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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124节

  任竞年想了想:“我问问同学们的意思吧,严教授到底是教授,他如果来,就怕同学不自在,实在不行,我们分两次,请严教授我们可以去一个正经饭店。”
  顾舜华:“嗯,那你看看再说吧。”
  这边刚吃完,正要收拾,骨朵儿过来了。
  骨朵儿最近一边学习美发技术,一边准备着考电大,也是忙得厉害,现在她过来,是和顾舜华商量做清酱肉的事。
  前几天顾舜华就提过这事,现在天冷了,可以开始做了,今年的形势又和去年不同,今年明显政策方面宽松了许多,外面摆小摊的多了,甚至已经出现了私营的饭馆,大家都觉得,今年的清酱肉可以大干一场了。
  骨朵儿跟着顾舜华做了一次西瓜酱,加上之前自己给人修门脸儿挣的,现在手头也有四百块,潘爷说给她二百块,这样她一共六百块,她是打算全都投入进去。
  顾舜华现在大概有一千五百,这样两个人加起来能凑两千块钱的本钱。
  两姐妹在那里拿了小本本,掰着手指头算,锅碗大缸陶瓷盆都是之前用过的,不用再置办,这笔费用就省下了,房子也是一口气交了一年的租金,还可以继续用,需要劳力的话,陆大队长生产队里也可以帮忙,到了冬天了,正是农闲时候,花费倒是也不会很多,找五个人帮忙,一天给五块钱估计足够了,这样也就是忙上一周,满打满算肯定到不了五十块。
  现在最要紧的支出就是购买调料和后腿肉了,调料的话,因为上次和雷老爷子单位的合作,倒是可以借用这边的门路,到时候以便宜价格给他们一批清酱肉,这都是事先说好的。
  后腿肉,顾舜华和骨朵儿已经去了一趟农研所,他们的养猪所接下来陆续将有三十几头猪要宰杀,一头猪能够剔下来的后腿肉算二十斤好了,三十头也有六百多斤,另外大兴食品站那里还有十几头。
  除了这些,顾舜华还通过陆大队长帮忙,找了别处的食品站,还有公社里自己私底下养的猪,反正各处凑凑,她估摸着能凑一千斤的上等后腿肉。
  现在大家伙买肉都喜欢要肥的,这种瘦肉本身就不招人待见,她又一口气全都要,可以好好谈价格,她大致试探过,估计带着骨头的肉,也就是六七毛一斤能下来。
  比起当初在大兴食品站买的一块五,那真是便宜了不少。
  顾舜华道:“我们现在大概能凑两千一,但是后续我们还得买调料,调料钱算三百块吧,剩下的一千八,咱豁出去都买成肉,如果按照六毛五一斤带骨肉算,去掉骨头,是一斤肉一块三,这样我们能买一千三百多斤呢。”
  骨朵儿有些兴奋了:“这可是一桩大买卖了!咱可得好好干!”
  顾舜华:“调料的门路应该没问题,我们可以弄到,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后腿肉的价格,接下来我们抽时间,去和农科院以及各食品站都谈谈,谈好了咱就陆续开始收了。”
  她十点半放学,中间时间一直跑去北图学习,现在学习也多少上道了,不像最开始时候那么难了,终于可以稍微抽时间来忙点别的了。
  骨朵儿:“行,到时候咱们先去谈价格,争取谈低一点,多买点。就是怕量这么大,万一有个闪失,所以咱还是得上心。”
  顾舜华:“好歹做过一回了,我心里有底,我倒是担心到时候收不了这么多,再怎么着,猪肉也是紧缺货。”
  任竞年一直听着没说话,现在插嘴道:“也不用那么担心,后腿肉,一般人不舍得买,要猪肉就是要里面肥的,后腿肉不出油,又贵,里面还带骨头,买那个还不如买牛羊肉,还有兔子肉。”
  他们校门外就有郊区农民进城卖兔子的,倒是挺便宜,才四五毛钱一斤,怎么也比带骨头的六毛多猪肉划算。
  顾舜华想想也是:“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咱们的量虽然大,但货源是分了好几拨的,而且也不是一口气都宰杀了,他们宰了,反正咱们就去收,收一批就做一批,慢慢地攒着,等到明年开春卖,卖的时候,咱也不用非急着全卖出去。这是好东西,又经放,不怕坏,能放几个月呢。”
