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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今天和离吗 第2节

  “公子。”凌霄又凑了过来,认真的看着锦衣少年:“今天的事,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但是以后你可不能再看别的女子洗澡了,贺兰子弟,忠贞忠诚,你不能做对不起未过门夫人的事。”
  少年听完,面具后的眼眸低垂,嘴微微张了张似想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希望未过门的夫人是什么样的?”凌霄问道。
  少年回道:“小家碧玉也行,端庄知礼更好,反正绝不能似这古宁海的蛮女一般不知羞耻。”
  “哦。”凌霄挠了挠头,他觉得公子今天怎么脾气有些大。
  阮璃一口气跑了回去家中,然后将院门关好,生怕有什么东西跟了进来。
  盼了一天的穆兰芝见她回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跑的这么急做什么,小心摔到了。”
  “想见阿娘了,所以就跑着回来了。”阮璃俏皮的笑道。
  穆兰芝从阮璃手里接过药,然后心疼的将她身上的风沙拍掉:“都是娘不好,让你也跟着辛苦。”
  阮璃亲昵的抱住穆兰芝的胳膊:“只要阿娘好好的,女儿一点都不辛苦。”
  母亲在,家就在,虽然她才做了三年人,但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更何况当年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正逢古宁海大旱,还带着海月习性的她差点因缺水而死,是穆兰芝用血一点一点喂给她,这才让她活下来。
  虽然在穆兰芝看来她救的是自己女儿,但是在阮璃看来,这是莫大的恩情。
  “好啦,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快进去吃饭吧。”穆兰芝拉住女儿的手往屋里走。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2章 他来了
  听到敲门的声音,阮璃紧张的看向门口,不会是那少年反悔要来杀人灭口吧。
  “谁啊。”穆兰芝问道。
  “兰芝,是我,我来给阿璃说亲了。”门外传来隔壁张婶的声音。
  阮璃松了一口气,但头又疼起来,若要问她穿进书里后最怕的是什么,她的回答是:成亲。
  海月娇嫩,未修成正果前是很脆弱的,虽现在是人身了,但还带着海月的习性。听说男人那物件热如火,硬如铁,若是成了亲,那还不得……
  噫~~~,不敢想。
  可是,繁育期又不能放过她。
  还是做正常的海月好,当海月到了繁育的时候,雄海月会从嘴里噗噗噗的吐出一些东西在海水里,然后雌海月再将这些东西吞下去,如此就会生出小海月来。
  不像凡人,非得男女之间这样那样的,麻烦哦。
  “来了。”穆兰芝前去开门,阮璃拉住穆兰芝:“娘啊,我不想成亲,我就想守着娘一辈子。”
  穆兰芝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什么呢,哪能跟娘过一辈子,娘会帮你找个好姻缘的。”
  阮璃拦不住,只好由她去,结果不一会儿穆兰芝却沉着脸回来了。
  穆兰芝是修真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出身,平日里很有涵养,对人也和气,鲜少见她这样生气。
  “娘,怎么了?”阮璃疑惑的问道。
  “张婶竟然让你去给一个屠户做妾室,我穆兰芝的女儿,就算一辈子是个老姑娘,也绝不给人做妾室。”穆兰芝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觉得口头一甜,知道自己是又咳血了,于是用帕子捂住嘴对正帮她顺气的阮璃说道:“阿璃,不是买药回来了么,去熬了给娘喝吧。”
  “好,娘您先坐着。”阮璃立刻进了厨房去烧热水。
  穆兰芝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带血的帕子,然后默默回了屋。
  阮璃还不知道穆兰芝已经在咳血,她熬好药端进去,本也想同穆兰芝说一说今日见到的事,但见穆兰芝精神不怎么好,她只怕说多了又让她担心,便忍了回去。
  待穆兰芝和弟弟妹妹们睡下后,她悄悄的爬上屋顶,对着月亮开始修炼。
  夜风吹着她的长发和衣衫,仿若她还是海里的海月,轻盈的像要飘起来一般。
  虽然她曾经的梦想是做一条咸海月,飞升后就做一个逍遥散仙,但现在不同了,这个苦寒之地实在是不适合咸海月生存,她得快点强大带着家人离开这里才行。
  第二天一早,她照例背着卦箱出了门。长长的小巷,寒风穿行而过,卷起一些枯草和落叶,天空飘下一朵雪。
  古宁海的天气就是这样的诡异,昨日还是大太阳,今日便飘起了雪,不像是在人间。
  "下雪了啊。"她缓缓伸出手,接住一朵六角小精灵,抬头看去,白色的雪花洒洒的落下,虽然不大,却是古宁海这一年的初雪。
  东海之渊有一个传说,如果在初雪的那一天遇到一个紧握住你手的男人,那么,他将会是你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没什么意思,命定之钱倒不错。"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鼓起腮帮子想要把雪花吹走,可是雪花已经融在了在她的掌心,化成一抹水痕。
  她嫌弃的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街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虽然今天天冷,但因为快年关的缘故,家家户户都出来采办年货,街上十分的热闹。
  “阿璃,你来啦,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糖。”一个满脸痘的小伙子殷勤的献上酥糖。
  “阿璃,我炖了你最爱喝的骨头汤,你尝尝?”另一个瘦的像猴的男子从怀里拿出捂了好一会儿的瓦罐。
  “我我我,还有我们的。”其他男人们也纷纷围了过来,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
  前年遇到这种情况时,阮璃都是来者不拒,甚至还带回去养穆兰芝和弟弟妹妹。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她知道这些人给她吃的都是有目的的,他们都是为了繁育。
  但是她不可能和这么多人繁育啊,做不到的事就不能接受别人的心意,这是穆兰芝教她的。
  于是她和往常一样拒绝着:“谢谢,谢谢你们的心意,我不饿,你们还是自己吃吧。”
  男人们依旧不死心,还是围在她身边,因为她是这古宁海最漂亮的少女。
  她白白糯糯的,没有被这里的风沙摧残美丽的外表,说话也甜甜的,让人听了也觉得心里甜,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含春带水的,瞧上一眼就觉得世界都暖和了。
  只可惜,她是贺兰陵的前未婚妻,如果她不同意,他们这些心急如焚的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否则万一谁做出什么不齿的事,又万一那个可怕的贺兰家族记着这少女,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们只能讨好着,希望能入了她的眼,让她主动接纳他们。
  “各位大哥让一让哈,要做生意了。”她甜甜一笑。
  男人们只好离开,给她腾出地方来。
  阮璃将卦旗立好,然后熟练的将算卦的铜钱和龟壳拿出来。
  平日里和她要好的卖粿子的女子阿青走了过来,悄悄的将一本书塞给阮璃,然后低声道:“你要的书我给你找来了,你最近怎么对妖的繁育感兴趣啊,是不是思春了?”
