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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汉的寡妇妻 第28节

  许妧已经抱着她小儿子,领着红果跟着小妹进了屋,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房顶的丫头,只叹:“这丫头变化是真大,像是换了个娃,我就说满月了就白了吧,你两口子还不信。”
  红果坐在床边握住她表妹的小手,看她望着自己,捏了捏她腮上的软肉,“没我小姨白,我小姨夫拖后腿了。”
  “你还没你表妹白呢,你爹更是拖你后腿。”她娘嘘她。
  站在许妍的角度,她看小姑娘不服气地翻个白眼,小声嘀咕:“你也没我小姨白,我黑也是跑进跑出晒的。”
  “你在嘀咕啥?”许妧夹着乱扑棱的小儿子,也没听清她说的啥。
  “没啥。”
  许妍好笑,更是好奇这两三个月不见,红果遇到了啥事,争气了,敢还嘴了。
  许妧作为姨妈,两个孩子又是跟着小妹读书认字又是在屠家吃饭,知道孩子生下来了就跑镇上去买了个银手镯,又是二两银,心疼了小一个月,不止一次的嘱咐两个孩子好好读书写字。
  太费银子了。
  两家人关着门在屋里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陈老婆子背着她老头寻了个借口出了镇,一路往后山村来,进了村逮了个虎头虎脑的男娃问:“乖孩子,你们村里养猪的那户人家住在哪?”
  大热天的她穿着暗沉沉的衣裳,扣子系的严实,常年板着脸哪怕现在柔和了表情,脸上的肉也是僵的,小男孩挣了挣胳膊没挣脱,只好耸着肩膀说:“村尾,房子最大的那家。”
  看人松了手,他一出溜的就跑了。
  陈老婆子看他那活泼的小腿,直到没了影儿才看了看自己的手,躲着人走到了村尾,听着屋内的说笑声脸上更显阴沉。
  她想来看看宝禹他媳妇怀没怀上,儿子没了,跟他有关系的只有这个不愿守寡的儿媳了,家里养着的那个孙子木呆呆的,一点都没有自己儿子的机灵懂事。
  每每看着家里的孩子总会想着宝禹媳妇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门关着她就在远处草丛里蹲着,吃了饭总会出门,不怕看不到人。被太阳晒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孩子都啼哭声,不由的站起身走到院墙后面,果然有孩子的哭声,还有那女人哄孩子的声音。
  已经生了啊?
  她拐脚出了村子。
  孩子越大越好玩,屠小葵是个不闹觉的乖娃,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屠老汉也不用他儿子喊了,天亮就起床,收拾好自己,熬上粥就在灶屋里等着抱孙女。
  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在外嚷一嗓子:“阿爷等着你呢。”
  吃得饱饱的小丫头裹着被单被她阿爷抱出门去溜达,喜欢听鸭子嘎嘎的声音,喜欢把手伸出来乱动,喜欢红的黄的野花。
  第四十二章 [vip]
  本该在小公猪一个月左右找个好天气就给骟了, 但因为屠小葵的出生,让这群小公猪的蛋蛋得以多保存半个月。
  这日,伺候了许妍填饱肚子, 小丫头也干干净净的又睡熟了, 屠大牛进杂物间里搬出了个陶罐, 陶罐里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弯刀,添水加半斤浑酒架火上烧开, 水滚了又滚才熄了火星盖上盖子等水凉透。
  小猪窝的猪圈给冲洗干净,靠近院墙的那个干透了的猪圈, 茅草顶上晒了一捆艾草,男人跳进去给分成五小捆, 点燃后放在猪窝猪圈各处烟熏着,片刻,墙根、地砖缝里熏出来不少爬虫,一一被守在外面的屠大牛给踩死。
  “老头,鱼收拾干净了没?”他隔墙喊一直在门外刮鱼鳞清鱼肠的老头。
  “还有几个没破肚子,咋了?有事要我做?”屠老汉把鱼肠往院墙拐角狠狠一扔, 那里躲的有被他儿子突然出声吓跑的野黑猫一家老小。
  “给猪崽劁蛋蛋, 你来帮我拽着猪后腿,递个水。”
  屠老汉听了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端起装鱼的盆子就往屋里跑,往灶屋里一放就跑进后院拦住他,语气坚决的说:“你不能再做这断子绝孙的事,我去请人来骟猪, 咱家不缺钱, 你别碰, 我也不沾。”
  屠大牛一脸疑惑的斜眼瞅他, 问:“往年不都是我骟的,你还在旁边抖脚听着猪嚎判断蛋大蛋小来着,今年这咋又想起一出是一出来了?我自己劁的干净些,口子也割的小,你来帮我拽住猪。”
  “你都几年没见过人家劁猪了,咋能张嘴说人家手艺不如你?往年行,今年不行,往后也不行,我前几天仔细想了想,我们就靠杀猪不饿肚子的,太凶煞了,所以才几代单传,两口子比猪还壮,愣是怀不上第二根苗。到你了吧,养个猪啥都学,不放心人家,非得自己来,接生、劁蛋一个不落,然后得了个姑娘,我就怀疑是你做的孽。”老头子坐在陶罐前面不动,有些气虚地叨叨。
  屠大牛皱着眉头搓搓脸,烦躁地走了几步,说:“你咋神神叨叨的,按你说的那劁猪的都该生不出来孩子了,我看我学艺的老头也是孙子好几个了,人家也没怀疑儿子孙子是借来的,你天天在琢磨啥?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闲的?”