  骨朵儿自然是赞同,再没别的犹豫,开足马力必须干,至于分成,两姐妹谈了谈,还是骨朵儿三成顾舜华七成,按照出资来说,两个人就是三七的出资,按照出力,骨朵儿肯定多,但是按照技术经验,还是得顾舜华唱主角,所以最后还是三七了,彼此自然都没意见。
  等谈差不多了,骨朵儿离开,任竞年顾舜华也就准备带孩子出去逛逛了。
  以前任竞年在廊坊,周末过来也是急匆匆的,还得准备考试,哪有那闲工夫到处逛。
  现在倒是好多了,周末腾出时间来到处走走,北京的名胜古迹还是多,圆明园,颐和园,故宫,还有各种博物馆,都是给孩子长见识用的,趁着还没上小学,多走走看看。
  今天一家子去的是八达岭长城,反正也不是很急,就慢悠悠地去,去了后,其实别的游客早溜达一遭了,他们在山下骑了骆驼,又坐了侉子,就是侧边带着一个斗儿的三轮摩托车,之后跑去长城上,看着风呼呼地吹着,任竞年还顺便教了孩子一首诗。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一家子累得够呛,稍微洗了洗,便准备着做饭,黄昏时候,各家都冒出来炊烟,两个孩子便在门前和几个小朋友玩儿,胡同里传来叫卖硬面饽饽的调子,顾舜华只觉得累又幸福,这日子过得啊,其实没有四合院,也是有滋有味的!
  这时候陈翠月过来了,却是有些犯愁:“你哥单位这个出国的机会,你说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顾舜华前两天也听顾振华提过,说是几个月前美国堪萨斯州外宾来到他们国棉厂参观,结果当时厂领导安排了几个操作冠军过去演示,顾振华作为整经操作第一名,当然也给外宾演示了。现在国棉厂打算派几名技术骨干过去美国的工厂参观学习新技术,本来这种去国外学习的事,那肯定是车间资历最老的骨干,可那次顾振华倒是给领导和外宾留下挺深的印象,人家竟然特意提起来,于是顾振华就成了“出国学习技术骨干”。
  本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出国呢,谁不想出国,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出国,可问题是陈翠月打听了,这次出国,可能得学习一两年呢,要深入学习参观,还得让外国人把这个技术骨干给培养出来,这就等于留学了。
  “你哥眼看着已经小三十的人了,到现在也不结婚,这要是去一趟国外,总不能娶一个洋媳妇吧,回头这婚姻大事不都耽搁下来了!”
  陈翠月长叹一声,这么道。
  顾舜华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不过——
  她道:“出国学习,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咱肯定不能不去,至于谈对象的事,一年多也不算多耽误,回来后也才三十岁,找对象不照样?”
  陈翠月:“可惜了,你说秀梅这孩子,不是挺好的,怎么和你哥就成不了呢?对了,你问过吗,秀梅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她干嘛呢?”
  顾舜华:“这就不知道了,自从她从我那房子搬走,我把那边房子退了租,联系就少了,也没细问过,妈你要是记挂这个,我倒是能去试探下秀梅姐现在的情况。”
  依顾舜华的想法,其实这两个人也不是说没那意思,只不过性格上别扭,都不是主动走那一步的人,如果这件事作为一个契机,没准就成了。
  陈翠月:“那敢情好!之前我让人给你哥相亲,你哥根本不搭理,我看那意思,可能还是记挂着秀梅。你赶紧和秀梅聊聊,要是她愿意,没准就成了,如果可以,说不定能带家属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听人说,只要孩子生在人家外国,外国人就把孩子当自己国家的,他们去了美国,说不定给我生一个美国孙子呢!”
