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除旧迎新
拂晓大陆历1101年5月22号，对世界上大部分地方而言只是平凡又普通的一天。可对于长年处于水深火热的瓦雷拉行省百姓来说，这一天堪比独立日。
弗雷德仅用一个早晨就罢免并处治了城主父子，这在玫瑰王国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不仅在当时轰动全国，甚至对后世的立法、施政等诸多方面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或许有人会问：莫托斯父子在瓦雷拉横行无忌这么久，在此之前难道一点风声都没泄露吗？别人都不管吗？
此外，将行省总督罢免，然后游街示众，最后交给愤怒的民众处治，等同于变相宣布了死刑。这样的手段是否有些过激？
还有，短短一个早晨的时间，除旧立新这么大的事情，真的足够吗？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这些问题如果单凭直觉，必然是不合理的，不说漏洞百出，至少有待商榷。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凡事不能想当然，要以现实作为依据。
首先第一个问题，莫托斯父子的所作所为，真的不为外人所知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别说是司法大臣，就算国王本人恐怕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
可那又如何？
玫瑰王国拥有冠绝大陆的人口，对于统治者来说，当百姓作为个体存在的时候，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微不足道的。
每天都有人结婚，每天都有人死去，只要瓦雷拉的社会保持安定，只要工业大省的生产能得到保障，别说城主只是骄奢淫逸，强抢民女，就算他时不时吃个人又能如何？
换一个城主不难，难得是谁能保证下一个一定比这个强？
同时，玫瑰王国毕竟是封建制度，王室的统治离不开八大家族的支持。
对百姓来说，莫托斯父子罪孽深重，可对王室而言，他却是忠贞不二。对这样的属下，换掉他会产生两个问题。
其一，瓦雷拉是王尔德家族的封地，按照玫瑰王国的传统，贵族封地的继承和管理，即便是国王也不能擅自干预。
就算老王尔德通情达理，他有且只有两个儿子，并且全都在王都担任要职，莫托斯下去了，换谁上去？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和平的年代，繁荣的经济，从某种程度上促进了贵族的腐化和堕落。放眼全国，任何一个行省，任何一位总督，如果仔细的查，用平民的道德天平去衡量，那么十有八九都有罪过。
这种情况下，司法部也好，王室也好，管还是不管？
要管的话，怎么管？
管一个还是所有人都管？
自立国以来，八大家族守望相助、唇亡齿寒。如果国王真的敢大刀阔斧的改革，真的刺痛了贵族们敏感的神经，那玫瑰王国的根基也就动摇了。
这种时候，一旦再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国王该指望谁？
所以归根到底，统治者需要的是管理者，合格的管理者，而不是完美的管理者。
换个角度，如果属下一个个的全都跟圣人似的，那国王的日子得多憋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全都不行，当国王干什么？
为人民服务？
别扯了。
也正因为如此，弗雷德对于王室和贵族这一套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的把戏看的是一清二楚，他本身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平民家的小孩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五岁的弗雷德里希少爷，已经是誉满天下的神童了。
再加上弗雷德本身就是衰神下凡，以他的视角，别说是区区一个总督，哪怕王侯将相，但凡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一样毫无顾忌。
神和人永远都不一样。
至于这么做是否过激？至少在弗雷德看来，这样做是恰当的，也是必要的。唯一的问题在于，正义来的太晚了。
对于这对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父子，哪怕百姓将他们粉身碎骨，弗雷德也没有丝毫的愧疚，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真正让他感到同情的是那些香消玉殒的生命，对于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来说，无论现在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这才是最让弗雷德痛心难过的地方。
