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异闻录之最终篇章 第331节

  “我算算啊，你、你爸爸，一九八三年就是明年，没带上老子，没带上老子的爸爸……行吧，凑合凑合就这么地吧。咱们走吧，跟着你们走老子可不住山洞了，老子要住招待所，要下馆子好吃好喝好招待……”
  见到百无求点了头，孙德胜开了口，说道：“先等等，陛下，您去是没有问题，不过您可不能带上这么多的妖物。要不他们说漏了嘴，这个算谁的？知道你们下山，就是这哥俩从你手下嘴里听到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谁也没有想到，上次还喊打喊杀的一人一妖，这次竟然都没有了脾气，虽然还是各自看对方不顺眼。不过已经不至于动手了。
  有点让车前子出于意料的是，百无求这次竟然听劝了。听到孙德胜说到人多嘴杂之后，黑大个子回头冲着还在奉承自己的手下说道：“听到没有？不是老子赶你们走的。人家都说了，是你们嘴上没上锁，没有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老子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少扯一点老婆舌，看看，差一点害了老子吧？因为你们痛快嘴了，害得老子死在外面了。你们自己说，回到妖山你们全家老少一起剁成肉泥，够不够抵消老子一条命的……”
  这些妖物还要辩解，百无求却真的火了，他开始连打带骂的对着这些手下们，一边用脚踹，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看出来了！你们打算把老子弄死在外面。然后找个小王八蛋来接老子妖王的大位……啊哈！老子就说老家伙老家伙少给你们弄点书，结果还是让你们学坏了。滚不滚？不滚回去的话，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们，把你们的尸首拉回去点天灯。把你们的老婆、闺女送到妖兵大营里那啥……”
  看着百无求真起了杀心，这些妖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妖王身边走开。百无求只是留下来来辟疆、辟谷哥俩在身边，其余妖等全部打发回到了妖山。
  看着这三十四名妖物离开，百无求倒长长的出了口气，回头对着辟疆、辟谷兄弟倆说道：“老子早就看这群老壁灯不顺眼了，在妖山上打着老子的旗号多吃多占的。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啊……二十年前，说什么妖山不可无后，就在山上选后。结果呢？第一二三名都在他们家里，第一名和合妖生的崽子今年十八了，还舔着脸要过继给老子当儿子。回去老子就把他们一家二百来口都剁了……真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是不好那一口。正好拿他们挡了。
  这个还不算，这些老小子还编了本书。说是老子的爸爸、小爷叔和任老三保着老子去西天取经。经书给了玉皇大帝，这才划了三万里妖疆给了老子。真当老子傻蛋了，呸！老子是愣不是他么傻……”
  “行了，这闹腾的天都快亮了，赶紧进招待所休息休息……”孙德胜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他抓住了百无求的手臂，拉着他向着招待所里面走去。
  百无求虽然进了招待所，但是他妖王的架子依然端着。说道：“先说好了，是你们求着老子来的。不是老子死气白咧一定要来……还有，这件事到你们为止了，不能让老子的爸爸和小爷叔知道。要是他们俩知道了，老子宰了你们灭口，然后马上回妖山，这辈子都不下山了。最后！给老子预备正经人吃的饭。你们不知道这些日老子是怎么过来的……也邪门了，哪哪都要钱和粮票……”
  车前子压着两个黑衣人在后面跟着，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妖物也开始立牌坊了？没有钱、粮票你们不是应该自己去抢吗……”
  “废话，那不就被你爸爸发现了吗！当老子真傻……”百无求回头瞪了车前子一眼，随后继续说道：“这些日子老子还不如在妖山，住的不是山洞就是露天。赶上打上一只羊，那就是过年了，还他么得三十七个妖分着吃……他么辟疆这个废物，到现在还闹不清咸盐和碱面的区别……”
  进了招待所之后，车前子懒得将两个黑衣人捆绑起来。直接将两个人打晕之后扔给了惊诧万分的吴老二，说道：“就是他们俩装神弄鬼，你看着他们俩，等着明天再让胖子审一轮……”
  说完之后，车前子也不再理会百无求，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睡回笼觉去了……
  等到小道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第二天中午了。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小道士洗漱之后，溜溜达达的来到了餐厅，就见孙德胜、吴老二和乔一刀陪着百无求三只妖物，占了一整张八仙桌，正看着百无求张开大嘴一顿猛吃……
  “小胖子，你怎么知道老子好哪一口？你可真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啊。点的都是老子得意的口儿，老小子，清蒸鸡不错。你赶紧的再去买四五只回来，还有这个大肉丸子——是叫狮子头吧？再来五十个……老子爱吃这一家的饼，回来的时候买一张饼，再买六个肘子，切了卷着饼吃……你怎么还不去？不去的话你再等等，这个大肉再来五份……光吃肉也不行啊，得吃点素的，再买二斤肉豆腐熬鸭血……”
