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暗流
哥达这个时候，只顾得上集中精神躲开要害，哪里还能开口说话。
噼里啪啦，双方以快打快，眨眼间就过了七八招。
砰！楚风躲过哥达的一脚撩阴腿，狠狠一拳捣在了他的小腹上。哥达顿时被打得猛地弓了起来，双脚甚至被打离了地面。
四周观战的人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按照王国的律法规定，能够继承或受封爵位的贵族，无一例外，都必须是骑士。因此，他们对骑士间的战斗不但不陌生，甚至自己也亲身经历过生死搏杀。
可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战斗，会如此让人胆战心惊。
哥达招式狠厉，拳脚不离楚风要害。而楚风出手比他更狠，招招都是杀招。那一招一式，从骨子里带着一种属于百战余生者的杀气，用鼻子闻闻，甚至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第一次，他一拳直接打在了哥达的脸上。第二次，他凶狠的一脚，将哥达踹出好几米远。下一拳，更是重得几乎从哥达的背后露出拳头印来！
也就是这一拳，让哥达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虽然额头的汗都疼出来了，可他却一声也不吭，只死死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楚风。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把楚风真正当成一个对手。他的斗气实力虽然与修相当，但他自信如果生死搏杀，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修！收拾一个斗气一级的新生，可谓易如反掌，如果不是阿加莎开口，他甚至提不起兴趣。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他和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有任何波澜的夜晚，遭遇的，却是楚风劈头盖脸的痛殴！
……
同一时间，距离公爵府半个城的魔武学院里，气氛有些诡异。
那些平常低调而孤僻的平民学员们，一改往日训练结束后就呆在图书馆或宿舍里的习惯，东一堆西一团的聚集在校园里，或交头接耳，或激烈争论。似乎有一道暗流，在无声无息的涌动着，吸引着他们的所有兴趣，就连城里通宵达旦的狂欢之夜，也勾不走他们的心思。
而如果进一步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贵族学员和平民学员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往日更远了。偶尔有一个贵族学员路过，围在一起的学员们眼神就有些不对劲，然后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注视着对方的目光，隐隐约约竟有一些敌意。
“你们说，他们会怎么对付他？”平民圈子里，一个满脸雀斑的小个子问道。
“谁知道？”他身旁的一个学员道：“不过，要是在公爵的舞会上打起来，他可讨不到什么好。贵族们可不会饶过一个败坏兴致的家伙，指不定现在已经叫人把他给抓起来了！”
“这家伙也真是个疯子，明明知道阿加莎郡主这样的人物不是咱们这些人招惹得起的，他干嘛还拿鸡蛋碰石头？”一人道。
“闭嘴！”另一人呵斥道：“就是咱们都觉得自己聪明，才被人家这么骑在头上欺负！如果咱们个个都像他一样，嘿，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窝囊。”
“咱们能做什么？就算团结起来，能和贵族斗？”被呵斥的那人反驳道：“我们一没权二没钱，在学院里他们还得顾着学院的规矩和体面，如果是在外面，人家收拾我们只用费一句话的劲！”
“收拾就收拾！”前面那学员怒道：“他们收拾一个，还能把咱们全都收拾了？贵族也不是神，他们同样要遵守律法。我们总是觉得惹不起，逆来顺受，被欺负了别说打，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人家凭什么要尊重我们？”
说着，他咬牙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今天我就服气那小子。人家有血性在公爵的舞会上和贵族叫板，咱们在学院里都还夹着尾巴过日子，真他妈丢人！”
“对！”旁边学员们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七嘴八舌。
“大不了不在骑士协会注册，老子自己有本事，当个佣兵，也一样养活家里。”
“现在世道不太平，随时都可能再次开仗。咱们都是预备军人，上了战场凭本事立功，就算挑战输一百场，也一样当贵族得采邑——今天那些个雇佣军不就是吗？！”
“这窝囊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咱们来这里是学怎么成为骑士，不是来学当窝囊废的！”
“说得对！咱们为了毕业低三下四，那以后离开学院，遇见这种事情，又该怎么办？一辈子都这么低着脑袋过日子？”
同样的声音，出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学员人群。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这个时候，大家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和自己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并不是一个两个。这个时候，他们才说出了平日里只敢想不敢说的话，唤醒了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几乎快要被磨灭的血性！
而这一切，都是受楚风的触动！
那个入学才短短一周时间的新生，正在改变这个学院。
群情激奋中，一个学员忽然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我估计，楚风今晚恐怕凶多吉少。不说舞会里全是贵族，就是单说阿加莎他们，他就打不过。我打听过了，上次他和修打了一次，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养伤，也不知道现在好利索了没。这次……”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心头有些难受。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楚风，他所做的事情是他们不敢想象的，而他面临的挑战，以及可能承受的后果，更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最轻就是失去骑士协会注册的资格，被开除出学院。而严重的话……大家甚至不忍去想象那些从历史书上看到过的，那些他们曾经听说过的，甚至亲眼见到过的场景——苦役，绞刑，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戴上烧红的铁头套，溺死……
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贵族都是正常，甚至是正直的人，无论是为了他们的名誉还是他们的统治，他们都不会也不敢随意对人们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一群贵族中，只要有一个下决心对付一个平民，以上所有情形，都可能发生！
就在大家忧心忡忡的时候，忽然，一个去公爵城堡打探消息的学员，飞快的冲进学院大门，气喘吁吁的向呼啦一下将他围住的人说道。
“打起来了！”
……
无视哥达刀子般的目光，楚风收回了拳头，缓缓转过身，看向阿加莎和另外一名挑战者奥利尔。
“五个人，我揍了三个，赢了五场……”话音未落，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反手一记手刀，砍在狠狠瞪着他的哥达脖子上，把他砍晕了过去，悠悠道：“现在是六场了。”
在阿加莎和奥利尔几乎冒出火来的目光中，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还剩你们两个傻了吧唧的杵在那里摆姿势。时间不早了，冒昧问二位一句，是继承你们不要脸的贵族传统和渊源家学一起上呢，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假装有风度的一个个来？”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城堡前院喷水池到大殿之间的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个嘴巴毒下手黑的平民小子，大脑一阵混乱。
阿加莎扶住露台栏杆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发青，距离楚风更近一些的奥利尔，更是脸色如铁，浑身都绷紧了，如同一只蓄势欲扑的猎豹。
和他们比起来，楚风倒更显得安闲自在。
站在已经晕过去的西尼等三人中间的他，就如同一只站在挑战者尸体中的雄狮。他只是站在那里，在城堡的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竟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家伙就是入学日上闹事的那个学员？不是说他只有一级斗气的实力吗？”有些见多识广的贵族们面色震惊的交头接耳。
这小子入学的时候，不是只有斗气一级的实力吗？如果是的话，那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突破到斗气三级？！
除非……。
“激发潜力！”
就在贵族们心中念头一闪的时候，魔武学院教导所在的人群中，已经传来了尼尔森阴冷而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是楚风靠修炼得来的，据他所知，楚风是在一个星期前，十八岁才激发斗气的。这种天赋，即便是在e大队中，都是垫底的存在。按照学院不成文的规矩，他甚至报考学院的资格都没有，入学日上，就该把他赶出去！
天赋这么差的家伙，却在几天内做到了别的学员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才做到的事情，这显然不是什么奇迹，而是歪门邪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导，尼尔森虽然在教学水平上算不上顶级教导，可他见过的学生和了解的把戏，却一点也不少。
很快，他就敏锐的捕捉到了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
“他用了激发潜力的秘法！”
尼尔森的话，让人群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