  阮璃咳嗽一声:“没有,我就是想换个口味。”
  阿青一副懂了的表情:“你可真够重口味的。”
  阮璃嘿嘿的笑了笑,但其实是她根本不懂,不管是人的还是妖的,要不是因为繁育期要来,她还在看愚公移山呢,那才有意思。
  她坐在卦箱后,快速的把书翻了一遍,都是关于陆地的精怪的,海里的精怪提及的很少,更别说她这种稀有的海月了。
  就在她埋头苦找的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不管是商贩还是行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街对面,她后知后觉的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才看见街角的石狮子旁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容貌俊美,气质矜贵,高束的马尾扣着一枚精巧的玉扣,一身月白的锦衣,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大氅,细雪之下,有一种仙人的美。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没有人看见,就好像他是一个神灵,突然出现了在所有人面前。
  少年的出现让有经验的男人们开始戒备,他们虽然被废了修为化了金丹,但是野兽的直觉还在,他们能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蓬勃的真气。
  但比起男人们的防备,女人们可就实在多了,她们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少年。
  古宁海苦寒,男人们都长的比较磕碜,突然这么一个绝色的少年出现在她们面前,谁能不怀春?
  况且,古宁海被结界所围,若是要离开这里,除非有特赦令,否则绝无可能。
  女子们都想离开,这里实在是太苦,不管是气候还是生活。而离开这里的办法之一,就是被一个世家子弟看上,被他娶为妻子然后带离。
  这种事在这千年的岁月里也成功过好几次,所以古宁海的女人比男人有盼头。
  眼下的这个贵气的少年从穿着和气质上看显然是世家子弟,女人们都悄悄的整理起头发和衣衫,眼眸如水的投向少年,巴巴儿的。
  阮璃也巴巴的看着少年,准确的说,她是巴巴的看着少年腰间玉坠上的那颗珍珠。
  她识得这颗珍珠是磲珠,虽只拇指大小,却是价值连城,以前还生活在东海之渊的时候,渠贝就经常撩开壳子在她面前嘚瑟:“阿璃,看到我这砂锅大的珠子没,我这一颗拿去人间,能换十座城池。”
  眼下少年的这颗珠子虽然没有磲贝的那颗大,但也是稀世之珠了。
  少年的目光在摊贩们身上扫过,似乎是在思量买些什么。
  “公子,看我看我,快来找我算卦。”阮璃内心大声的呼唤,这个移动的钱袋子,只要他到她这儿来,她就有把握让他把那颗珠子留下。
  虽然说她如今卜卦的确是打着贺兰陵的旗号,但是她也是有真本事的,好歹她也是个精怪来着,就是这卦吧,时准时不准的,但也没翻过什么大的车。
  只可惜,她只看到了少年腰前的珍珠,却未看到他的腰后还挂着一只精巧的狐狸面具,白的底,红的眉眼,夺人心魄。
  少年的目光在看到阮璃“古宁海第一卦”后停了下来,然后向她的卦摊走来。
  女人们的眼中都是嫉妒,但是也无可奈何,谁叫阮璃是她们中最好看的。
  阮璃的眼中钱光闪动,唔,来了来了,钱袋子他真的来了。
  “你什么都能算么?”少年张开薄润的唇问道,声音清冽的像雪山的泉。
  阮璃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
  “当然什么都能算。”她一口应承下来,即便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卦师也讲究神秘感的,不能表现的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
  “可是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少年表示怀疑。
  “我是年纪不大,但是我天赋高啊,而且我未婚夫是修真界第一世家公子,我是得了他亲传的。”她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本该警醒的,毕竟孔二死了,而这个少年看起来也不是平常之人。
  可惜,她现在脑海里都是无数个小人在欢呼的画面,那些小人全都在喊着一个字:钱,钱,钱……
  “你是说,你是贺兰陵的未婚妻子?”少年的目光带着审视,隐约觉得这个少女也有些眼熟。
  “对,不过是前未婚妻子,但这并不影响我卜卦的。”阮璃有些心虚的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她提起贺兰陵的时候都是掷地有声,今日面对这少年,却没那么有底气。
  “哦,贺兰陵的未婚妻。”少年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卦箱,然后声音一转:“可我怎么不记得,我曾有教过你?”
  ”那是因为……”阮璃正欲回答,却觉得问题有些不对,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
  她愣了那么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也终于看见了他系在腰后的那个白底红眼的狐狸面具。
  咯噔一下,她的心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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