  乔一刀从孙德胜的嘴里，知道了百无求的来历，看到自己被妖王差遣，当下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得全城给您淘换去，您得稍等一阵子了……对了西山的八宝鸭子出名，回来的时候，给您买几只鸭子回来解解腻……”
  百无求点了点头，说道：“鸭子啊……带饼不带饼？不带饼你来八只吧。鸭子那玩意儿没什么肉，就一层皮。辟疆你别光闷头吃。也学学这菜是怎么做的，什么？狮子头没加团粉？呸！你才没加团粉。看明白了没有？团粉就在外面，薄薄的裹上一层。先用油炸定型，然后放在鸡汤里焖至酥烂……”
  看着妖王说的头头是道，车前子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下，说道：“现在的妖王都是比谁做饭做得好吗？谁做得好谁就上位……”
  百无求一瞪眼，说道：“放你奶奶个屁！老子这个妖王是你爸爸一手推上去的……”
  这时候，孙德胜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说道：“陛下，您别和我兄弟一般见识。他年纪小……您还没说您下山到底是干什么来了？那个小殿下不会真是您的骨肉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老子可没有那么大的福分……”说到这个小殿下的时候，百无求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好好地一个二愣子变得欲言又止，接过辟疆递过来的一碗汤，一口喝下去之后，这才说道：“你就当他是我的一个亲戚就好了，上辈子老子欠了他的……这什么汤？怎么勾的芡？这汤不汤、羹不羹的什么玩意儿……”
  见到百无求岔开了话题，孙德胜微微一笑，夹过一筷子扒肉条，放在了黑大个子的碟子里，说道：“吃完之后，我就安排去首都的事情了。您老人家放心，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对谁也不说您下了妖山。什么时候找回小殿下，我什么时候安排您几位回妖山。”
  “嗯嗯，就是这个……”百无求咽下了扒肉条之后，继续说道：“小胖子你放心，老子亏待不了你……回到妖山之后，老子让人和老家伙说一声，给你个三万五万的。再给你几丸筑寿的药丸子，让你多活个百八十年。你还想要什么只管和老子说，除了妖王不能给你，整个妖山就没有不能给的。你要是喜欢妖山上的娘们儿……”
  “没有那么意思……”见到百无求越说越下道，孙德胜急忙拦住了他，孙胖子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我说，能为妖王陛下您效力，那就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为妖王陛下效力，怎么能要好处呢？那我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看看人家……”百无求瞅了瞅自己身后的辟谷和辟疆，继续说道：“他就是个人，还知道甘心給老子干事，那就是他爸爸给他修来的福气。再看看你们哥俩……”
  一旁的车前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转头对着給百无求倒酒的吴老二说道：“昨晚上那俩人，审出来了吗？”
  吴老二笑嘻嘻的说道：“正要和你说呢，他俩都是散修万蟹的弟子。万蟹原名叫做钱光祖，家传的术法，因为出来犯案担心被查到底细，才起了个万蟹的化名。这个钱光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年在淮阴使用五鬼搬运大法偷盗储蓄所。因为数目巨大且查不到丢失的原因，就上报给了当时的特别办……
  因为这件事在当地引发的影响极坏，高亮便亲自下来办案。最后在淮阴江口堵住了钱光祖，因为钱光祖手上有十几条人命，高亮也没有客气一枪毙了他……”
  吴老二说到这里的时候，车前子回头看了一眼孙德胜，孙胖子见到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吴老二又继续说道：“这倆小子的术法不弱，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算是个人物了。可惜遇到了兄弟你……“
  车前子没理会吴老二的马屁，他想了一下之后，说道：“他们俩的师父死在高胖子手上，这件事对上了……那么说真的和宗教委员会那边没瓜葛了？”
  “从现在来看，起码瓜葛不大……”吴老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之后，继续说道：“可是这些话都是他们哥俩自己说的，老哥哥我没有见过钱光祖，也没有见过他的徒弟。更没见过他们俩说的那个师娘，什么话都是人家说的，没证实过的事情，我从来不当真事……”
  “等到回了首都，让高句他们去查吧。现在咱们在西山，能做的就是这么多。”孙德胜说了一句，随后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道：“等着乔一刀回来的，侍候这陛下吃完，咱们就走……早上哥哥我联系了火车，包了一节车厢。三点钟发车……”
