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奇迹
看着视频左上角显示的5倍减速字样，以及测试球速设备上的平均343km/h数值，研究员们再次集体失声，震惊到神情恍惚，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了。
只有福克纳?华兹沃斯在尤金耳朵旁边一直反复低声喃喃自语：
“这比我刚才看到的还要夸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吉尔伯特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消化的时间，而是打开通话器，继续发出指令道：“下一项，瓦格纳，力量测试。”
听到声音的瓦格纳点点头，随手从脚边捡起一只网球。
在他的正前方二十米外，地板一阵滚动，接连升起一排超过十块1米见方的玻璃板。
瓦格纳轻轻调整呼吸，刚才的一连串躲避弹幕测试已经让他的身体完全活动开来，手臂高高向后扬起，紧绷的肌肉猛然舒张，做出一个棒球比赛中最常见的投掷动作。
这一次大部分人都学乖了，直接从大屏幕上看，通过放慢了播放倍数的摄像，他们清晰地看到那小小的网球在空中不断翻滚，穿透第一层玻璃板，只击碎了中间一小片，然后带着无数玻璃碎片继续冲向下一层，如此反复，一直击穿到第九层方才力竭，碰撞在最后一块固定着的玻璃板前，弹动着落下，骨碌碌滚在了地板上。
“大概没有发挥好，一般他能够击穿全部10块10mm玻璃板。在纯力量测试中，瓦格纳的深蹲成绩为972公斤，大约为目前世界最好成绩的接近1.8倍。而那些人无一不是体重135公斤以上的大块头，瓦格纳身高188公分，净重为93公斤。”
吉尔伯特补充解释道，然后他看了看这些研究员们，露出笑容。“如果这还不够清晰直观的话，我为各位安排了一项最简单，也是最有说服力的测试——百米冲刺。”
工作人员已经进入房间，他们推着巨大的铲车和专用整理工具，显然做这项工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玻璃残渣和网球清理干净，这大约花费了十分钟的时间。然后两侧的墙壁露出小孔，通过特殊装置在测试室的两端投射出清晰的两条镭射光线，画面上精确显示出100m的字样，显然这就是百米赛道的起跑线和终点。
“由于是测试用房，地板并不像标准的百米赛道那样适合短跑发力。但是没有关系，这样应该更有说服力，有助于大家了解瓦格纳的冲刺速度。”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手持发令枪，站在起跑线瓦格纳的身边。他目视观察室，在接到吉尔伯特的指令后，倒数三下。
枪声响起。
观察室房间在这个巨大测试室的末端，而瓦格纳是从另外一端朝着这边奔跑的。所以研究员们都清晰地看到，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以快到难以言喻的速度飞一般地在视线中放大，几个呼吸之间就跑完了全程。
快！非常快！超乎想象地快！
即便没有准确测速，他们也能够感受到瓦格纳冲刺时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但这毕竟不够直观，研究员们只能再次从回放中观察。
隐蔽在房间四处的高清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瓦格纳百米冲刺的全过程，然后上传到服务器上。
在镜头当中，瓦格纳高昂着头颅，全身完美的肌肉比例和线条尽收眼底。他的每一次踏步都是那样有力，每一次挥动双臂都能看到肌肉清晰的震动，那种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美感，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每一个亲眼看到的人，都会立刻联想到在非洲大草原上狂奔捕食的猎豹。
像利箭！
像流星！
像闪电！
那是一种仅仅在旁观看，就足以让人肾上腺素爆表的壮阔景象！
这简单、直白甚至完全没有声音的视频，已经超越了任何画面或影像能够造成的震撼。
因为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展示出这种极限速度的，是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
激光测速准确而忠实地记录了瓦格纳从起跑到冲过终点的时间，然后打出在屏幕的下方：
4.73秒！
一个研究员失魂落魄般死死盯住眼前那个数字，好像要从中看出一切秘密，过了很久之后终于吐出一句话：“所有的运动员都将失业了……”
“恰恰相反，先生们。”
一个独特充满磁性声音从身后响起，惊醒了呆若木鸡的众人，他们全部回头，才看见李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我不知道平时你们爱不爱看比赛？我经常看，特别是百米赛跑。这是距离最短、用时最少的田径项目，成绩往往只有10秒不到，却又是所有体育项目中最神圣的数字。”
“数字本身并不重要，数字背后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它的每一次突破都昭示着人类身体极限的又一次飞跃！它是人类对自身极限的最原始挑战，也是最勇敢的探索！”
“人体的肌肉、关节、韧带与骨骼，赋予我们无与伦比的柔韧性，绝佳的协调力，以及超乎想象的爆发力。有很多人喜欢给这个记录套上一个枷锁，他们说人类的极限是多少来着。9秒48？9秒52？”
“我并不赞同，尤其不赞同为想象力、为人类的未来套上这些枷锁，告诉自己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作为科研人员，我们像无数先辈一样，始终不断在寻求新的突破。而正是这种孜孜不倦的追求，让我们学会操作工具、制造机器、利用能源，逐步成为地球上最优异的物种，更使我们得以统御自然界。”
“现在，各位都是这个新奇迹的见证者，见证我们再一次在探索人体奥秘的旅程中取得了突破！想象一下，如果再为这样强大的人体配上我们的植入式动力装甲，或者其他更加强大的机器，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也许足以让我们超越脚下这片土地的极限，挣脱束缚，挑战无垠的外层空间。你可能要说，我太乐观了。是的，我的确不知道这些什么时候会实现，但有一点是我坚信不疑的——这肯定会实现！有人想要打赌吗？这不是人类第一个突破，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我想问一下诸位，你们还要继续观望下去吗？”
李杰的脚步从容，表情坚定，眼底闪烁着光芒。他一步一步从每个人眼前走过，声调并不高，却字字句句清晰入耳，就像一团飓风从他们的心头掠过，裹挟起澎湃巨浪，一波高过一波，天地倾覆，棱石炸裂！
随着他如烈焰般炽热目光扫视，哪怕平素再冷静内敛的研究员，也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甚至握住了拳头，牙关紧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按捺不住心跳，似乎某种莫名的东西在挣扎着、跃动着，快要跳出胸腔，让他们难以自持。
“你们太他妈的了不起了！”
尤金?惠特勒脸上因为充血而通红，他瞪着眼睛爆出一句粗口，打破了短暂的平静，然后看到周围人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却仍旧不管不顾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不过也没有人和他计较，因为已经有七八个研究员冲到李杰身边，嚷嚷着一定要加入gipa植入式动力装甲项目。
“你怎么说？霍索恩博士？”
李杰示意吉尔伯特?戈登安抚住这些热血上头的研究员们，然后偏了偏脑袋，望向卡门?霍索恩。
“你们创造了一个新的时代，先生。请务必让我为其中增添一份力量！“
卡门?霍索恩始终一言不发站在人群最后，等到李杰问他，才僵硬地转动脖颈，慢慢地开始摇头，一直摇头，在被身旁一位激动的研究员狠狠抱住之后，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