大义灭亲，铁腕惩处，目的不仅是为了瓦雷拉行省的公平公正，也是对全体贵族的一次有力震慑。
我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知道，不要以为你们位高权重就能无法无天，你们所倚仗的一切权势，在我的力量面前统统渺小的不值一提。
当我升起的时候，你们无须仰视，但必须遵守规矩。
不然，当我降临的时候，这世界就再无你的存在。
反正弗雷德已经成为了受人嫉妒的眼中钉，再进一步，成为受人恐惧憎恶的肉中刺又有何妨？
真正让弗雷德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罢免总督，推举罗兰，一个早晨的时间真的足够了。
首先要明确一点，由于瓦雷拉行省地处边境，与德罗斯帝国隔河相望，是玫瑰王国最危险的地段。因此，这里的防务和一般行省不同，所有军队都在前线驻扎。总督所能调动的士兵总数还不到一万人，与其说是作战部队，莫不如是治安巡逻。
再加上莫托斯父子十年如一日的荒淫掳掠，这里的百姓早就恨透了他们。长此以往，即便百姓们本身没有反抗之力，一旦德罗斯大军打过来，百姓们也会立刻投敌，反戈一击！
这也是弗雷德痛下杀手的根本原因。这对蠢货父子，脑袋都要保不住了，整天还只惦记满足下半身，这种禽兽不杀难道留着过年吗？
事实上，在这件轰动全国的总督罢免事件中，弗雷德真正意义上只出手了两次。第一次是宣布莫托斯父子的罪证，第二次是，当莫托斯试图负隅顽抗时，出手摆平了那十二个护卫。除此之外，全都是百姓们顺势而为。
包括冲进总督府，找到那些被掠夺至此的女孩；以及组织集会，见证千年难得一遇的审判现场。
莫托斯作为一方总督，手下心腹其实还有不少，只是这些人非常识时务，谁也没有挺身护主的打算。
论身份，弗雷德既是国王的亲信，又是王尔德家族的嫡系；
论实力，十二个最精锐的卫士瞬间被击倒，外加亡灵天灾救世主的名号摆在那里，谁也不会跟生命过不去。
还有最重要的，到目前为止，百姓们也好，弗雷德也好，所有的焦点和怒火都在城主身上，这时候冲上去，难道分担火力吗？
总而言之，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就像曾经雄踞北方的里尔家族一样，莫托斯统治瓦雷拉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凭借弗雷德雷霆万钧的手段和不近人情的态度，继北方雷芒行省之后，南方瓦雷拉行省正式回归王尔德家族怀抱。
自此，王尔德家族成为了八大家族之中，人口、地盘、资源、潜力最强的家族。
真可谓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罗兰.贝金赛尔，从一个贵族私生子一跃成为罗兰伯爵。从德贝城北门统领，一举成为新任瓦雷拉总督。这种身份、地位的变化，简直可以用如梦似幻来形容。
甚至比弗雷德里希成为金丝熊大公都让人震撼，毕竟，如果没有和魔法师工会的龃龉，弗雷德早晚有一天都要继承王尔德家族，依旧是煊赫的一等大公。
不过，看似势单力薄的罗兰，其实拥有两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第一，他是莫托斯.王尔德的私生子，私生子也是儿子，至少从血脉上，仍旧是王尔德一系。往深了说，他是弗雷德里希的远房表哥。从身份上讲，根红苗正，不容置疑。
第二，作为守卫德贝的军官，外加善良勇敢的性格，罗兰原本就很受民众喜爱。如果再算上劳拉家族商会的势力，那么他就获得了更为广泛的支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审判会最后，弗雷德当众宣布了对罗兰表哥的支持。并且作为执政礼物，他给出的豪礼简直闪瞎别人的双眼。
一把七级魔法剑，一套七级附魔铠甲，两枚六级空间戒指，五十张治疗卷轴，五十张传送卷轴，一百张禁咒卷轴，金币三千万。
礼物什么的其实一般，关键弗雷德还留下两句话。
“我已经做了空间定位，有需要我随时可以过来。等你和劳拉完婚的时候，我还有一套特别的首饰送给你们。”
罗兰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平民出身的他没有那么多骄奢淫逸的坏习惯。弗雷德已经把雷芒行省的管理制度告诉了他，照猫画虎，相信他要不了多久就能让瓦雷拉步入正轨。
管理之道说起来复杂，其实只要公正廉明，恩威并施，广开言路，任人唯贤，事情就会容易的多。
在舒适美好的环境，拿着丰厚的待遇，有所追求，能够实现，这样的生活谁还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