  “我媳妇说的你也信了,上坟烧纸我也去了,现在又在嘀咕,嫌弃我生不出来儿子你自己找个婆娘生去,我都不担心没儿子接手这一摊子你瞎操啥心?屠家有啥宝贝?就传下来一把杀猪刀?现在不也躺在地上吃灰了?”
  越说越恼火,自己生个孩子老头子屁事还多,都是被许妍给惯的,好声好气的给他说这讲那,我看我没娶媳妇的时候老头子也挺懂事。没儿媳的时候想着是个女的就行,娶了儿媳怀了就想要孙子,为了个孙子钻了牛角尖的想法子,真是心贪。
  屠大牛也不再让他帮忙,自己翻进猪圈提起猪后腿,夹住它的猪头和猪前腿,一手拿刀一手掰后腿,一声刺耳的猪嚎响起,手一挤也就完事了。
  屠老汉被抹了脸子,看板着脸的儿子嘟囔着:“又犯浑,老子还没逼着你吃猪蛋呢,看那黑脸臭的。”
  屠大牛往外斜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没好气地喊:“还不来?帮我扯着后腿。”
  哼,还是离不了老子,不牛了?
  嘴却快速地应了声:“来了。”沾了鱼血的手搁草灰里蹭蹭,灰扑扑着一双手翻进猪圈,掰开两条后腿。
  屠老汉挨了一顿熊,彻底没了花心思,屠大牛也不再提,许妍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看公爹不念叨孙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那番话起作用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地里的麦子黄了,屠老汉父子俩又拾起镰刀去地里忙活,许妍没了肚子的拖累,接手了家里的几十头猪崽,哄睡了女儿就往后院去熬猪食,地窖里的番薯只剩一麻袋了,门前开垦的地里埋的番薯也长出藤条了 ,割了麦子下了雨又该插番薯藤了,乡下种田就是这样,忙的时候几种庄稼轮番收种,闲的时候没事可做只能聚在槐树下唠嗑打屁。
  一桶猪食太重她拎不起来,每次只烫半桶,插几个煮熟的番薯用棍子给捣碎,掺和在稻糠里,站在猪圈外面给倒进猪槽里,看着头顶猪食的猪崽只想给它一棍子,太烦人了,又不是不给吃,急的还没倒完头就扎进来了。
  难怪说人笨就想起了猪,长着丁点大脑袋的鸡也比它们会看脸色。
  屠老汉回来做饭的时候,许妍已经把米淘洗干净下锅了,井里吊着的肉也给捞起来切成块儿了,土豆也刮洗干净切成了两半,看人回来了,探头说:“爹,桌子上冷的有绿豆水,我给续到井里镇了的,刚拎起来没一会儿。”
  “好”,进了堂屋就看到小孙女躺在凉席上,半眯着眼睛不哭不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喝碗水的功夫,小丫头又睡了。
  摸了摸尿布,是干的,出了门往灶屋走,“出去吧,灶屋里热的不得了,等闲下来了让大牛把墙给打通,屋子给扩大一点,开两扇窗,免得热的出不过来气儿。”
  “爹,我来烧火吧,我好歹还在屋里待着,比你们在地里晒太阳凉快多了。”
  “可不敢,我还想好好吃顿饭,你那手艺也就只能给猪熬食了。”屠老汉摆手让她出去,“菜都淘洗好了,用不上你,坐堂屋里看着娃娃去。”
  饭还没好,屠大牛就回来了,干了半天活也不嫌累,踢开大门喊:“大牛媳妇,看看我给你带个啥回来?”
