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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掌乾坤 第239节

  梁诚闻言也点点头,这事情上于子山倒也没有说大话,他的修炼算是独辟蹊径,主修的是占卜术,在修炼上天赋还特别强,实际上也可以归于天才一类的人,所以按这个路子走下去,别的不说,进阶结丹肯定不是难事。
  由于对于子山的功法完全不了解,梁诚也看不懂他的进境到底如何,虽觉得他战力孱弱,可实际上于子山也根本无需和人正面对敌,平日都是趋吉避凶,所以也根本不需要什么正面硬碰硬的战斗力。
  从他一直活得有滋有味,毫无风险来看,人家走得是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子,处处有贵人相助,所处的环境都很安全,这肯定不是偶然的。
  就算有心怀恶意的敌人想对付他,也根本来不到他的面前,何况于子山还掌握了一种十分奇特的制符术,那些千奇百怪的符箓恐怕也不是好对付的。
  再说子山的实际战力究竟如何那也不好说,他那些怪异无比的走位和奇怪的战斗手法,可能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之所以自己会觉得于子山很弱,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用这些东西来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梁诚也就放心了,接着又随便聊了一会,于子山道:“诚哥,你明早还要入朝面君,还是稍微休息几个时辰吧,明天一早,我派车送你进皇城。”
  ……
  翌日一早,还不到四更天,天空还一片漆黑,梁诚就穿上朝服,峨冠博带,打扮齐整,乘坐着于子山府中的兽车来到了皇城。
  这时宫门外的广场上已经来了不少朝臣了,皇宫里的几个宦官打着月光石灯笼照明,光线昏暗柔和,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的。
  梁诚不但官阶低,还是回京的外官,又不认识几个人,唯一有些面熟的就是几位昨天在酒宴上见过一面的户部官员。
  可是梁诚自己心里有数,看得出人家现在根本就懒得理会自己,自然也不会上前自讨没趣的,因此梁诚便远远站在众官身后不远处,默默地等待着。
  就这么站了一小会,梁诚听到后面兽车声响,同时也感到一道亮光正在靠近,于是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二十个随从,拥簇着一辆豪华之极的兽车来到了宫门前不远处,然后放慢速度,缓缓驶来。
  这辆兽车是由两头奇异的怪马拉着的,由于已经接近目的地,速度早就降了下来,可是兽车显得异常平稳,显然这辆兽车不同凡响。
  这些随从们也都骑着赤焰驹,纵马在前的两位随从的手上举着长柄的月光石灯笼,这灯笼比一般的明亮许多,上面写着“辽河郡王府”三个字,显然车上坐着的就是辽河郡王,五皇子呼延若尘了。
  这两头怪马顿时吸引了梁诚的注意力,只见它们身上披着黄色的细毛,头上还生着一支细长的独角,脖子上的鬃毛和接近马蹄处的毛发却是赤红如火一般,看着就觉得极为神骏。
  这时在场中的不少官员都转过身来,看样子是准备朝着这位着炙手可热的王爷请安施礼。
  也有几位官员脸上露出一点不以为然的神色,聚在那里窃窃私语,声音压得很低,可梁诚由于耳力出众,还是将声音听到了耳中。
  “辽河郡王这次可真是招摇啊,竟用两头飞黄来拉兽车,这种事情可有些僭越啊,不知道言官们看见了会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无话可说呗,你还不知道吗?这辆飞黄车,本来就是陛下前几天才赏赐郡王的,又特地下诏让他今天乘坐飞黄车来上朝,所以人家郡王殿下是奉旨行事,这是陛下赐予的特殊荣耀!言官们能说什么!”
  梁诚这才知道原来这拉车的妖兽就是飞黄,有个词叫做“飞黄腾达”,看来今天国主下特旨让五皇子乘坐飞黄车上朝,是大有深意的。
  果然,梁诚又听到另外一拨人小声议论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没有特意压低,显然是有些喜悦,又有些巴结的意思,虽然现在说的话兽车上的辽河郡王并不能听见,可也并不妨碍这些人在同僚面前表达自己对郡王殿下的一片忠心。
  “王大人,你看陛下赐给郡王飞黄车说明了什么?”
  “那还用多说?飞黄腾达嘛!陛下的意思早就明摆在那里了,哈哈,这次郡王功劳极大,望海城一役,我大玄国往星云海开疆万里,若不是郡王知人善任,那怎么能办成!”
