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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长城上的王者 第254节

  “幸好,女王委派的指挥官灰虫子敏锐地意识到了对方相机决战的意图,在一番推演判断胜算不大后,主动收缩军队至君临城北的罗斯比城及君临西南的守夜人产业园,对城市继续成包夹态势。”
  这其实有点强行吹的意思,实际上前一阵君临外围的战况曾经达到过相当凶险的程度——包围圈不是灰虫子主动撤开,而是被史坦尼斯击破的。这位久经沙场的领兵国王意识何等敏锐,在确定丹妮莉丝的龙无法参战后果断率兵出击,直插女王麾下部队中战力较弱的自由民兵团,不仅一举撕开战线,还尝试乘胜追击制造歼灭战果,若非有悍不畏死的无垢者军团迅速调动顶上前承受压力,黑水河南岸驻扎的黄金团也反应迅速立马做出要渡河加入战场的架势,双管齐下最终迫使史坦尼斯撤出战场,今日守夜人产业园还存不存在都很难说。
  若真失去产业园内的巨量硝石储备,艾格后续的一大堆战术战略都要做巨大改变,只怕今天站在这里说话的底气都会少几分。
  当然,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傻事他自然不会去干,既然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模样,连小伊耿在此事件中起的作用都不要提。
  “利用这个空隙,史坦尼斯集中兵力短暂地打通了连接河间地的路线,获取了一批解急的粮食,缓解了君临城内的粮荒……几个月的围困就此白费有点可惜,但往另一方面想,君临城内数十万居民,陛下宅心仁厚,也绝不会指望靠让他们挨饿来破城。”
  总结完毕,艾格转过身来望向坐着的众人。
  “在大致明白前方局势后,我们接下来所要采取的措施也就十分清晰明了了:尽快南下,与女王在君临城外的部队汇合,围攻七国之都。”
  他抬手在地图右下角的某个位置上重重一点,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有疑问。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在与君临之间还隔了整个河间地,为确保背后无虞和粮草运输线的安全,我们还至少得让河间地——至少是徒利以及国王大道沿线的重要家族表明立场。”他放下手来,看向坐于第一排的丹妮莉丝,“女王已经确定,明早会骑龙率先南下,到前线的罗斯比城与无垢者主力汇合,鼓舞士气,确保在我军南下与之汇合前对峙状态不至于崩溃。接下来,以七国合法统治者之名,我将代表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一世,向在座各位下达征服战争第一阶段的具体作战指令。”
  停顿一下后,艾格提高了音量:“威里斯·曼德勒爵士和赠地军后勤指挥官培迪,率白港士兵及两百赠地军步兵留守卡林湾,负责防范南方北上之敌,以及统筹后续粮草在此地的中转储藏及向前线运输工作;黑壳及波顿伯爵,率领女王卫队、恐怖堡步兵及我军全部骑兵,沿国王大道全速南下,渡过三叉戟河控制哈罗威伯爵镇,切断国王、河间两条大道通往君临的路线,阻止河间地诸侯向君临的粮食运输,以及歼灭可能出现的伪王征粮队,确保在合兵进攻君临之前,不再有一粒粮食从外界流入敌人手中……若有可能,还应派兵前趋夺取赫伦堡,但以前一任务为首要目标;至于没被点到名的剩余诸军统帅,将由我和罗柏·史塔克公爵率领,通过孪河城进入河间腹地,降服沿途三河诸侯,前往奔流城,说服艾德慕·徒利公爵效忠女王……或拿下河间地首府。”
  ……
  第577章 孪河城宣言
  绿叉河畔,一片由刀剑、长矛和各色旗帜组成的森林旁,某座防风用的简易帐篷边,艾格淡定地负手而立,昂首眺望着几箭之地外的不远处——因矗立在旷野中而颇显高耸雄伟的栾河城,静静等待着谈判代表的归来。
  女王驭龙而去,波顿也已领着三千人马沿国王大道南下,他此刻终于成了剩余七千赠地-北境联军的最高统帅,可以放开手脚为所欲为而非手忙脚乱地整日安排女王的吃住行和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尊严。由于目标是奔流城方向的河间腹地的原因,想要抄近路尽快赶到,艾格此刻便和原时间线里率兵南下尝试救父的罗柏一样,被拦在了这条大河前,不得不借道那座佛雷家族修了几百年的桥。
  哦,其实并非不得不——凛冬的严寒将原本波高水急的绿叉河冻得严严实实,连人带马踩上去都毫无问题,若他只是单纯地想过河,完全可以绕开栾河城,直奔目的地。
  但那既不符合艾格的作风,也完全违背了他已经定好的大战略:在这场浩浩荡荡的南征中,他至少要消灭设想的“大王领区”内三分之一的贵族——既为丹妮莉丝加强集权打破车轮的目标开路,也为一路忠诚追随自己的军功集团抢出蛋糕份额。
  但把哪些贵族消灭或驱逐流放呢?
