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有法与无法
“是否会被更容易针对？”
出手模式，在唐冉看来，反而更容易被想到破解的办法。
就如当初在中州盛事上，许多人都认真去关注其他人的出手，所为的正是观察其他人的出手，然后提前想好应对的方法。
这无疑就是出手模式的坏处，那些出手越多的人，就更容易被研究透。
事实上，中州盛事上，有不少人都是因为如此被针对，所以，许多人几乎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全力出手。
出手一次，就有可能被人记住手段，然后提前想好对策，除非是强大到一定程度，不然很难可以无视这样的针对。
“柒丫头，你怎么认为？”
“还有我的事？”晓柒惊讶道，随后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晓柒眉头拧成一团麻花，冥思苦想半天，这才眼睛一亮，道：
“想起来了，水无常态，法无定形，好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唐冉不无惊讶的看了一眼晓柒。
这话听起来，就显得有些玄奥的多了。
“嘿嘿。”见唐冉看来，晓柒不无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姐姐还是很棒的。”
唐冉顿时一头黑线。
这时，常武开口道：
“你们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但只是较为基础的层面，虽然对付一些交手足够，但真正遇上一些强大的对手，还是不够的。”
说着，他看向唐冉：“你在上面的时间长，你应该更清楚，与你交手的人影，他们的出手，可有定式？”
唐冉目光微微一凝，心中微震，思索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没有。”
他交手时曾感叹过，这些人影的不凡之处。
大抵是阵法等事物，都会遵循一定的模式，但那几道人影的不凡之处，恰恰就在于，他们的出手，是没有章法的，反而显得手段极多。
当时他只是感慨于这人影手段的多变，如今被常武一提醒，才注意到这个事情。
常武见唐冉的反应，便说道：“有模式就会被针对，这的确不错，但与你交手的那些，他们绝不是没有模式，相反，他们都有模式，只是你的水平不够，还无法从更高的高度上看到。”
“前辈的意思是。”唐冉沉吟一声，“在无法之上，是有法，有法之后，还会变成无法？”
常武赞赏的看了唐冉一眼：“是如此，但最后的无法，与最开始的无法有本质的不同，有法，靠的是规矩，无法，靠的是能力，从心所欲不逾矩，武道本质，在我看来即是如此。”
“可刚才不是说了，是因为他水平不够，所以无法从更高的高度上看到。”晓柒插话道。
常武笑了笑：“这与我要说的并不冲突，你自身的境界越高，别人的出手，在你眼中就会越简单，你们差距要是足够大，对方的所有出手，对你来说，都能看透。”
晓柒撇撇嘴，“说的有些高深了，不过.....”
顿了顿，晓柒问道：“为什么他一来你就跟他说这些高深的东西，我记得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好像也没有这些东西？”
常武看了一眼唐冉：“他身上所担负的事情更重，而且他比你们，领悟能力更强。”
“这是在说我们笨了？”晓柒看向常武：“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喂。”
常武笑笑：“不然你也可以来打我。”
晓柒闻言，撇撇嘴，“还是算了，我又不是真傻。”
两人说话间，唐冉却是在琢磨常武所说的这番话。
不得不说，常武所说的这些，属实让他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事实上他在这方面也存在一些观念，就是认为有定式更容易被针对，因此他在修炼的时候，都会尽量考虑如何用不同的形式去实现，来让一种手段不那么容易被针对。
就如那裂空式，最本质的方式，还是通过拳与肉身来实现。
而如今这一招式在他的手里，却并不仅仅只是用拳，或刀，或剑，亦或是棍，都无不可。
可以说，这看上去已经是有些活学活用的模样。
但此时唐冉想着常武所说的这些，却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如今将裂空式能用到这样的程度，看上去已经是到了无法的层次，不拘一格，随意运用。
只是，中间的那个有法的过程，唐冉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还是说，根本就未曾有过那个有法的过程。
这个想法一出现，唐冉本能的有些抗拒。
毕竟这就是在承认自己修行的不足。
但很快，他便将这些想法暂时抛开，陷入沉思之中。
“现在我可以就认为我已经到了无法的状态，只是因为常前辈的境界太高，才让我看上去还水平不够，但这样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用，就这么糊弄过去，以后是要吃大亏的。”唐冉心中想着。
他的思绪不可谓不纷杂。
事实上他正回顾自己从开始修行到如今。
他实力与境界都提升了很多，所拥有的手段也越来越多。
但实际上有一个问题，却始终没有去解决，或者说认真的去解决。
裂空式，如今他用的已经不是很多，尤其是在他掌握了御虚一剑之后，就用的更少。
至于不用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消耗太大，亦或是林其他，而是在唐冉看来，其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有限。
在此之前，每当对这种情况有疑惑的时候，唐冉想到的是因为自己境界，以及这个地方的缘故。
毕竟，如今自己的境界，比起那至尊，肯定要差上许多，其次就是那位都吐槽过的，这个世界的力量，在其口中，这里极其垃圾。
然而现在，唐冉却意识到。
这些功法武技，既然是那位至尊人物传承中最重要的部分，必然是陪着至尊一起成长的，那么它们本身，会弱吗？
显然不会。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人与人之间有所不同，不能随意套用，要适合自己才好，因此修行时加入了很多属于他的特点。
“只是，我对这功法，掌握的真的足够吗？”唐冉心中轻语，心底却是有些惭愧。
至尊的传承，如今落到他的手里，反而变得不如普通功法武技有用，究其原因，却是在他没有真正吃透它们便急忙的追求他个人的特点。
属实是有些亏待这些宝贵的传承了。
常武静静的看着唐冉，在他看来，唐冉其实有着非常不错的天分，通过前后与其交谈，交手，他能感觉出来，唐冉的悟性，对于他这个年龄而言，也非常出色。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唐冉反而走得有些太急了，或者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段时间他观察唐冉的出手，虽然唐冉有进步，有调整，但在唐冉所用的那些武技上，调整却并不是很大，方才的交谈，更印证了他的想法。
唐冉或许意识到了无法的重要性，但却只是在最开始的无法上，又或者，更可怕的是，唐冉实际只是在最开始的无法，却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无法。
修炼，尤其是武道，在他看来，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连方向都错了，如何走都不清楚，再大的努力，也只能是无用。
他并没有说更多的东西，而是在等着唐冉之后的反应。
“你是不是伤到他了？”晓柒看了一眼唐冉，转头向常武道。
常武看了晓柒一眼，“你在这里这么久了，还是最基础无法，不觉惭愧？”
“喂！”晓柒连忙道：“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而且你又没跟我说。”
“这需要你自己悟。”常武回道。
晓柒翻了翻白眼，指着唐冉：“那他呢，你这可是亲自跟他说的，你怎么解释？”
话音刚落，唐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常武：
“多谢前辈教诲，此次受益很大。”
说完，唐冉向常武行了一礼。
常武安然受下这一礼，看着唐冉，道：
“之后要如何去做，我有一些想法，可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