  “李大人啊,说到望海城的事情,你可听说魏相那边的情况了,那简直是……”一位蓝袍官员说到这里将声音压得很低:“往大里说,可以说是通敌叛国了!”
  “嗯,这事情啊,虽说牵扯不到那位……咳咳!可是大家都知道,魏相这几年走得和那位很近,这样一来,恐怕那一位也要受牵连……”李大人语焉不详又好像故意要示威一般说道。
  果然先前评价飞黄车的那几位官员听了这话之后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情,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
  这时辽河郡王呼延若尘的飞黄车已经来到了空场边,不少官员已经迎了上去,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意,觉得就算是在这位王爷面前亮个相也是好的。
  梁诚却没有迎上去,心想辽河郡王既然不待见自己,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强行凑上去自取其辱了,看看身畔过来的人有些多,于是反而还朝远处走出去几步。
  这时随从将兽车前的帘子一掀,辽河郡王就从车上走了下来,面带微笑与四周走过来的官员们点头示意,时不时寒暄几句,那儒雅而气质温润的的态度令人折服。
  围在车前稍远处的那些级别较低的官员们纷纷请安道:“卑职参见辽河郡王殿下!”
  呼延若尘温和一笑,摆手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说着,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与几个位高权重的朝臣分别执手闲聊了几句,目光往前一扫,就看见了站在外围的梁诚,于是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梁诚颇感意外,没想到郡王殿下主动朝自己走过来,于是躬身施礼道:“卑职见过辽河郡王殿下!”
  “哈哈哈,望海城主不必多礼!今日你才是主角啊,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想必是大家都没有认出你,跟我来,我介绍你给众位大人认识一下!”呼延若尘一边说,一边和蔼可亲地拉着梁诚的手,转身看向后面的官员。
  “诸位大人!你们大概还都不认识这位大人吧,他可是最近立了大功的功臣,望海城主梁诚梁大人,他也是本王在天罡院的师弟,正是他率领望海城军民与海族浴血奋战,这才击败了海族的猖狂进攻,为我大玄国开辟了万里疆土!”
  “哦,原来是他!真是年轻有为呀!”
  “梁城主可真是为我大玄建立了大功,老朽佩服!”
  “天罡院不愧是我大玄国五大学院之一,可真是藏龙卧虎哇!这不,眼前就是一对年轻有为的英才啊!”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就连昨天对梁诚不理不睬的户部官员也仿佛今天才认识梁诚一般,各种热情洋溢的赞誉之声扑面而来,让梁诚稍感茫然。
  第五百四十二章 海城子
  顿时梁诚就成了焦点,与先前诸位官员都不理不睬时的状况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梁诚放眼望去触目所见都是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变化,不由得不让年轻资浅,对官场还不熟悉的梁诚略微有些茫然,明明是面对同样一群人,这前后的差别也实在太大了。
  不过梁诚毕竟不笨,反应也很快,他立即也就脸上带着既诚恳又谦虚的笑容向朝着自己打招呼的官员们一一回礼,在场的一位官员也没有冷落。
  梁诚虽然在心中并不喜欢这种虚情假意,可是处在官场,身不由己,为了避免麻烦起见,也不愿意在不经意之间就随便得罪人。
  见梁诚今日处事得体,与昨天那种倔强不通的态度截然不同,呼延若尘觉得自己的小小敲打奏效了,心中颇为自得,于是很有深意地笑看着梁诚。
  梁诚心中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公正有些为自身的御下之术感到得意,心中虽然隐隐感到有些郁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更没有理由得罪这位靠山,即使自己将来不再愿意混迹于官场了,那也应该好聚好散,不必开罪于这位炙手可热的郡王。
  于是梁诚收敛锋芒,静静站在呼延若尘面前,看上去非常谦逊,像是在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呼延若尘看到梁诚的这个态度,心中满意,于是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梁诚,轻声道:“梁师弟,你还年青,难免会意气用事,原本也没什么,但是在朝堂之上可就要谨言慎行,处事得体了。一会我们面君之时,你要注意不要锋芒毕露,当然也不宜太过颓唐,作为年青人必须要展现出应有的气势,你要时时记着,你是望海城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这座曾经浴血奋战的城池,不宜妄自菲薄,否则也对不起望海城那些死难的英灵,你说是不是?”