  听到了孙德胜的话，百无求也没有什么兴致继续吃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还有件事啊，你们帮着老子想着点……这次老子下山，还要找一个半妖……辟疆，你这个小弟弟叫什么来着？”
  “辟谣，他叫辟谣，是我娘和误闯上妖山的人所生的半妖……”辟疆有些尴尬，不过百无求的话他不敢不答。当下继续说道：“我这个弟弟生下来之后，妖山的群妖容不下他。我娘就把他扔到了山下，被路过的人带走了。我娘现在病重，一心想着当年扔到山外的孩子。知道我们哥俩陪着陛下下山，便要我们想办法带他回去……”
  站在百无求身后的辟谷接口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人世间的人有十万万，一个半妖在当中，好像水滴进了大海一般，怎么去找……”
  听着辟谷的口气，并不接受这个弟弟。车前子翻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可不一定，水滴进了大海是找不到。可是半妖在人群里还是有办法找到的……胖子，咱们不是知道个半妖吗？还打着吴勉儿子的旗号……”
  听到车前子最后半句话，百无求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拍着车前子的肩膀，说道：“当年那个上山的男人就叫吴勉——哈哈哈哈哈，这哥俩他妈以为是老子的小爷叔呢，就贴上去作了个孩子出来。最后抱着儿子在妖山上吹牛x——看到没有，这是我和吴勉生的儿子……送孩子下山的时候，还咬破了手指尖，在孩子身上写上吴勉之子……那时候老子不在山上，回来之后还吓了一跳，正要带着那个老娘们儿下山找小爷叔讲道理的时候，一算时间，那时候我们正在同佛寺呢，小爷叔哪有那个时间作儿子玩？在一问长相，他么一脸大胡子……哈哈哈哈，你们那句话怎么说的？猴子吃花卷——蛮拧……”
  “花卷也行……”虽然心里明白王军不可能是自己的兄弟，不过现在听到了百无求的话，车前子还是松了口气，他回头看了孙德胜一眼，二人同时苦笑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招待所的服务员跑进了餐厅，对着正在吃饭的人喊道：“孙德胜同志，哪位是孙德胜同志？有你的电话，首都的长途。”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的电话……”孙德胜站了起来，刚刚想要跟着服务员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方说没说是谁？”
  服务员说道：“这个没说，不过能打长途电话的，又是首都打过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我也知道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孙德胜说话的时候，冲着车前子使了个眼色，小道士见状走过来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外面接待处的位置走了过去。
  走到了接待处之后，孙德胜将电话拿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哪位找孙德胜同志？他现在不在招待所，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达一下。我叫吴道义……”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蔑的笑声，随后传来了高亮的声音，说道：“孙主任，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改了吴老二的名字了？我听说你用民调局的名义，包了一节车厢……可以啊，铁道的刘司刚刚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可以破例调个火车头过来……”
  “高句啊……”孙德胜嘿嘿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晚上遇到了妖王百无求……您没听错，妖王百无求下山了——没啥大事，高句你先别紧张……这件事您真的保密了，我昨晚上好说歹说才把他接过来。这次下山他是来带王军回去的，还有其他的事情他不肯说，等着我打探出来之后的，再和您汇报——对了，先别和吴主任说这件事。不是他们老哥们离析了，妖王这次下山就是瞒着他老人家的。行了，先说这么多，您心里有数就行。我们哥俩得回去了，回去完了，这个妖王又要瞎琢磨了……”
  客气了几句之后，孙德胜便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高亮还有些发愣，眨巴眨巴眼睛之后，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能和吴仁荻说吗？这不是有机会多亲多斤嘛……吴主任自己算到了，管我什么事情……”
  说话的时候，高亮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可是一直响到出了忙音，也不见有人接通电话。高胖子撇了撇嘴，又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出去。这次也是响了好久，眼看着就要出忙音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只是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
