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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75节

  瞿光启轻笑,回首瞥见侍从们相隔一段距离跟着,听不见己方二人言谈,方才道:“我观将军乃当世英雄,非池中物,今日能赠我以富,来日未尝不可赠我以贵。”
  刘彻但笑不语。
  ……
  既得了人手,刘彻再不迟疑,筹谋一月、回过何安之后,便亲自率领一支骑兵出发北上,绕过北魏哨兵,往西北方向山峦所在之处去了。
  北朝两国防备着他率军偷袭,但哨兵巡游之处终究有限,何曾想到他虽率众北上,却不曾靠近北魏军营,而是往更北更远的地方去了?
  淮河一线多水,近日天气回暖,又多降雨,河水暴涨,汹涌难平。
  北周先于北魏南下,军帐所在之地甚高,可避水灾,北魏晚来一步,便吃了些亏,扎寨之处地势低凹,军事上先吃了一个暗亏。
  北魏统帅也曾派人前去协商,希望北周能往旁边退一退,让出点位置叫自家安营扎寨,北周统帅想也不想就喷回去了。
  放你娘的屁!
  我们的营帐难道是不用人手、直接在地上长出来的?
  十几万大军定了位置,又忽然叫我们挪开,人吃马嚼的得耗费多少,你想过没有?
  真当我们是圣母,佛光普照大地?
  也是因此,南征还未正式开始,北朝两国心里边便生出几分龃龉来。
  刘彻听细作回禀,便动了心思,找了个机灵点的心腹,叫他率领一支小队,偷偷换上北魏军服抢了北周的一辆运送补给的车,不等北周反应过来,再换上他们的军服找几个落单的北魏士卒杀了。
  事情不算大,但是两国本就不算愉快的合作中间到底是掺上了沙子,上层将领知道事情不得闹大,然而底层却顾不得那么多。
  且双方虽各自扎寨,但为了彼此照应,终究离得不远,为了保存实力,两国都不想率先攻打南朝,磨磨蹭蹭的住在一起,矛盾与摩擦难免增多,又有细作掺杂其中煽风点火,局势也稍有失控之态。
  如此过了半月,雨水渐多,刘彻觉得北朝军营那儿铺垫的差不多了,这才有他亲自率军北上,引雨后暴涨的河水淹北魏军帐之事。
  与此同时,瞿光启乘坐一艘小船,孤身进入北周军帐之中。
  近来时常有雨,北魏将士听多了雨声,渐渐不觉稀奇,然而这一夜的水声似乎格外响亮,也分外刺耳。
  身经百战的北魏统帅心中忽的生出几分不详,起身到军帐外查看,便见北方河水像是脱缰烈马一般滚滚而来,再一想己方军帐所在,如遭雷击,当下厉声断喝:“击鼓鸣号,全军往北周军帐所在处暂行躲避!”
  毕竟是为征讨南朝而暂时建立起的塑料盟友,北魏统帅满以为北周不会吝啬于给予己方一个安身之地,不想等士兵们张皇失措的赶到对方军营之时,却见对方严阵以待,向昨日盟友亮出了獠牙。
  正值冬夜,许多北魏士卒为躲避洪水奔逃之时甚至没有带上武器、穿好冬衣,仓皇逃窜之时,又如何能与早有准备的北周士兵抗衡?
  是夜北魏大败,十五万将士仓皇逃窜,存活者竟不足五万之数。
  北周与南朝联合压上,将其拆皮剥骨、吞食干净,大肆劫掠北魏边境之后,又赶在其主力部队救援之前打着饱隔儿撤回各自国内。
  北魏拓跋氏纵横北方已久,势力隐有压制北齐、北周之态,数十年来少有如此惨烈的大败,损失大军不下十万,元气大伤。
  被一直压着打的南朝打断了一条腿,北魏国内深以为耻,但是相较而言,北周这种背弃盟友的二五仔行为更加可恨!
  北魏皇帝闻讯大怒,当即便递了国书往北周去,满纸mmp,北周脸皮也厚,国书收下,还厚颜无耻的回了封信。
  大哥对不住,大哥不好意思,哪天你再想打南朝了,兄弟还去帮帮场子。
  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我们本来是想厉声呵斥南朝使节的,但是他描述的前景实在是太好了,兄弟一个没忍住,就在大哥身上咬了口……
  嘿嘿嘿,真香!
  北魏皇帝:“……”
  二五仔我艹尼玛!!!
  第67章 直男癌的胜利7
  自从南北朝沿淮河分隔对峙以来,南朝往往都是被吊打的那一个,每年都在被动防卫与被动纳贡之间挣扎,打到北朝地界上、还从北魏腿上撕了块肉下来,这事儿南朝君主们想都不敢想!