  梁诚心中当然知道呼延若尘说得好听,实际上心中何曾将那些望海城的死难者当一回事!之所以说这些,是担心自己面君时行为礼仪不得体,到时候还要连累他,所以才拿这些看似充满凌然大义的话来压自己。
  不过梁诚为了避免麻烦,已经决定今天要配合这位郡王演好这一出大戏,保证在君王面前做足姿态,为辽河郡王争光,于是点头道:“郡王教诲,梁诚铭记在心,请郡王放心,梁诚绝不会在殿前失仪的!”
  “好、好,你明白就好!”呼延若尘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众官所在的广场后面又来了一众人员,梁诚向他们瞧去,只见是几个随从打着月光石灯笼拥簇着一人走了过来,灯笼上的字样是“德南郡公府”。
  梁诚目力极佳,一眼望去,就认出了被随从拥簇的那人正是三皇子呼延灿,再看看灯笼上的字样,这才知道这位三皇子在最近几年的风头显然敌不过五皇子呼延若尘,并没有获封王爵,按灯笼上的字样看,他的爵位只不过是
  个公爵而已。
  不过呼延若尘却毫无倨傲之意,恭恭敬敬朝着这位德南郡公施了一礼,口中道:“三哥早!”
  见郡王如此谦逊,梁诚也只得在旁跟着勉强一揖,尽管如此,他的眼神却是冷冷的,因为在他心中还记着仇,这位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年前梁诚初上任时,就险些被他雇来的杀手要了小命,这样的仇恨,可不容忘却。
  德南郡公呼延灿勉强朝着自己这位三弟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梁诚,似乎并没有认出梁诚来,接着便一言不发走上前去,神情落寞,和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
  场中的众官早就知道这位德南郡公已然失势,这次恐怕要因为望海城发生的一些事情遭到牵连,估计怕是要倒大霉,能否保住如今的地位都要存疑,就不要想能有什么好事了。
  因此这位公爵大人到场之后,并没有什么人和他招呼,就是以往依附着他的那些官员,都有意无意站得远远的,恨不能赶快和他划清界限,梁诚见状,微微摇摇头,心中对这个官场更是厌恶。
  见到德南郡公这个众叛亲离的状况,呼延若尘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东方露出一缕鱼肚白,皇城的大门徐徐打开了,随即出来几个黄门,将在场中等待的一众官员都引进了承运殿。
  众官在承运殿肃立了片刻,一位黄门拖着长腔大声赞礼道:“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官员顿时都伏地行起了大礼。
  “众卿平身!”
  国主呼延亮与几年前相比,依旧显得精神矍铄,眼光锐利。只见他走上高台,在正中的龙椅上坐下之后,微微摆手示意众官平身。
  呼延亮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站立在下面的文武群臣,然后缓缓说道:“已经有一阵子没叫早朝了,今日召集你们前来的原因,想必你们心中已经有数了。那是因为我大玄在望海城与海族决战大获全胜,这一役既有为国立功者,也有私通海族者,所以今日寡人既要行论功行赏之事,也要行论罪责罚之事……”
  ……
  这一次早朝,用时极长,几乎到了午时方才结束,内容果然都是围绕在这望海城战役之上。
  最令当今国主恼怒的事情当属左丞相魏鸿霖通敌之事,因为他这次的过失,几乎葬送了望海城和大玄国的万里疆土,所以国主呼延亮极为震怒!首先就和众臣们议起的就是如何给魏鸿霖定罪一事。
  魏鸿霖的左丞相一职自然是毫无悬念地被罢免不提,人也早就在大牢中关押数日了,原本按众臣慷慨发言的意思是要处死此人的,不过国主呼延亮仁慈,念在他以往有大功于国,斟酌再三,还是免除了他的死罪。
  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饶,最终的结果是魏鸿霖被封印
  了修为,罚入千机门矿坑中服役三千年,从权倾朝野的左丞相变成了一名矿奴,这也算是一朝从云端跌落尘埃了。
  至于魏府,则被完全查抄没收殆尽,府中之人有功名在身的全部削职为民,并遣散发配边疆,永远不得进京。没有将魏府之人贬为奴籍,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三皇子呼延灿因举荐不当,耽误了家国大事,也被罚俸一年,还降了一级,由德南郡公降为正砀县候,地位那是一落千丈,看来在今后再也无望再来争夺大位了。
  至于望海城主梁诚,则大受国主称赞,可是因为他实在是年轻资浅修为低,所以没有太过越级擢升,只是论功封为三品正议大夫,加海城子这个爵位,并奖励上品灵石两千万。