  高亮先开了口，笑着说道：“是吴主任吗？我高亮啊……不是什么大事——您先别挂电话，百无求、妖王百无求下山了，现在到了西山市正和孙德胜在一起呢……孙德胜同志也没有说清楚，只说是来带半妖王军回去的。您看看——你等我说完再挂啊……”
  高亮的话只说到一半，吴仁荻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便挂了电话。他面无表情的对着面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和归不归说，我知道了……”
  西装男之前被吴仁荻噎了一次，听到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知道了，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归董事长的意思是……”
  “我什么时候问他是什么意思了？跟他回——我知道了……”吴仁荻翻了翻白眼，随后继续说道：“还有，下次不要自作聪明来找我。这一次看在归不归的面子上，让你全身而退。下次再这样的话，归不归就要换一个他在这里的总经理了……”
  西装男久居国外，虽然待在归不归身边，不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吴勉这个人。现在听到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对归不归不尊敬，他的火气也上来了。盯着吴仁荻说道：“我是归不归先生在内陆的全权代理人，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请你尊重归不归先生，他可以把你……”
  吴仁荻懒得和这个人说话了，他刚刚想要給这个男人一点教训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白发男人耐着性子拿起来了电话，依旧没有说话，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随后将电话扔给了西装男，说道：“你老板的……”
  电话砸到了西装男的头，他刚刚想要发作的时候，听到是归不归的电话之后，也顾不得脑袋的大包了，恭恭敬敬接过了电话，说道：“归董事长您好，我找到吴勉了。他现在改名叫做吴仁荻……”
  电话里响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谁让你去找他了？你仨鼻孔眼多出了这口气，现在喷到我老人家脸上了……你是不是给人家脸色看了？这不是给我惹祸吗？在x国的时候看你小子挺机灵的，这才把那边的事情全权交给你，不是让你惹祸，我给你擦屁股的……赶紧給他道歉，然后立马滚回来。那边的总经理我老人家换人了，你先回来待在我身边，继续学着点吧……”
  西装男并不在意撤掉他总经理的头衔，只是让他道歉很是有些不情愿。他嘴里嘟囔着：“还要道歉啊……您知道的，我没做错什么，只是在维护您的利益……”
  “闭上你的臭嘴，别再给老人家我找事了”电话里的归不归骂了一句之后，缓了口气，他继续说道：“我后悔没和你们讲点神话故事了，这个白头发的我都惹不起，当年我们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反给了我四个嘴巴。查理、你在听吗？查理、查理曹……”
  没有等来这个叫查理的人说话，电话里却响起来了吴仁荻的声音：“他没死，不过再有这么一次就不好说了……老不死的，你儿子下山了……”
  电话里归不归的声音干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想这辈子能不能再听到你的话，托了这个龟儿子的福，你又和我说话了……现在我也后悔了，人参那小玩意儿天天喊你的名——诶？诶诶，怎么又挂电话了……”
  自来水厂的家属楼里，安如山对着一个男人说道：“确定了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确定了，我的人进了招待所，亲耳听到孙德胜接到了高亮的电话……”身穿自来水厂工作服的男人回答了一句。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电话里提到了妖王百无求和王军，还特意嘱咐不要让吴仁荻知道……”
  安如山沉默了片刻，说道：“雷桀和郝正义呢？他们俩有消息吗？”
  “郝正义躲起来了，他知道所有委员会的渠道，他不自己露面的话，我们很难找到他……”说到这里，工装男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凌晨的时候，雷秘书长去了东城的一家涉外宾馆。见了四个人，四个都不是委员会的人。我正在查，三个小时之内，给您这四个人的信息……”
  说话的时候，工装男取出来一个信封，摆在了安如山的面前。
  安副会长打开信封之后，从里面取出来四张照片。第一张照片是五十多岁，健硕的络腮胡子，第二张照片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第三张照片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第四张照片则是一个满头红发的年轻男人……