  就算再狂妄自大,艾格也不可能凭个人喜好对着花名册就随便点名枪毙,为此他想出的筛选方案就是:逼所有人都明确站队,不允许任何领主立场模糊态度暧昧。
  支持丹妮莉丝的,必须公开表态,提供粮草军备或派出士兵参战;而那些冥顽不化决心抵抗、答复模棱两可或干脆装死试图蒙混过关的……便会成为时代变迁的牺牲品。
  而栾河城,这个靠收过桥费而繁荣,以领主喜欢“迟到”闻名的双重要塞,便是艾格此阶段作战的第一站。
  佛雷,这个名声极差却偏偏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今日过后是成为带头投靠女王的良好表率,还是被杀一儆百化作历史的尘埃,就看城内那个垂垂老矣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头,和他最看重的女婿间的这场谈判,进展得是否顺利了。
  ……
  零碎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弥赛菈提着刚刚烧开的水壶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在旁边支起的小木桌上倒了一杯热水,端起来捧到他面前。
  艾格其实不渴,但自己要的水,强忍着也得喝,只好接过水杯,朝女孩点头致谢。
  没错,这位小公主最终还是通过考验,以皈依红神教为名,跟着南下的赠地军离开了临冬城。眼下她公开的身份是梅丽珊卓所培养的“见习祭司”,但除了在行军时会和红袍女共乘一辆马车外,弥赛菈显然还是更想获得艾格身边行政助理的职位——每到一地停驻,便会立刻问路摸到指挥部来,不是跟在艾格屁股后头询问有何吩咐,就是和他的亲信侍卫打成一片混脸熟……像个转不停的陀螺般跑来跑去的模样,活像个刚入职却没分配到具体工作的实习生,一副生怕因为没事干而丢了饭碗的模样。
  但她怕丢的可不是饭碗。
  知道女孩在紧张些什么,艾格心中不忍,只好也随口找些零碎的跑腿事务给她消磨时间,顺带安抚安抚她紧绷的神经……偏偏弥赛菈聪明伶俐干什么都完成得飞快,支走没多久便又会跑回来交差,直叫人既欢喜又烦恼。
  趁着艾格端起杯子喝水的当口,弥赛菈顺着他刚才的目光望向栾河城,有些担忧地开口:“大人,罗柏进去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不会被扣留了吧?”
  “佛雷侯爵何等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是这支军队的实际领军人?”艾格润了润嗓子,笑着摇头,“扣留史塔克家的人于战局毫无作用,反倒给了我动手攻城的理由。罗柏作为他最中意地位也最高的女婿,翁婿相见,叙旧多聊一会,也是人之常情,无须担心。”
  “您给佛雷侯爵开出的是什么条件,怎么好像吃定了他会答应的样子?”
  “一条是,保留封地、城堡、财产、继续收过桥费的权力……总之是现有的所有利益。”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和她闲聊几句也不会少块肉,艾格把杯子递还给她:“这是最起码的,而第二条是,许诺他在战后——‘不必再屈居徒利家之下’。”
  “不再屈居徒利家之下?是让佛雷家成为……河间地的主人吗?”弥赛菈本是搜肠刮肚地没话找话,这下倒真有点好奇起来,“这得立下多大的功劳才能服众呀……这事,陛下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了,不然我敢随便做这主吗?”
  时代就要变啦,小姑娘。
  艾格强忍住吹嘘的冲动,没有揭破其中的真相。
  小公主的下意识反应,正是他想要实现的效果。
  这第二条好处,只是个文字游戏罢了。
  受时代局限,哪怕如老剥皮和弥赛菈这样的聪明人,也绝想不到丹妮莉丝除了夺回铁王座外,居然还有扩大王领这样“不切实际”的野心……不必再屈居于徒利家之下,这句话本身并无任何欺骗成分在,只是没有说清楚罢了:在女王已经确实同意采纳甚至颇为向往的大王领计划中,佛雷家将会和其它河间、河湾和大部分风暴地诸侯一样,成为王家直属领地,新王国核心地带的一部分!