  就这样,梁诚这位年轻的官员就成为了三品大员,还拥有了子爵的爵位,虽然按照大玄国的规制,伯爵以下的爵位并没有采邑和封地,但是梁诚的俸禄却是增加了不少,还在永安城西划了好大一片宅邸给他,这便是他的海城子爵府了。
  不过也看得出朝廷对于封赏梁诚还是有些为难的,因为他修为太浅,所以不愿意实授他什么官职再外放出去,而是加封了正议大夫这个三品散官之职。
  现在的梁诚可谓是加官晋爵了,可是荣耀归荣耀,却没有什么实权在手。
  这种情况却正合梁诚之意,目前的他已经厌倦了在官场上厮混,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仔细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出路到底在哪里,顺便将答应圣灯的那一件事情给办了。
  现在当了一名看似位高权重,却有名无实的散官。身上也不负担什么责任,正适合梁诚的计划。
  至于辽河郡王呼延若尘,则是因为举荐有功,爵位又往上升了一级,获封为景亲王,加封的封地囊括了辽河郡在内的景州全州之地,地盘至少扩大了十倍,成了最大的赢家,这一下他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梁诚觉得,再假以时日,这位景王殿下就算得到太子之位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散朝之后,梁诚未免要到新晋的景王殿下府中庆贺饮宴一番,到了府中一看,在场的人还几乎是昨天那一干人,梁诚却已经将自己的心情全部收拾好,不再喜怒形于颜色了,与这些景王的心腹往来应酬得十分得体,并无失礼之处。
  临到饮宴结束告辞之际,景王殿下执梁诚之手,言辞恳切地安慰了一番。
  景王呼延若尘道:“师弟,这次你功勋卓著,但是才得到了这点封赏,实在是委屈你了,不过你的眼光须要放长远一些,努力修炼提升自己,今后本王要倚重你的地方还多,不要去计较眼前的这一点得失,你可理会得本王的意思?”
  梁诚道:“殿下放心,卑职心中明白,卑职现在这点修为实在浅薄,不堪大用,自然会好好修炼,将来好为国家,为殿下效力!”
  第五百四十三章 炼化法宝
  梁诚虽然感到已经无意官场,但是对未来的安排自己也并没有想透彻。何况这些话也不必与景王多说,于是虚与委蛇地应付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海城子爵府,准备张罗起来,开始自己的闲居生活。
  在驸马都尉于子山的帮助安排之下,梁诚先将在望海城疗伤已经痊愈的那些下人又统统招进了子爵府,花了几日的时间。梁诚将府中的杂事都一一安排好之后,他终于吁了一口长气,想着今后终于可以关起门来过一段时间清静日子了。
  结果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被大家认定为景亲王身边的红人,梁诚的这个海城子爵府竟然成了热门之处,每天携带重礼来登门拜访的官员极多,搞得子爵府门前常常是车水马龙的,一眼望去,宛若热闹的集市。
  甚至有不少破落户世家托了媒婆天天上门,张罗着要把自家女儿嫁给这位前程远大的海城子爵,搞得梁诚疲于应付,最后干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了。
  最后梁诚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抬出景亲王的叮嘱来拒客,说是王爷下了命令,自己在几年内必须苦苦修炼,不许心有旁骛!梁诚用景王的这句话当作幌子,才慢慢地杜绝了这些烦人的家伙上门骚扰。
  这件事情最后还成了于子山口中的笑柄,每次见到梁诚都拿出来取笑他,经常让梁诚哭笑不得。
  又隔了几天,情况开始变得正常起来,海城子爵府外渐渐冷清起来,只有驸马都尉于子山和散修会馆的高在心等人偶尔会来拜访一下,梁诚会请他们进府叙话,其他人则一概见不到这位海城子爵的面。
  大约一个月之后,梁诚看看事情都已经都差不多进入了正轨,于是派人告知了于子山和高在心他们,只说是自己的修炼到了关键时候,要闭关一段时间,因此至少在一年之内一概闭门谢客。
  至于景王呼延若尘那边,梁诚头天自己去禀报了一声,毕竟这位景王是自己要效力的主公,虽然最近相处得没有以前那般融洽,但毕竟是没有大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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