  可就是难度这么高的事情,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将做到了!
  这日皇帝正与一众朝臣们朝议,忽然听见殿外一片沸腾,纠仪御史们眉头紧皱,还不曾出声斥责,便听殿外相隔很远一段距离传来侍从难掩惊喜的传禀声:“淮河大捷!我朝击溃北魏来军,迫使其退回北魏腹地,游击将军率领三万大军乘胜追击,斩首六万、俘获北魏马匹七万六千头,边关缴获不计其数!”
  来人边走边报,扬声道:“陛下,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啊!”
  站在前排的一名大臣听得手一哆嗦,笏板都没拿住,“啪”一声掉到了地上,并且有这遭遇并不仅仅是他一人。
  若换成平时,纠仪御史早就出列谴责了,然而此时此刻,向来注重仪表、为众臣表率的纠仪御史们竟无人出声,一个个嘴巴大张,满脸骇色,眼底惊喜之色疯狂跳跃。
  皇帝也不曾顾及这些,猛地自御座之上起身,满脸希冀的张望着,等传话之人到了,便迫不及待道:“你方才所说的大捷……”
  来人满面喜色,跪倒在地,叩头道:“仰赖陛下神明,淮河大捷!”
  他重又将方才说的那一席话重复出来:“我朝击溃北魏来军,迫使其退回北魏腹地,游击将军率领三万大军乘胜追击,斩首六万、俘获北魏马匹七万六千头,边关缴获不计其数!”
  自从听到大捷二字之后便头脑宕机的满朝文武终于反应过来,齐齐跪地,称贺道:“陛下圣明,神明庇佑!”
  皇帝跌坐回御座之上,神情僵滞了几瞬,方才回过神来,大笑出声:“众卿请起!”
  南朝与北朝纷战这么多年,此等大胜却还是头一遭,皇帝此前还一直忧心忡忡,唯恐哪天就被灭了国,到时候大臣们调转马头还能谋个富贵,他可就惨了,现下听闻己方竟叫一直以来的北朝霸主吃了这么大的亏,如何能不开怀?
  宴弘光本人不在这儿,皇帝的满心慈爱都朝着黎东山去了:“黎卿教导有方啊。”
  当日黎东山为郁夫人所劝,决定嫁女于宴弘光,想的就是在朝堂上结好新贵武将,这会儿听闻这未来女婿立了这样大的功勋,如何不喜?
  听闻皇帝如此称誉,黎东山当即便拜道:“全赖陛下圣明,先祖庇佑而已!”
  皇帝哈哈大笑,令他起身,又欣然道:“宴卿立下如此大功,不得不赏,着官升两级,为从四品鹰扬将军,加四品县伯勋爵,赐千金,南珠十斛。”
  年前宴弘光还是个光身,什么官阶勋爵都没有,一年的功夫都不到,就鸟枪换炮腾云直上了,其起势之强,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这也嫉妒不得,前后两次加封恩赐,人家都是用实打实的功勋挣来的,你眼馋?
  你也去打个胜仗叫人看看啊!
  黎东山心里边将女婿当成了半个黎家人,此时也觉与有荣焉,虽然刚刚才被皇帝叫起,这时候却再度跪下身去替不在此处的宴弘光谢恩。
  皇帝听得微怔,旋即回过神来,欣然笑道:“朕记得宴卿仿佛与黎卿之女有婚约,不日便将成婚?”
  黎东山笑道:“正是。”
  “值此大喜之日,朕再额外为这二人添几分喜气!”
  皇帝心情畅然,当即吩咐左右录旨,亲自为宴弘光及黎东山之女赐婚,又令人往后宫中去传讯,请皇后帮黎家小姐准备些许添妆之物,为新娘子增添几分光彩。
  这是宴弘光的荣耀,也是黎家的荣耀,黎东山喜不自胜,赶忙谢恩,周遭同僚们纷纷向他贺喜,或真心、或假意。
  “黎大人好福气啊,一个女婿半个儿,宴家这时候便只剩下鹰扬将军一人,又是在黎家长大,说是黎家人也没错。”
  “是啊,结两姓之好,亲上加亲!”
  “等到大婚之时,必定得去讨一杯喜酒才是!”