  由于阶级属性所决定的立场,这个计划天然会受到所有贵族的反对和抵制——哪怕是看似不受直接影响的四大自治领。所以,这一政策只会在女王击败所有敌人将七国牢牢攥在手中、并有把握镇压任何贵族的反扑后再突然公布,在那之前,即使是弥赛菈这样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也不能透露丝毫。
  “唔……”弥赛菈本能地感觉有什么不对,却说不上问题在哪,只好先把此事放到一边,“那假如佛雷侯爵依旧拒绝呢,我看大人您也没下令准备攻城器具呀。”
  “我们等到中午时分,若那时罗柏还没有出来或带回坏消息,我便下令炮兵轰开城堡大门,然后全军用餐。”艾格语气平淡毫无波动地说道,孪河城没有临冬那样坚固的双重城墙,只要炸开唯一的大门,便等同于攻破,“若等到全军吃完午饭那老家伙还不投降,那佛雷家族……”
  狠话临出口,最终还是转换成了更温和的说法。
  “也就再没机会在河渡口收过桥费了。”
  艾格在构思大王领计划的一开始就已经决心要干掉维斯特洛的一部分贵族,但他并不想将开杀戒的地点选在河间。
  原因有二。
  鱼狼联盟已维持了好些年头,在阵营中有北境军队的情况下对河间贵族下狠手,很容易在内部造成不稳;
  河间地实在太弱了,既无尚武之风也无团结的传统,就连统治家族也鲜有精明强势之辈,摆脱铁民统治这么多年了依旧是一盘散沙,说难听点——这么滩烂泥,艾格连对付它都有点嫌浪费时间……
  对河间地贵族们而言,向哪个领主效忠都是听令和纳税,待到女王一统七国决心执行大王领计划之时,最不可能起兵反抗的就是这帮弱鸡,既然如此,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又脏了手,还打草惊蛇……让河湾多恩等地先心生警觉?
  不得不说,有时候干脆当懦夫和咸鱼,反倒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弥赛菈是艾格爆破临冬城和炮轰主堡的亲历者,虽然由于当时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原因没能看见火炮长啥样,但赠地军使用的神秘武器那仿佛天神之怒般的恐怖威力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她丝毫不怀疑艾格有践行他所放豪言的能力。
  沉默片刻后,她又挑起了其它话题。
  “如果佛雷家接受条件打开大门,大人您最好先派可靠下属率兵进城,待确定没有埋伏后再进入。若要在城中过夜,最好也安排足够士兵在入睡后执勤警戒……”
  嘿,怎么动不动就献言献计?艾格有点忍俊不禁:像他这样惜命如金的人,怂的基本操作还需要别人来教吗?
  “已经安排妥当了,放心吧。”艾格哈哈一笑,明白弥赛菈依旧安全感严重不足,不想看她继续这么可怜兮兮地强行找话题,便扭头问她:“带纸和笔了吗,反正也是等,替我起草一份宣言。”
  “带了带了!”
  小公主顿时来了精神,她早已做好当助理的全套准备,闻言迅速从斜挎在身上的小包中摸出件像小号木板文件夹般自带纸张的道具,以及一支不用墨水的炭笔。左手托好写字平台右手握笔,期待地望着艾格,颇为终于有点跑腿之外的正经工作了而感到兴奋。
  “呦呵,你东西倒还准备得蛮齐的嘛。”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艾格夸赞了句,开始组织内容,“致阅信者……空一行,以……维斯特洛的保卫者和北境守护之名,守夜人军团和史塔克家向七国庄严宣告:龙女王……不,改成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是七国唯一的合法统治者。”
  “赠地和北境联军即日起开始南下,为女王的合法权利而战,凡在收到此信后即刻回复并公开宣誓效忠和拥护者,可以保留爵位、领地和财产,反抗或妄图中立者,一切后果自负!”
  弥赛菈刷刷地飞快将艾格所写全部记下,正渐渐进入状态,艾格却戛然而止,停在原地等了几秒,疑惑地抬头望他:“没有了吗?”
  “没有了,进入孪河城后,我派人陪你去找城堡内的学士,佛雷家在此地经营多年家大业大,信鸦一定够多……将上述内容誊抄过后由信鸦送向尽量多的收信者。”
  “可……相似的内容,女王肯定已经发过了吧。七国贵族又不全是吓大的,再来一遍,岂不等于什么都没说?”
