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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7)

  结果上一刻还对自己说说笑笑的他们,转眼都消失不见了。
  他明白了,他们都死了。
  这个认知带着无以伦比的冲击席卷内心,刹那便让少年崩溃。
  你所看到的无辜者的未来,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残酷。
  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是从空间内的另一人口中传来。
  类似的情景,塔希尔也已经见过了十数次。
  从绝望到心灰意冷的中年人,到内心被仇恨彻底蒙蔽的青年人,再到现在这个懵懂的少年人,他们在看见未来的那一刻的反应,也是近乎相同的。
  都发出了自灵魂深处传递的哀恸之声,如果神能够听到,一定连神明都能够触动。
  可神明听不见,要发出这些声音的人立即做出比原本绝望百倍的选择,也相当不近人情。
  塔希尔只成功了一次,也就是来到现世遇到第一个宇智波带土时的那一次。
  之后再遇到的宇智波带土痛苦悲愤不甘同在,可他们在绝望之后,有的选择了努力改变命运然后失败。
  有的根本没有犹豫,直接便放弃了因为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境遇,这个时期的宇智波带土无法承受如此可怖的未来。
  尝试失败和直接放弃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塔希尔并未感到挫败。他以旁观者的视角审视着自己的第一个御主,直到前一次有以失败告终时,心中顶多对这个人类的可悲怀有一丝遗憾。
  外面撑不了多久了,可能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所以,挣扎了这般多,却还是无法改变可悲的命运,真的相当遗憾。
  正这样想着。
  新的抉择对象就变成了十三岁时的宇智波带土。
  塔希尔对这一次能否成功原本并没有太大希望,因为十三岁的宇智波带土跟之前遇到的宇智波带土比起来,简直就是天真烂漫。
  很难相信,如此一个似乎本质有些怯弱胆小的少年,能够承担起比他阅历和实力都强上数辈的自己都无法做到的重任
  可实际上的结果竟然出人意料。
  设下赌局的人是未来的某一个你,选择权却在此刻的你手中。
  塔希尔还在思索要怎么讲述这之中的利益关系,才能让少年更容易理解。
  以往他都会进一步解释,即使越说越多,只会让对象越发抗拒也不打算回避。
  用一句改变命运来概括,还是太简略了,涉及到的纠葛不止这点。
  还有更多复杂的内情没有说明,前因后果
  我愿意!
  塔希尔:
  他还没认真说到重点。
  说那么多我也听不明白,反、反正重点,知道了就行了吧!
  在地上翻滚的少年不知何时停下,带着满身冷汗,咬牙撑起身子望过来。
  琳和老师他们会出事,只有我才有机会拯救他们早说啊,那当然不可能不接受啊!
  我,宇智波带土,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大言不惭如果是其他人听到,一定会这么评价少年的狂妄之言吧。
  居然基本上什么来龙去脉都不明白,就敢应下这么危险的赌局。
  他果然是个笨蛋。
  果然,他
  是吗。
  塔希尔明白了。
  最后一丝成功的可能性,的确就在这里。
  这个宇智波带土,和未来的无数个他都不一样。
  好。
  金发的英灵忽然起身。
  他停在爬不起来的少年身前静静打量了几秒。
  接着,就在少年诧异的目光注视下
  他半蹲了下来,微微垂首,姿态依然优雅高贵,蓝眸反映出仿佛能够破开黑暗的凛光。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第95章
  不管某些人的梦里悄悄发生了什么, 外界一夜无声。
  奥兹曼迪亚斯的魔力问题解决了。
  在狂跑了几天步累得要死的御主们疲倦酣睡的时候,塔希尔表面完全看不出来在一心两用。
  他把依着灵脉所在埋于地底的魔术工房不动声色地扩建了, 规模变大的同时,还将之转换为庞大的魔力供应机。
  工房的具体规模,大致可以与地面的整个村子范围持平。
  虽然不打招呼就直接把人家的地底掏空非常失礼,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个操作的英灵很是淡然,更无丝毫心理负担。
  什么, 居然这么快?