  顾舜华听着,也是无奈,心想八字没一撇呢,她就做梦美国孙子了。
  于是那天,她到底是抽时间去找了苗秀梅,提起来自己哥哥打算去国外的事。
  苗秀梅默了好久,没吭声。
  顾舜华:“秀梅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知道你和我哥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和司机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但是我能看得出,我哥心里记挂着你,你也记挂着我哥,我父母什么脾气性子你也知道,我觉得你在我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受什么委屈,我哥经过了那个冯书园的事,以后也没别的想法,肯定踏实过日子。咱都是经过了那么多事的,世道艰难,为了户口为了回城,咱们不该干的该干的也都干了,现在咱们不说什么爱情不爱情,从实际考虑,就说这个婚姻条件也算是很不错了。所以我腆着脸和你说一声。你也应该知道我哥那性子,你和司机那边接触着,他知道了,觉得那司机条件不错,这个时候打死他,他也不可能给你搞破坏,所以这个事,只能我厚着脸皮和你提提。”
  苗秀梅轻叹了声:“舜华,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不然估计等他走了,我还不知道呢。”
  顾舜华:“那秀梅姐你的意思?”
  苗秀梅:“我想想吧。”
  顾舜华:“嗯,也行。”
  话说到了,至于苗秀梅怎么着,或者她哥怎么着,也不是她能多说的,再说她自己的事还忙着呢。
  顾舜华回去后,把这事一说,陈翠月自然起了念头:“你哥这次出了国,等回来了,肯定是香饽饽,这以后前途大着呢,秀梅要是能想明白,回来和你哥结婚,也赶紧办了手续出国,那才叫好呢!”
  顾舜华没吭声,心想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呢。
  果然,这事她说出去后,也不见什么动静。
  陈翠月看着心里便急了:“我再催催你哥吧,问问你哥是什么想法,好好的媳妇就这么没了,等他从国外回来,那还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只怕人家大胖儿子都抱上了!”
  顾舜华其实想说,和自己哥说了也白搭,不过当下也没阻止,陈翠月便眼巴巴跑过去和顾振华说了。
  果然,顾振华没听进去陈翠月的劝,反而捉住了“顾舜华去找过苗秀梅”这一点,详细地问起来。
  既然被捉住了,顾舜华只好如实交代。
  顾振华听到这个,却只是道:“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其实这样也好,她找到一个好的,我也放心了,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吧。”
  陈翠月差点急死:“那你还能在国外找个洋媳妇不成?等你回来,那就是要三十岁了!”
  顾振华:“妈,等我回来再说吧。”
  陈翠月气得跺脚,可又能怎么着。
  顾舜华却是没再说什么,这种事,当事人不急,外人急什么呢。
  而接下来,顾振华便开始办出国的手续,因为是国棉厂统一办理,一切倒是顺利得很,没多久,国棉厂连机票都买好,马上就要出发了。
  临出发前,顾振华显然也是有些犹豫,那天他去了一趟百子湾,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后也没睡,好像坐在门前抽了半宿的烟。
  第二天,也就出国了,至于苗秀梅那里,自然没消息了。
  顾振华这么一出国,大杂院里大家伙都羡慕得要命,毕竟这年头出国难啊,多难啊,时不时就有人打听,问起来外国人的茅房是不是比他们的屋子都干净,又说去了国外是不是都挣很多钱?
  陈翠月面上倒是风光得很,一个儿子上大学,一个女儿上电大,另一个儿子出国了,简直走路带风,她也很是出了一把风头,只是偶尔想起儿子婚姻的事,难免暗自里叹息一番。
  “振华这孩子,耽误到什么时候啊,你爸当时就是结婚晚,结果生下你哥就晚,现在你哥老大不小了,不结婚算什么呢!”
  叹息过后,反而开始催顾跃华:“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大学里不是也应该谈恋爱了?你有对象了吗?”