  “七国贵族不是吓大的,没错,我也没打算吓服他们。”艾格笑着点点头,“你如果觉得哪里措辞还不妥当,可以润色和修改后交给我审阅,至于它起什么作用……不过是丑话说在前头,让赠地和北境在攻下一个又一个城堡后,能坦然地对当地领主说:勿谓言之不预罢了。”
  ……
  第578章 无聊的河间战纪
  “德高望重”的佛雷侯爵此生有几大愿望。
  其中,让自家的血脉遍及七国的每一个角落,已经通过联姻这一子宫战术大致完成;而改善佛雷家“暴发户”的形象,也通过与罗柏·史塔克、卢斯·波顿这样老牌贵族的联姻开始走上正轨;只有最后一条,在大帮黑衣士兵神兵天降般突然现于城下前,还没有半点实现的眉目。
  那就是,摆脱被徒利家压一头的憋屈现状,让家族政治地位再上一个台阶。
  艾格所给出的第二个条件,可谓挠中了老侯爵的痒筋,让原本只打算提供些粮草换取平安、压根不打算蹚这趟浑水的瓦德·佛雷也心颤神摇,最终做出了插一脚的冲动决定。
  在河间地已经明显有些湿气的冷风中等待了约莫两小时后,孪河城的大门洞开,前往谈判的罗柏·史塔克策马返回,带来了佛雷家已经易帜归顺,同意入伙的好消息。
  象征坦格利安的红龙旗很快插上了两座孪生要塞的墙头,举着黑旗的赠地军前锋迅速涌入城堡接管了跨河通道,赠地-北境联军浩浩荡荡地通过石桥抵达南岸,就地驻扎,进行为期半天一夜的短暂休整。
  佛雷家不愧是三河流域家底最雄厚的诸侯,为了艾格那句轻飘飘还不知道从何实施起的承诺,不仅拿出了不逊波顿家所提供的物资数量,还顷刻间便调集起数量上千的步兵,加入联军,为女王而战。
  如此一来,艾格手下可调动的人马便上涨到了八千。在大军于绿叉河南岸集结整队的同时,城堡内的无数信鸦也携带着誊抄好的“孪河城宣言”飞向除北境以外的其余六国各地……就着短暂的空闲,艾格终于得以将几件早已想好、却一直没时间来办的事付诸了实施。
  首先是:公开宣布,赠地军士兵的军饷翻倍。
  长久以来,赠地从业、服役人员的薪水都保持在极低水准,这其中固然有艾格欺负山地氏族和塞外民众对钱没概念的因素在,但赠地本身未开放市场化不考虑盈利的战时供给制度也是重要因素,收入与物价相匹配,大家的日子也完全过得下去。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与北境合兵进入南方,士兵们渐渐开始接触外界的讯息,且开始不得不与南方一片战乱中涨上天的物价做直接交互,在这种情况下若还维持原先的军饷水平,却既要士兵打仗又要他们对百姓秋毫无犯,艾格估计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面对更多的背叛。
  哪怕是翻倍后的军饷,依旧处于较低档次,但艾格可明白“朝三暮四”的玩法,他已经决定:将剩余的待遇上涨以战胜奖励的方式缓缓放出——先加一倍,然后再每打一场胜仗上浮些许,如此一来,财政压力不会陡然增加,士兵们也能直观地体验到取胜给自身带来的切实好处,便会对“为女王打天下”此事有光明且良好的前景预期,可以一直保持旺盛的士气。
  然后是对军队进行整顿,改革指挥体系框架,将编制进行调整精简,分出主官副官——前者负责接收上级命令指挥所辖部队,后者专门和士兵打交道,职能类似穿越前天朝军队中的“政委”或西方部队里的“随军牧师”。在临冬城时,赠地军厨房不知不觉就被瓦里斯的人悄悄渗透,着实让艾格起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太过迷信自身英雄形象的威慑力,忽视了关注士兵心理状态和思维动向。
  人不是机器,总是会得寸进尺不断有新的想法和期望的,万一体制不给下面的人表达诉求的渠道,那么别无他法的人就会以其它方式来尝试实现自己的渴望,应对办法一言可概括:堵不如疏——哪怕不能迅速满足士兵的要求,也至少有机会能画大饼忽悠,把矛盾的爆发向后延。
  最后一条,开始筹备组建独立的情报部门。
  长城内外人烟稀少,一切讯息都得靠侦查,活人也不会在与异鬼的战争中坑自己人,因此赠地一直没有专职的情报部门,相关工作长期都是游骑兵和后冠镇巡逻兵在进行,但南下征服七国是与人斗,不一样的需求,自然需要不一样的方式和人员来应对。
  在短期之内,所谓的情报部门会是个空壳子,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何有益之事,晚开始总好过不开始。
  ……
  了结心事后,大军继续向南,前往三河流域的第二站。
  海疆城不是一座普通的贵族城堡,而是专门为抵御铁民入侵而筑造的战争要塞。此地领主梅利斯特家族在富有程度上完全无法与佛雷家相较,但在骁勇善战程度上却恰恰相反——如果非要在一盘散沙般的河间地矮个里拔高个,选出最有骨气的家族,那显然非海疆城家族莫属。
