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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茫之无奈

  1、
  生命总在前行,无论你是驻足还是前行。到了终点,有的人站在远处,回首看着其他人,或是遗憾,或是沾沾自喜;而有的人站在原地眺望着前方,或是羡慕,又或是鄙夷。无论处在怎样的地方,总会有人欢喜,也总会有人悲伤。因为有的人天生就应该是一只飞鸟,飞向远方,眺望世界的辽阔;而有的人天生就是一颗树,扎根泥土,长成一片绿荫的模样。
  夜幕将世界全都遮掩,一堆明亮却又孱弱的火光在这一望无际的黑夜里不时的闪烁着。马俊看着正在擦拭宝剑的聂秋安问道:“聂兄一心学剑,不分昼夜,将来必定能够纵横江湖。”
  听到马俊如此一说,还未睡着的云妙可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而聂秋安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纵横江湖?听着真是让人羡慕!”
  看着聂征皱着眉头的样子,马俊疑惑的问道:“聂兄你如此执着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纵横江湖?”
  “当然是。”
  “那你为何如此?”
  顿了片刻之后,聂征看着摇摇晃晃的火苗沉沉的说道:“当初一心如此,一路走来,舍去了很多。如今却突然不知道对不对了?现在,只要一闲下来,自己总会胡思乱想。所以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我怕自己会后悔。可是日复一日的练习,我开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开始莫名的害怕,害怕最后一事无成,害怕最后自己一无所有。”说道这里聂秋安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选择了。只有一直往前走。”
  聂秋安看了看马俊接着说道:“你呢?”
  “我怎么了?”
  “你天赋过人,少年成名。为何不苦练一番,成就一世声名?”
  马俊往后靠了靠,靠着树干笑着说道:“干嘛活得这么累!人生不过数十载,这花花世界里有太多东西让人留恋,若是匆匆过活,岂不是可惜了。”一边说着,马俊一边双手放在后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云妙可。
  “说的是。”聂征苦笑着说道。
  2、
  现在,似乎每一个深夜对于聂秋安而言都是上天的一份馈赠,又或许说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直面自己,才会问自己为何前行,为何驻足?这个时候,他会感到迷茫,他常常觉得这个世界触手可及,可是却又无法握在手里。这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生于这世间究竟为何?可是当他看着手中的剑,却又不得不找无数个毫无意义的理由拒绝这个可怕的念头。
  看着马俊和云妙可已经沉沉的睡去,聂秋安不愿再多想。明天再赶一天的路。想到这里,他却又莫名的生出几分窃喜,几分迫不及待。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那个死去军官血淋淋的样子,想起众人惶恐不安的样子,他就会莫名的兴奋。他会觉得所有人在畏惧他,而这样他觉得很舒适。似乎这才是最好的样子。
  3、
  正午时分,不知为何,明明早上还是个晴朗的天气,可此时却莫名的落下雨来。三人匆匆忙忙来到一处茅屋前,只见这茅屋破烂不堪,似乎没什么人居住。三人收拾片刻便在屋内躲了一会雨。而此时,只见白狼的肚子已经饿咕咕叫了起来。等了很久也不见大雨有所停歇,无奈之下,聂秋安只好决定和白狼出去找些吃的。
