很,咧着嘴笑。
  徐奶哪见过这样的周子青啊,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好好的,别惹事,姥儿就放心了。”
  周子青撇撇嘴,所谓的别惹事,就是不要招惹徐长胜和刘桂萍两口子,可这似乎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玉米地活干完,把玉米棒子拉进家里晒。短期活就是搓玉米。种麦子需要等,村里拖拉机不多,一家一家的都得用,排着号慢慢轮。
  刘桂萍地里活干完,回到家里躺床不爱动,原本洗衣服这活都是周子青的,可现在,周子青只洗她自己和徐奶的。
  刘桂萍的脏衣服放她屋里,没人给她洗,她就没得穿。
  发现这一事实真相的刘桂萍,抱着一盆脏衣服,气冲冲的站在院子冲周子青瞪眼,嘴里骂咧咧的,“白眼狼,小畜生,翅膀没扎翎,就想要学人飞?早晚摔死你个小b养的……”
  “你胡沁什么,你放着回头我给你洗。”徐奶听不得刘桂萍嘴里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不知道徐奶的那句话惹着她了,刘桂萍眼睛瞪得像铜球,愤愤叫嚷着,“我用得着你给我洗衣服?我自己没长手怎么滴,还是我不会洗?合计你端着一盆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别人一看盆里全是我的衣服,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埋汰我呢。以后,我的衣服自己洗,你们都是尊贵的人,我可使不起。”
  说完,又狠狠刺了一眼周子青,抱着盆去村里大河塘那洗衣服。
  村里河塘镶了石头边,铺了几块石头板子。边上有两棵大柳树,夏天的时候,枝叶茂盛,阴凉习习。村里人习惯早上,晚上到这洗衣服,或是一群人坐着闲聊。
  刘桂萍端着盆过来的身影,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几个妇女就这之前闹出的事,聊了几嘴,巧了西边大嫂子也在洗衣服,看到刘桂萍,故意大声接话,“黑心肝的人,多少年住在人家家里,恐怕都忘记宅基证上户主名字吧。就一个老实听话的女孩,你说能碍着什么事?两口子合起伙虐打,黑不黑心?这样的人死后必须下十八层地狱。”说完还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
  旁边看到刘桂萍过来,赶紧用胳膊肘捅捅她,示意她别说了。
  西边大嫂子可不是一般人,去年被刘桂萍挠了一脸血沫子,憋了一年的火,哪能这快消气。不仅没停下,还仰着脸主动找上门去。
  “刘桂萍,定下日子没?两家住的这么近,要是定下好日子,就说一声。地上活忙完了,到时候我和我男人都去帮忙。”西边大嫂子揉着手里衣服,翘着嘴角洋洋得意的看着刘桂萍。
  旁边人大多看热闹,火没烧到自家,不着急,看别人热闹就不嫌弃事大。还有那种二百五,不长脑子,跟着起哄架秧子的,跟着叫唤,“是啊,到时候叫上我家的。”
  刘桂萍一向和西边大嫂子不对眼,光听她这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调调,就知道不是好话。可好不好话,她没听明白,撇着嘴问了句,“说什么定日子?我家有事也用不着你帮忙。”一肚子坏水的狐狸精,还把自己当成小白兔,我呸。
  “搬家不得选个好日子么?你都这么不讲究的,也对,讲究的人做不出不要脸的事。不过,你哪天搬走可得告诉我一声,我放挂鞭炮去去霉气。”西边大嫂子眉眼一挑,讥讽冲着刘桂萍笑笑。
  刘桂萍现在还听不明白就是个傻子,洗衣盆往地上一扔,气急败坏的指人骂道:“你个臭婊子,听哪个绝户不要脸的乱说话,我搬什么家?我在我家住的好好地,你搬走我都不搬。”
  “还做半日梦呐,回去翻翻宅基证,看看上面是你名字么?对了,宅基地肯定你找不到,因为压根不是你家的。你住别人家,还住的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脸皮真够厚的。我要是青青啊,被人这么虐待我,一准把人撵走,该死那死哪。赖在别人家里,还好意思欺负人。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做人得要脸,别等人出声撵。”
  “房子宅基证上的名字早改了,早就写上我家男人的名字了。你知道个屁啊,你个臭婊子……”刘桂萍气急眼,伸手就要上去撕人。
  旁边看热闹归看热闹,打起来可不好。赶紧拉着拽着把两人分开。
  西边大嫂子被人拉着到一旁,就这样还挑衅冲着刘桂萍叫喊,“糊弄谁呢,村里压根没有你家宅基证变更书,我要是你,这会哭死上吊去。没脸活!就你这样的黑肝黑心的毒妇,我就看着你什么时候被撵出去。青青现在小,可过两年就不小了。你和徐长胜怎么打她的,她都记心呢。到时候你不想走,警察开车把你接走,哈哈哈哈,我就等看你那一天了。”
  “我撕了你的臭嘴,臭婊子,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把我撵走。放开我,我要撕碎那个臭婊子。”
  “我等着你被警车接走坐大牢去,哈哈哈哈……”
  周子青和徐奶用两个竹筐装着玉米,在堂屋里搓玉米。只听到大铁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刘桂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进来,大吼大叫一声,就把盆带衣服的往院子地上砸。砸完还不够,咬着牙上脚又踩又跺,啊啊大叫着,完全像个疯子似的。
  徐奶一看,赶紧拉着周子青躲进里屋去。
  刘桂萍神经病似的在院子里发泄一通,喊完叫完,横眉怒眼的冲进堂屋里,粗喘着气,刚缓和一下说:“妈,把家里宅基证给我。”
  徐奶奶坐在床边,硬按住要起身的周子青,皱着脸劝她,“你要宅基证做什么?咱们好好过日子,别闹腾了桂萍。”
  “妈,你把宅基证给我。”刘桂萍看着徐奶不动,又说了一遍。
  盯着徐奶,看她还不动,就自己开始在屋里上手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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