  一个猝不及防,法老王就被汹涌而来的魔力给淹没了。
  王的某个分灵跟塔希尔在一起的那十年,差点习惯了魔力供应拮据得可怜, 连宝具都没法放的惨淡日子。
  这样的经历放在伟大的太阳王的身上,就显得极其难以启齿。一次就够了,哪里还能允许再来第二次
  因为特殊情况和王妃共患难这种事,当然不能算在其中了!无知之人!
  总之,奥兹曼迪亚斯本来做好了长期魔力匮乏(在此基础上偶尔和王妃补补魔)的心理准备。
  反正差不多已经习惯类似凡人的生活了,与王妃爱女再一同重温过往,也并无不可
  你好像在遗憾着什么呢, 拉美西斯。
  王妃悦耳的声清冷音传入耳中, 让法老王的心为之一凛。
  某个想法似乎被看穿了。
  可法老王并不能承认, 还要倔强地维持自己的正直威严:有什么好遗憾的?辛苦你了, 塔希尔,魔力得到补充,我也就可以放心地释放宝具
  塔希尔:是吗。
  奥兹曼迪亚斯:
  出现了, 是王妃用最冷淡的语气说出的杀伤力极强的那两个字!
  由于彼此过于心有灵犀,导致无论什么心思基本上都隐瞒不住。
  塔希尔的一个眼神就能制造出你又在想什么坏事的质问效果,让在大地上无所不能的太阳王莫名心虚不,只是有那么一点心情怪异而已!
  真奇怪。
  先不说到底有没有隐晦打算的事情,就算真的有。
  奥兹曼迪亚斯用带有灼灼正气的目光直视塔希尔,仿佛也在用眼神为自己辩白:余想和已经成过婚的王妃亲密接触,又能有什么问题!
  对,没错,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尊贵的王明明占理,为什么还是会心虚
  还请不要总是想着无关紧要的闲事。
  塔希尔先是深看了一眼表面一切正常的王,接下来却仿若没发现挂在男人额角的一滴汗,目光只是轻轻往那边一触。
  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收回来了,没带起半点涟漪。
  奥兹曼迪亚斯大概很想说,什么叫做闲事!还被评价为无关紧要!
  难道他在塔希尔心里,竟然是一个只会在脑中畅想那种事情的肤浅男人吗!
  答案很明显了。
  伟大的法老王,当然
  塔希尔,我已经有多久没抱过你了!
  非常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不愧是古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法老王!
  虽然这里的抱只是单纯的那个意思,可褐发男人在这一刻,却是无比明确地表露出了自己内心的强烈渴求。
  离开你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能好好地在一起说过话,我还没能从你的身上找到熟悉的温暖。
  都没有想过要委婉一点。
  果真是积压的不满一触即发,王的目光火热,几乎要与浑身清冷的金发之人唇目同时相贴。
  他如此直白,坦诚,霸道,热烈。在袒露自己的不满与渴望时,却又不禁泄露出只会在一个人面前彰显的
  又变回了一个幼稚的男人了啊。
  塔希尔直迎王的目光,倒不觉得意外地感慨。
  你来我往,塔希尔也不会点明,平日高贵肃穆的男人一旦幼稚起来,反而可爱得颇合自己的心意。
  想要抱一抱直说就行了。大祭司大人还是那副不染凡尘的冷清模样,口中却说着不那么冰冷的话:还是说,你害羞了,连这种要求都不好意思跟我提?
  那就没办法了,我以为,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坦言相告。
  故意说出的话音刚落,字典里就没有害羞两个字的男人就热血上涌,自觉地落入了圈套:对!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就算我直说想要做什么,你肯定也都会答
  不会呢。
  ?!
  说什么和做什么,这是两码事。
  轻飘飘地,塔希尔将只是听听和默认答应两者之间的区别划分明确,不给男人丝毫可乘之机。
  法老王(震撼到失言):!!!