  走出屋外,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是三三两两的下着几滴而已。见到天气如此,聂秋安也生出几分欣慰。骑上白狼,没过多久,只见一只白色山羊似乎因为天气湿滑将腿摔伤了,就在山林里一瘸一拐的走着。聂秋安只是笑着说道:“今天真是福星高照呀!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可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突然从远方飞了过来。聂秋安手疾眼快,拔出剑来将箭砍成两段。聂秋安扭过头,沿着来箭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穿着蓑衣站在那里说道:“大胆小贼,瞎了你的狗眼,连你刘大爷的羊也敢偷。”
  聂秋安正欲解释,可是那人哪里肯听,只是拉弓搭箭就朝聂秋安射来,聂秋安心中一惊,眼见箭朝着自己的胸膛射来,自己却已经动弹不得。就在这时,白狼纵身一跃,聂秋安也因此得以躲开,只是手臂却已经被射穿,鲜血直流。不待聂秋安多想,那人又搭箭连发数支,不过亏得白狼速度极快这才得以避险。可是即便如此,聂秋安也被射出几处重伤。
  4、
  眼见此时危机万分,聂秋安心知如是一味躲避,必定毫无胜算,最终免不了落入败局。于是借着大树掩护,急向那人杀去。白狼已经来到那人跟前,聂秋安飞身一跃只是拔剑杀来,可是没想到那人却从腰间拔出长剑接下了这一剑。原本还想收住几分力道,眼见如此,聂秋安连忙用尽全身力道斩了下来。
  聂秋安这一剑极尽全力,更借着白狼的纵跃,将力道变得无比强劲。这一剑把那人重重的打伤在地。聂秋安收起长剑用手捂住伤口说道:“这位大哥稍安勿躁,刚才,我以为这羊是山野之物。所以才冒失了。”
  那人见到聂秋安如此,也是客气的说道:“刚才是我莽撞了。”
  “兄台客气了。”
  “在下刘汉生。”
  “在下聂秋安。”
  “聂兄弟,你我是不打不相识,若是兄台不嫌弃。不如到我家休息片刻如何。”
  只见这天色乌云密布,想必还有一场大雨。聂秋安只是看着刘汉生说道:“那就打扰了。”
  5、
  刘汉生是这山中的猎户,从小和父亲打猎,箭法了得。家中有一年迈的父亲和一个儿子,而这刘汉生的妻子更是美丽贤惠,羡煞旁人。而这刘汉生更是一村之长,受尽村民的爱戴。
  刚刚走进村子,刘汉生的儿子刘恩便跑到刘汉生的面前喊道:“爹爹,你回来了。”
  “怎么不在家里等爹爹呢?”
  “孩儿担心爹爹。”
  说着,刘汉生抱起儿子看着不远处的妻子说道:“灵儿,怎么不在家等我呢?”
  “爹担心你。叫我来看看。”
  “爹爹也真是的,我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几位是?”
  “哦,这几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今天你好好的烧几个菜。”
  “好的。”
  6、
  吃过晚饭,聂秋安问刘汉生道:“刘兄,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五华山庄。”
  “五华山庄!”
  “怎么了?”
  “几年前,不知是何缘故,五华山庄便烧作一片废墟。”
  “那庄主呢?”
  “早年我到是听人提起,说有人看见五华山庄的庄主疯疯癫癫的出现过。不知聂秋安兄弟找他有什么事?”
  “五华庄庄主与家父乃是旧识,可是多年未见。此番路过特地前来拜见。却不想已是物是人非。”
  “聂秋安兄弟不必难过,世事无常。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7、
  大雨一连数日都未停歇,加上聂秋安也有伤在身,于是便在刘汉生家中逗留了数日。这一日,阴沉的天气终于露出了几分晴朗。午后,一阵暖暖的光照进屋里,顿时觉着这屋子里的霉味异常浓重。
  刘恩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拉着刘汉生的手说道:“爹爹,爹爹咱们去荷塘玩去吧!”
  刘汉生蹲下身子看着刘恩说道:“爹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呢?不如改日爹爹再陪你去好不好。”
  “爹爹,好不容易有个晴天,要是不去飞云亭的话,只怕又要等很久了。”
  “改日再去去好不好?”
  看着刘汉生如此为难,云妙可只是拉着刘恩的手说道:“不如姐姐陪你去好不好?”