  倒是把顾跃华吓得不轻,周末都找理由不敢回来,生怕被催着找对象。
  ****
  任竞年的同学赶上了要准备秋季运动会,没功夫过来了,那花椒羊肉后来也就自己吃了,倒是严崇礼那里,夫妻两个约了个时候,正儿八经请了一顿饭,大家一起说说话,还顺势说起当前的经济发展。
  严崇礼到底在大学里,见识得多,他觉得顾舜华的清酱肉很有前途,是鼓励她继续好好做。
  顾舜华听了,便更有兴致了,她现在已经跑了农科院,也跑了百子湾附近的生产大队,当然各处能说上话的粮食站也都跑了,后腿肉的价格都谈得不错,都是带骨价,有的便宜,大部分六毛多,个别的五毛多或者七毛多,但总体和自己之前预算得差不多。
  各处陆续宰了猪就会知会顾舜华一声,到时候顾舜华抽时间和骨朵儿一起过去取货,有时候顾舜华忙,骨朵儿就自己去。
  取了货后,就弄到百子湾开始做,因为这些后腿肉也不是一下子就弄到手的,所以倒不是很忙,两姐妹在完成了最初的腌制后,剩下骨朵儿一个人在那里盯着每天翻翻就行了。
  “等进了腊月,年根底下,我估计他们宰猪的量就会多了,到时候我们就得忙,实在不行就雇两个人。”顾舜华盘算着。
  “行,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我倒是能忙得过来。”
  不过顾舜华终究还是不放心,于是找了陆大队长,让他帮忙介绍一个老人家,帮着日夜在那里看顾着,陆大队长一听:“就陆老爷子吧,他孤家寡人的,也没什么事,现在养好了身体,还算硬朗,给你看着正好。”
  顾舜华一听,大喜,当下和陆老爷子谈了,陆老爷子是直接道:“给你们看院子,要什么钱,我不要钱,我就给你们看着!这院子交给我,哪个兔崽子敢怎么着,我打断他狗腿!”
  顾舜华便笑了,想着这性子啊,一看就是倔老头,倒是能信得过,当下便说了,还是给钱,一个月给五块钱,就是意思意思。
  陆老爷子还是不要,后来陆大队长劝了劝,这才应了,他心里感激顾舜华等人救了他命,存着报答的心,自然用心帮着照看,顾舜华见这个,心想这下子放心了。
  这样万一骨朵儿不在,也不至于缺了人。
  清酱肉就这么慢慢做着,顾舜华便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学业上,也多亏了任竞年时不时帮自己补补,几门功课都能跟得上,现在作业已经能自己顺利完成了,磕磕绊绊的,她这电子大学看到了啃下来的希望。
  本来她学得挺带劲的,谁知道那天,在北图,她无意中翻到一本书,那是一本从西方翻译的书,叫做《西方管理经济学》,她看到“管理”这两个字,觉得和自己的《大庆工业企业管理》好像有点像,便打开看了看。
  只是打开后,却发现里面讲的和自己书中讲的,大相径庭,里面那些线条坐标,什么竞争,什么市场,还有什么平衡价格,更是让她茫然。
  这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她并没有多想,便把这本书放下了,根本不是自己要学的内容,和自己的课本差别太大了。
  只是那一天,当她重新坐在图书管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读着课本上那句“生产计划是企业生产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时,不免有些茫然。
  她是勤行的啊,是在饭店工作的,面对的是来饭店吃饭的客人,这些工业生产计划和她有什么关系?至于企业计划,那更和她没关系啊。
  虽然了解一下大庆的生产管理模式也是开阔了视野,可是她有必要付出那么多心血吗?
  她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那本书中的内容,什么是平衡价格,由供应和需求共同决定的价格就是平衡价格。
  她想起自己之前卖清酱肉,刚开始那么难卖,也就二十一斤,后来大家都来抢,这不就是需求增多了,价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这不是正好和自己现实中的事情对上了吗?
  这种疑惑留在她心里,让她开始茫然了,她甚至觉得读书并不是那么带劲了,因为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要通过读书获取一份学历,还是想学到真本事,能学以致用的本事。
  这个疑问,一直到那天,她过去了任竞年他们大学,她和他提起来。
  任竞年道:“那本书是去年出版的,既然是去年写的,那就是在去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写了,这就意味着,写作者并没有考虑三中全会之后的局势变化,这本书应该是已经落伍了,并不符合当前经济新特点。”
  已经落伍了?
  这让顾舜华有些茫然:“既然落伍了,干嘛还给我们学。”
  任竞年:“也不是说彻底没有价值,大庆的工业企业管理经验还是非常优秀的,我们学了当然有用,只不过那种计划经济管理模式和现代企业管理模式并不同,现在改革开放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那我们不能指望一本教材给我们引领什么方向。”
  顾舜华:“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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