  王之呆毛一时之间失去了耀武扬威的气势,顿时耷拉下来。
  因为觉得呆毛耷拉的拉美西斯非常可爱,塔希尔默默欣赏了这个画面一秒钟,这个真相想也知道不能为外人道。
  不过,他又觉得没能借此机会亲自动手按下拉美西斯的呆毛实在很可惜,只能勉为其难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
  哒。
  就是这样。
  如太阳般灼灼的金眸中出现了一瞬的呆滞,法老王布满光辉的俊脸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神情。
  他的褐色短发,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似是不以为然地搓了了几下,再抓了几下,就这么揉乱了。
  发角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四处翘起,王的头发揉得还不止一点地乱。
  陛下,您的仪容可不能有损。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不,其实并没有大祭司大人神色凝重,完全看不出让王仪容有损的人就是他。
  他再度伸手,往呆滞的法老王的头上按了几按。
  这次是出于正当的理由:要将王头顶不听话翘起的那些乱发压下来,顺理成章地重新整理一番。
  被按得脑袋一沉一沉的奥兹曼迪亚斯:
  原来如此。
  这份沉重,就是爱的重量。
  余的王妃啊
  塔希尔的手指刚离开他不那么翘了的短发,法老王不知想到了什么,精神陡然振奋。
  触碰法老尊贵的头颅是大不敬的内容半个字都没有提,因为法老王本王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到践踏,迅速紧跟抽手飘然而去的王妃的步伐反而飞快。
  我知道,你就是想找借口碰我的头发而已。
  不是借口,难道您要顶着乱发出现在阳光之中吗?
  但我的头发是你揉乱的,塔希尔,你好像一直都对
  陛下有意见?
  没有。根本不可能有。王妃想怎么摸余都没有任何意见。所以
  如同金光闪耀的大型犬类,王加快脚步赶上前去,用自己的雪白披风将同样一身洁白的大祭司裹住,披风遮挡了他紧抱住亲爱的大祭司腰肢的结实双臂。
  两人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轻声耳语:
  什么时候才能陪陪你最爱的王呢,大祭司阁下?
  难道现在不能叫做陪你么?如果不能,那就是等我忙完正事之后。
  唔,还有多久?
  这个谁知道呢如果陛下不要再这样寸步不离地黏着我不放,可能会更快一点。
  是这样吗!
  所以说,在梦乡里挣扎的那个谁肯定想不到,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时刻就被不止一个人寄托了强烈至极的期望。
  他(表面上)的英灵,法老王对他的期望高到了能够称之为可怕的程度。
  为了王与王妃的幸福生活,身为关键的凡人必须加十倍地勤勉刻苦,早日达到王妃的目标。
  奥兹曼迪亚斯尤其看不惯无光之人的懒散!
  所以。
  宇智波带土等三人,其实是被太阳给晒醒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通过窗户照到身上的太阳光线莫名强烈。
  在睡梦中都能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哇啊啊啊啊!
  尖叫声突然划破天际。
  被烫得受不了的年轻人们一觉惊醒,便立即震惊地发现,他们身上着火了。
  卡卡西家居然被沙子埋
  不对!这里不是卡卡西家!
  他们神奇地在睡梦中被转移了所在地,此时就躺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遭到头顶烈阳与底下铁砂般的沙粒的双重夹击。
  懒惰,散漫,毫无戒心,简直难以入眼!
  一个冷酷得宛若天上神明的低沉嗓音果然是从天边响起的,上来就将少年少女毫不留情地抨击。
  王妃不忍对你们严厉,余便替他接过这份操劳。不要让余听见否决的声音,也不要让余看到抗拒的表情!
  这个声音宛若雷霆:现在,立刻,到余的神殿来!!!
  等一下!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真热闹,不过,找到事情做就好。
  远在木叶村内喝茶的一位英灵淡然地说着,喝了一口茶。
  和他一起喝茶的女神有过一瞬的沉吟:唔,这里说的是谁呢,是那几个孩子,还是现在热火朝天别提有多积极的父亲大人
  算了。
  她决定不管那么多,笑眯眯地继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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