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华尔兹尸舞【8】

  郁闷地回家，我叩着大门，低声道：“妈，我回来了。”
  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咔嚓一声打开，披头散发，容颜枯槁的妈妈见到我，硬噎道：“秦北，白薇真的那么好吗？阿兰是个不错的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等我说话，妈妈拉着我的手臂惊诧地问：“秦北，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我望了一眼氤氲着雾气的夜色，闷闷地说：“回来的路上，有人扔石膏，真倒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素质，居然乱扔东西！”
  妈妈愕然地问：“谁扔的？你看清了吗？”
  我摇摇头，“晚上那么黑，而且还是从天而降，谁知道呢？”
  妈妈看着我的手臂，眸光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她仔细地帮我包扎一番后，让我早点休息。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而三楼时不时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起床，蹑手蹑脚地上楼。
  今晚的月光皎皎，月辉清明，借着月光我顺利地到达三楼。
  门是虚掩的，我眯着眼睛看向门缝。
  昏暗的屋内，一排排的塑料模特整齐地站在一起跳着华尔兹，妈妈怀里抱着一只小猫，表情异常的恐怖，她的脸怪异地扭曲着，细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小猫的头，她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每个和我儿子交往的女人都想将他据为己有呢？儿子是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她们有什么资格夺走呢？我和她们好言好语，她们不听，这怪不得我杀了她们！尤其是那个叫思思的女人，死活都不肯和秦北分手，非要我绑架她折磨她才肯妥协！”
  我打了个激灵，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屏住呼吸，继续倾听。
  “这些没礼貌的女人，杀了也好，可是我那傻儿子总是放不开！没办法，我只好让你们去冒充她们提出分手咯。”妈妈拖着腮，目光盯着正在跳舞的模特，“跳吧跳吧，多跳几次以后你们就可以成为正常人了！”
  我只觉后背凉飕飕的。
  “我想找个听话的女人，显然人是不行的，你们这些没思想的石膏和塑料正合我意！”妈妈笑得邪恶万分，旋即她的脸倏然拉了下来，“可是，我错了！你们这些石膏也想夺走我的儿子！尤其是白薇，若不是我给她生命，她能走能跳吗？这该死的石膏，居然装肚子痛来博取我儿子的关心！”
  我快听不下去了！难道最近和我交往的白薇不是人，而是石膏？
  我的头皮阵阵酸麻。
  “还有你！”妈妈暴躁地站起来，指着其中一个塑料模特吼道：“我叫你处理掉白薇，你居然将她随便乱扔，砸了我儿子！”
  “主人，饶命啊！”塑料模特跪了下来，我听出这是阿兰的声音。
  妈妈丢掉手里的猫，她单手拿起桌子上的刀冲向阿兰。
  咔嚓、咔嚓……
  阿兰的身体在妈妈的刀下支离破碎。
  我捂着嘴巴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妈妈的表情和动作接近疯狂，那张脸与平时温柔的妈妈判若两人。
  发泄完之后，妈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脸。
  她重新抱起小猫，满意地闭上眼睛：“秦北是我一个人的，从小到大我为他操碎了心！谁也别想将他据为己有！他的爱情，他的人生都由我一人操作！我要让他找一个令我满意，又知进退的女人！不听话的，我就用抽屉里的药水将你们腐蚀掉！”
  【9】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此刻的我想了很多，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更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本领。
  但是，我知道，妈妈很爱我，她对我的爱已经达到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我从床头柜里掏出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看，相片上的妈妈笑容和煦，表情安然。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妈妈。
  久久，我合上相册，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慢吞吞地爬上三楼楼顶，俯首看着楼底下坑坑洼洼并布满尖利石头的地面，目光变得恍恍惚惚。
  轻轻地，我向前踏出一步，身体直线降落。
  当我的头撞到石头的瞬间，我微微地叹息：妈，从今往后，您再也不需要为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