  诸多歆羡笑语,黎东山都一一应了,直到下了朝回到官署,脸上的笑意都没落下。
  皇帝既起意为宴弘光赐婚,自然得问清楚他娶得是黎家哪一个女儿,得知黎江月名姓齿序之后,便令人录下,一道写入圣旨之中。
  ……
  鹰扬将军大败北魏,俘获甚多,这消息前脚刚在朝堂传开,后脚就进了高门之内主事之人的耳朵里,歆羡感慨之余,又纷纷令人去备一份厚礼,送到鹰扬将军府上恭贺他出军大胜。
  韦夫人和郁夫人自然也会知晓。
  虽然倾心于宴弘光的是自己女儿,但此时此刻,韦夫人或多或少也能体会到女儿心思。
  活了十多年第一次动心的情郎阴差阳错与自己失之交臂,一向厌恶的庶妹却成了他的未婚妻,现在自己未来如何还没个着落,却眼见着情郎声名鹊起,庶妹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怎能叫人不气?!
  饶是韦夫人自觉女儿还有很多建康名门出身的少年可以挑选,这时候心里也不禁觉得遗憾。
  家养的鸽子再怎么温润不凡,也终究难与搏击苍空的苍鹰相比。
  宴弘光初出茅庐不到一年,便立下这等功勋,生生将建康才子们压得抬不起头来,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倘若她那时候别想那么多,直接把事情给定下,那这女婿可就是她的了,这明显非池中物的夫婿便是江雪的了!
  可惜没有如果。
  韦夫人满心怅然,懊悔不已。
  她这边儿觉得悔不当初,郁夫人便是格外庆幸自己眼明手快了。
  婚服已经赶制出来,她同几个婢女一道帮着女儿上身试衣,神情难掩欢喜:“机会这东西本就是稍纵即逝,亏得咱们抓住了,不然以后还不得生生呕死?”
  “娘,”黎江月失笑道:“大喜的日子,别说不吉利的话。”
  “哎哟,瞧我,都欢喜糊涂了!”
  郁夫人帮着女儿穿戴整齐,梳起发髻,簪上大婚当日须得用的钗环步摇,退后两步去瞧,便见面前少女雪肤花貌,身姿婀娜,大抵是因为身上婚服色泽所衬,娇艳欲滴如盛放牡丹,容色逼人。
  “真真好看。”郁夫人微微湿了眼眶,不无歆羡的抚摸着女儿身上嫁衣,那色泽红的纯正而耀眼,是正室才能用的色泽。
  她虽是黎家老太太的族亲,但是关系也有些远了,家中早已败落,否则也不会嫁给黎东山当偏房。
  那时候她其实也不是无路可走,以郁家的门第,嫁个小官做正室也使得,寻个清贫些的名士嫁了也可,但是她不想。
  名声顶什么用呢,不能吃不能穿,还不如嫁进高门去当偏房呢。
  想过好日子没有错,不想吃苦也没有错,直到今天,郁夫人都不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她只是有些遗憾,当年以贵妾的身份进门,不能穿正红色。
  但也只是遗憾而已。
  嫁进黎家近二十年,她享受了寻常人得不到的荣华富贵,却没吃过什么苦,最后还将女儿送上了更加平坦的道路上,郁夫人很知足。
  黎东山还未归家,韦夫人与郁夫人各怀心思,传旨之人却在这时候登了黎家的门。
  黎家乃是建康名门,从前也不是没接过旨,韦夫人并不慌乱,吩咐人准备香案及其余一干接旨须得用到的东西,匆忙更衣之后,便带着儿女迎了出去,正碰上郁夫人带着儿女出来,四目相对,恭谨的向她行个礼,自然而然的站在她身后。
  韦夫人心头忽的一堵,视线微微倾斜,瞥见黎江月之后,心中更添不快。
  她尚且如此,黎江雪便更加不必说了,在家里闷了几个月,她两颊瘦削,眼下青黑难掩,目光幽冷如厉鬼,难掩凌厉的自郁夫人母女脸上扫过。
  郁夫人恍若未觉,黎江月也不做声,只垂着眼站在母亲身边,沉静端雅如空谷幽兰。
  黎江雪视线顺着往下一瞥,目光忽然间凝住了。
  黎江月脚上穿了双正红色的绣鞋,鞋头上点缀着明珠,一针一线都用足了功夫,看起来精致又小巧,只是那色泽太过鲜艳,半遮半掩的藏在衣裙之下,同她身上穿的杏色衣衫并不搭配。
  黎江雪心口一凉,忽然间意识到出门之前那母女俩在院里做什么了,再往黎江月脸上看,果然见她今日妆容仿佛格外浓重些,发髻也不似寻常在家时候梳的。
  她心头猛地覆盖上一团阴云,一把拉住母亲手臂,惶恐而无助道:“娘,黎江月已经开始试嫁衣了吗?她跟表哥的婚事定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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