  前三张照片安如山都没有在意，可是看到了红发男人之后，他脸色大变，随后猛的站了起来。转头对着工装男人说道：“联系雷桀，就说我要见他……要快，越快越好，如果他不愿意来，那我去见他也可以……”
  工装男人愣了一下，说道：“一个小时之前，雷秘书长离开了宾馆。他甩开了我的人，现在不知道去向……”
  “那就去找！快找……”安如山眼角的肌肉抖动了两下，深吸了口气之后恢复了平静。随后叫住了工装男人，说道：“算了，这件事就当我不知道……你直接汇报給闽会长，就说雷桀与大方师火山有所接触。请示应该怎么处置，把照片一并发过去。问我的话，就说我并不知道，是你的人认出了火山，感觉事态重大，这才绕过了我直接向会长汇报的。记住——我不知道这件事……”
  说话的时候，安如山将照片重新装回到了信封里。递给了工装男人，随后继续说道：“闽会长的回复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让你在宾馆里监视的人都撤回来，闽会长没有回复之前，不要监视这个红头发的男人……”
  “是，我明白了……”工装男人微微欠了欠身之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安如山之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又多了一个变数，火山到了……你这不是把你师父广仁送火上烤吗？广仁、广仁、广仁！”
  安如山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空气。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过了三分钟左右，安如山这才回过身来，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明白了……火山的目标是百无求，用他来交换广仁。可是火山不是百无求的对手，他会怎么办……火山会借委员会的势，挑起来我们和民调局的火，他要在火中取栗。百无求可以智取……”
  安如山自己还原出来了火山的用意，随后他眨巴眨巴眼睛，再次对自己说道：“安如山，你要怎么破解这个乱局……按着现在的路数，十有八九最后会給两位大方师做了嫁衣……和火山联手吗？为了救出广仁，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委员会……暂时按兵不动，百无求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就丢失了——丢失了也就丢失了，总好过委员会覆灭吧……”
  想到这里，安如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椅子上。缓了半天之后，他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口，刚刚想要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刚刚向他汇报的工装男人拉开大门走了进来。差一点将安如山晃倒……
  安如山刚刚想要训斥这人的时候，却听到他说道：“安副会长，闽会长回复的消息。有关雷桀秘书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不要管雷桀，你们安心配合安副会长就好。闽……”
  “闽会长都知道了是吧？”安如山苦笑了一声，随后他脸色一变，对着工装男人说道：“再向闽会长汇报，宗教事务委员会副会长安如山突然旧疾复发。申请去香江治病……你帮我定去香江的飞机票，用真名定，越早越好……”
  工装男人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要闽会长同意才能……”
  “现在就去定……”安如山冷冷的盯着工装男人，看的他心里一阵发虚，随后点了点头，低着头走出了房子……
  几分钟之后，高亮的病房里，高胖子正在对着郝文明说如何接待百无求的事宜。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高亮从郝主任手里接过了电话，说道：“民调局高亮，您哪一位？”
  “宗教事务委员会安如山……”电话那头传来了安如山的声音，他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高句长，我退出委员会的话，可以放我一条出路吗？”
  “看你说的，安副会长你又诈我了……”高亮哈哈一笑之后，继续说道：“起码您得说说为什么吧？要不然的话，我老高心里这个坎过不去，安副会长你就还是走不了……”
  听到安如山沉默了起来，高亮冲着旁边的郝文明使了个眼色，郝主任心领神会的说道：“高句，是安如山吗？加紧海关检查的计划书刚刚送出去，现在连铁路这条口子也堵住了……”
  “不用那么刻意，我听的出来。”安如山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再次说道：“高句长，注意一下xx宾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这个宾馆里。宾馆里的人换我的自由……”
  说完这句话，不能高亮的回答，安如山已经挂了电话，随后上车向着机场的方向行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