  这是培养出了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的家族,悠久的历史传承让他们重视名声和廉耻,坚固的城墙、丰富的防守经验和凛冬的寒冷则给了他们对抗的底气——艾格在影子塔指挥官丹尼斯和要塞共存亡而壮烈牺牲后,曾托人向其家族送上一支“光明使者”聊表对英雄家属的慰问和肯定,他本还想靠着这一层关系套近乎劝服海疆城易帜,谁想热脸贴了冷屁股:四十年不见的叔叔与守夜人再与艾格的些许瓜葛,完全战胜不了疯王的杀弟之仇,现任家主杰森·梅利斯特伯爵不仅紧闭大门连谈判人员都没让进,还在墙头高声宣称丹妮莉丝是疯王余孽,艾格·威斯特是可耻的反贼和叛逆,只有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才是七国真正的合法君主。
  对此,艾格半句废话也没多说,直接下令推出火炮,开始轰击城门。
  手痒了许久的炮兵终于得到了上场的机会,隆隆炮响里,不仅从旁观战的北境和佛雷家军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梅利斯特家“无可企及”(族语)的骄傲也被轰得粉碎。几轮齐射将大门连带所附着的城墙都射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后,艾格指挥北境和佛雷联军摆出进攻姿态,并发出最后通牒。
  炮弹终究比嘴更硬,这个时代的贵族也压根没有玉碎的觉悟,眼见赖以为屏障的城堡在敌人的“巫术”面前竟如此不堪,“河间第一硬气”在火药那野蛮的威力之下也终究弯下了膝盖,迅速升起白旗,向联军投降。
  艾格不打算拿对抗异鬼的烈士家属当开刀的对象,但总有人得为先前的出言不逊和赠地军消耗的火药付出代价,在一轮磋商过后,最终处置决定出炉:原族长杰森·梅利斯特伯爵向儿子退位让贤,在史塔克家人员的护送下前往长城披上黑衣,后续以开发塞外疆域来赎罪;海疆城付出大笔粮草军备做战争赔款,并由北境士兵留下代管城堡,直到战争结束交还给继任者派崔克·梅利斯特。
  摆平最富裕的佛雷家,啃碎最硬骨头的梅利斯特,接下来的三河流域进军顺利到如入无人之境:鸦树城布莱伍德家族、石篱城布雷肯家族皆望风而降,美人集更是在大军抵达时已经“脱掉裤子撅好了屁股”(哈维原话,因为小镇主动居然挂上了红龙旗);而南路的波顿也传来了好消息:恐怖堡军不仅顺利拿下哈罗威伯爵小镇,威逼利诱降服了盐场镇的守卫骑士,还轻松占据了几乎无人防守的赫伦堡;再算上女泉城的慕顿家族——这个唯一在簒夺者战争中站在拥护疯王这边的河间地家族,女王一登陆便果断入伙了坦格利安方……
  平均下来不到一天降服一地,在联军越过红叉河并沿河间大道向西行至奔流城下时,半壁三河流域都已经挂起了红龙旗。面对从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北面而来的入侵,名义上的统治者徒利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便已近乎成了光杆司令。最终,在罗柏这个亲外甥的出面下,搭配上艾格忽悠佛雷的同款话术——许诺徒利家在战后“不会失去河间地守护的身份”……鳟鱼家族时隔二十年,再次加入到坦格利安家的旗帜之下。
  征服一摊烂泥不会给艾格带来成就感,实际上,能仅靠一周时间便收服七国之一,大部分功劳倒还要在罗柏身上——因为徒利家太弱鸡的原因,大部分河间地贵族实际上反倒还以史塔克家为精神领袖和站队的风向标,看见奔狼旗出现在围城军队中,这对大部分河间贵族的士气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后背之敌尽皆降服,运粮路线畅通无阻,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接近完全达成,按照原先规划,艾格这时候该掉头东向,沿河间大道前往王领,与丹妮莉丝的无垢者大军汇合包围君临了。但让所有随军贵族都吃了一惊的是——艾格在奔流城下停驻一夜后,翌日清晨居然下令:大军继续西向,朝西境对河间的门户要塞——金牙城进发。
  “大人,这与您先前的计划完全不符了啊。”就连沉默了许久的罗柏也终于按捺不住地提出了质疑,“联军不过万人,要强攻西境,纵然有火药之利,只怕也会打得很艰难!”
  “放心。”艾格微笑着安抚道,“这趟金牙城之行不为作战,只是让你们陪我去……赴一场与老朋友约好的碰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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