  老头子听了呸道:“小痞子又作怪。”
  随之响起的是孩子的哭声,他挠头低声问:“小葵还在睡觉呢?我还以为她醒着。”
  “你以为?我还以为你长着猪脑子,老子倒要看看你带了个啥玩意儿回来,把脑子给忘地里了。”屠老汉掂着铲子出门低骂。
  许妍都没开口,有人帮忙收拾这莽汉。
  抱着小丫头走出去,就见他手里攥着两只灰毛兔,“地里逮的?”
  “对,割麦子的时候把大兔子给惊走了,就这两只小兔崽子愣头愣脑地趴窝里,喜欢?我给拿绳绑着后腿。”
  过了喜欢小兔子的年纪,而且这燥热的天,看那从指缝里冒出来的厚绒毛,许妍已经感觉到热了,拒绝放眼皮子底下,道:“放后院没猪的圈里吧,每天喂点草,看养不养的活”,男人兴冲冲的从地里抓回来的,不能败了他的兴致,她指了指怀里的这个,“你丫头明年能走了肯定喜欢。”
  屠老汉就眼睁睁的看着傻儿子攥着两只呆兔子进了后院,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脑子忘地里的人是我,这不该是我插话的。”
  麦子刚收进屋,杭成文带着伙计领着八辆牛车下乡了,先去了屠大牛家,给他小闺女送了个刻着葫芦纹的银手镯,说是见面礼。
  屠大牛跟他一起从井里提水给牛饮水,问:“怎么下乡收粮了?我还准备歇两天给你拉店里去呢,往年不都是在镇上收吗?”
  说起这个杭成文也是满腹牢骚,他一个坐在屋里都嫌热的人,哪受得了这走在太阳底下暴晒?烦躁地抱怨:“镇上又开了一家粮铺,从县里下来的,有点名头,我家也挤不垮,人家下乡收粮我这不也得跟着走,免得饿破肚皮啊,还雇人雇牛的,不知道得多出多少银子才能打的住。”
  难怪,屠大牛拍拍杭二少爷,不甚诚心道了句辛苦。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人养猪上赶着给肉贩送猪,他也可以大冷天的往家里送,就驾着牛车往镇上跑一趟而已,但想想又不可能,自家猪养的膘肥体壮又干净,长眼睛的都会来家里挑选。
  “那我带你去村里走一趟?把麦子给定下来?”他问。
  “成,来找兄弟就是这个目的,你们村里的麦子长的好,磨出来的面细腻,麦麸也好碾掉。”杭成文掀起袖子胳膊浸在桶里,舒服地舒口气。
  屠大牛瞥了眼比自己白了不少的胳膊,有些幸灾乐祸,“兄弟,一个夏天下来你也没脸说我黑的像土灰了。”
  “唉……我现在看到你的脸就害怕。”
  出门的时候屠老汉留饭,他直言拒绝道:“老叔,要是我一个人来,你不留饭我也不走,就守着灶门等着吃,但我这带的人不少,都是花钱雇的,我抓紧时间收了麦子往镇上拉,已经给摆面摊的说了,中午在他那儿吃面。”
  剩下的秤粮扛麻袋的活儿就不是他的了,他只坐在屋檐下等着给钱,踢了踢大牛的脚,问:“你姨姐家的小孩儿没跟着你媳妇念书了?”
  “我姑娘还小,现在又农忙,估摸着再半个月就来了。”
  “兄弟,你给哥哥说个实话,你媳妇教书教的咋样?”
  屠大牛瞅了瞅他,说:“我肯定是觉得好极了。”
  “也对,你也不识字,你那外甥认的字有多少了?你清楚吗?”他继续问。
  屠大牛:“……”我是不识字,但你也不必如此嫌弃,你不也是个门外汉,读信选着认识的字念,也就算盘打的好。
  “你先说你有啥事吧?打听我媳妇是个哪个意思?”