  刘恩看了看刘汉生,只见刘汉生点头同意之后刘恩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9、
  四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飞云亭,只见这飞云亭,雕龙画凤,看上去十分精致。而飞云亭也不过是一处小亭子,最为壮观的是此处乃是一荷塘,连绵数十里,接天莲叶;人们为了观荷,采荷,特地建了好几处纵横交错的河堤以供人们在其中行走。本来遇到往日,每逢傍晚必定人山人海,只是今日却只有几处稀落的人影。
  刘恩一来到这荷塘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径直跑了出去。众人也是一阵急追,而这马俊见到如此情景,飞身一跃站立于飞亭之上,只见他轻举长萧,迎着这的荷塘的暖风,缓缓的吹奏出一曲悠扬的曲调。就连刚才还亢奋不已的刘恩似乎也安静了下了。听着这箫声时而欢快时而低沉,好似这荷塘的流水,静谧却暗流涌动,舒缓却又涟漪阵阵。
  云妙可听得如此,停下脚步一时间却忘了身边的刘恩,云妙可转过头来看着马俊,只见这马俊儒雅的笑意里透着几分淡淡的羞涩,素白的长衫也更加凸显出他心中的那份淡泊之情。
  马俊远远的看着云妙可,只觉得漫天的荷花都在静静的聆听着,仰望着,为的只是不让着曲子停下。似乎一旦停下,整个世界就要崩塌一般。一阵微风缓缓的吹过,云妙可的发丝被轻轻托起,微红的面颊里透出几分淡雅的笑意。这一刻,似乎这漫天的荷花都在微笑,而弥漫在空气中暗香都朝着云妙可聚拢而来。
  10、
  突然,只听见刘恩大叫着说道:“红云,红云。”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西边的云霞好似一片血红的海洋。。不仅如此,这红云好似一滴红墨一点一点的浸透在整个天际,不多会,天空全然变成了一片红色。正当众人还在惊奇这般景色的时候,一阵微风袭来,这红云又渐渐退到西天的边际。
  马俊看着这般景色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叹,眼睛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看着云妙可。而就在这时,云妙可也低下头来。四目相望,可是两人却又匆匆收回了眼光。
  聂秋安见到此景也是感叹道:“当真是天下一绝呀!”
  “不错,起初我还奇怪,这飞云亭四周都是荷塘,而亭子却叫飞云亭。现在明白了。”
  11、
  红云缓缓淡去,夜幕也轻轻落下。行人也都纷纷往自己家中赶去。刘恩今日早已经累精疲力尽,于是趴在在白狼背上睡着了。
  看着刘恩回来,王灵只是的谢过云妙可等人之后,将刘恩抱在怀中。吃过晚饭,聂秋安向刘汉生说道:“刘兄,叨扰数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决定明日就起程了。”
  “聂兄弟既然要走,在下也不好挽留。祝兄台早日寻得故人。”
  “多谢刘兄。”
  12、
  翌日,聂秋安等人早早起身,梳洗过后趁着旭日初升便告辞了。三人刚走没多久,云妙可突然一声大喊起来道:“怎么了?”
  回头一看,红云村火光冲天,甚是吓人。三人见状,连忙转身往回走,走了一会。远远的站在山腰看见红云村的村民相互厮杀,而此刻,厮杀似乎就要结束,只余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还在四处乱窜,。马俊连忙拉住聂秋安与云妙可道:“不能去?”
  “怎么了?”
  “看来红云村一定是叛变了。”
  “叛变!”
  “先离开这里再说。”
  13、
  三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一路不敢停歇,直到傍晚方才找了落脚的地方休息。云妙可问身边的聂秋安说道:“聂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丰州历来动荡我是知道。这丰州地势险要,乃是连接各州的咽喉要地。故而各州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便在丰州扶持势力。也因此,丰州各地各自为政,不过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聂兄说的不错,丰州百年来的确如此。不过这些年,天墉城渐渐崛起,成为一股非常强劲的势力,各处势力均开始依靠天墉城。不过丰州将军都承志也一心统一各方势力,因此在丰州便渐渐形成了两大派系。我相信红云村一定是为此争执。”
  “都是一个村的人,何必为这些事弄得相互厮杀呢?”
  “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
  这一夜,云妙可一夜未眠,她一直想着红云村的事,她害怕,又悲伤。她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这些人对着自己相处几十年人狠下杀手呢?他们平日看上去如此温柔,如此善良。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自己与母亲的那段日子。那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紧紧的将自己勒住,连一丝喘息的缝隙都没有。她一直感激聂秋安,可是她也一直在审视这个人,为什么他的一句话便可以将自己从世界的边缘拉回来。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看了了不远处的聂秋安,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仔细的看了好久,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想了一夜,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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