  “嗐,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家有两个姑娘,我女儿跟侄女,在家不老实,老是想往铺子里蹿,那天见那小姑娘说话挺斯文的,就想着让我家丫头也来学学,认几个字,说出去也好听”,主要是他看一个乡下丫头都比自家穿红着绿的孩子看着顺眼,怎么说呢,再过个几年,两孩子站一起,明眼人都看的出差别。
  “我不清楚,回去问问我媳妇,她现在还带孩子,也带不了多的孩子。”屠大牛听了就想拒绝,家里不缺钱,姨姐子的孩子来跟着学也算是给许妍解个闷,她也喜欢就是,再来两个不认识的丫头,怪麻烦的。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更新来了
  第四十三章 [vip]
  结了账, 杭成文招个人过来,说:“让人到大槐树下歇口气,牛也解了缰绳赶进堰里洗个澡, 我待会来了就往镇上赶。”
  “好, 东家你忙。”
  他跟着屠大牛再次到他家时, 许妍正戴着草帽在门前面的菜园里摘菜,昨天早上菜园浇了水, 天气又热,旱黄瓜一夜都能吃了, 昨晚上才摘了一遍,现在又摘了半筐子。
  屠大牛去帮她把筐子拎出来, 拍拍帽檐道:“日头正大的时候跑出来摘菜,又不急着下锅,憨了?”
  都走进堂屋,杭成文也不绕圈,把之前问屠大牛的话婉转了点再问一遍。
  许妍听了,说:“我那外甥跟着我学了一年了, 断断续续的, 也没个正经,也就学了千字文, 能认全但不能都会写,他姐年纪大点,又比他强点。”她想了想接着说:“你说让两个侄女来跟我学认字也是看得起我,但哥你看到了, 我孩子还小, 离不开身, 平禾跟红果也是跟我学个几天我就要歇一天, 精力不够,我也不能往镇上跑,让两个小姑娘坐牛车来村上累人不说,还不安全。”
  听了这话,杭成文也就知道了意思,也收了话,“也是,我没考虑周全,家里你嫂子还不知道,我先回去跟她通个气儿,要是她同意,我在镇上估计也能找到认字的女的,先将就将就。”
  许妍知道他说的将就是给自己面子,也顺着话说:“小姑娘学认字要求不高,能读会写的就能胜任。”
  “哎,行,那我这就走了,这贼老天太晒了,晒还得忍着,还不敢盼下雨”,他又抱怨几句,端起竹筒里的绿豆水一口气喝完,拍拍肚子就打算走,对送他出门的大牛说:“兄弟,劳烦了你大半天,别送,进屋里乘凉去。”
  “哥,等等,把黄瓜提走吧,家里吃不完也是送人了,你给雇的人吃也能落个好,能填填肚子,也解渴。”许妍把昨晚摘的和刚刚摘下还温热的黄瓜都倒进一个破筐子里,“黄瓜吃了,这筐子也能扔了。”
  “行,谢谢弟妹。”
  对着屠大牛的胸膛拍了拍。
  小葵会抬头了,每天早上醒了就自己躺在床上含着手指呜呜啦啦的自说自话,也不需要人回应,弹着腿把身上盖的小被单给踹开,直到把她爹吵醒,闭着眼睛给她抱趴在自己身上,任小丫头抬头瞅他,笨拙地抓他脸,或是胸前的小揪揪。
  头抬累了就砸在她爹身上,就着那姿势对着花生米吸,把屠大牛痒的咬着牙笑,一笑身子就抖,胸前的起伏让小丫头觉得舒服,哪怕吸不出来水也给她爹糊一胸膛的口水,湿漉漉的,大牛也不嫌弃。
  有他哄孩子,许妍就起床先收拾自己,再端水盆来给小丫头洗脸洗屁股,冲躺在床里面的男人说:“起来了,过个喂奶的瘾就行了,还要回味半天?”
  “笑没劲了,起不来,拉我一把才能起床。”手撑着头看娃她娘掰开小丫头腿上的□□冲水,还趴下闻闻,俯身的时候肚兜微垂,露出一抹白腻深沟,他响亮地咽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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