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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夺取者[快穿]_分卷阅读_32

  只是宗政缙云本就是那种因为修行寻道而寡淡禁欲,却又因为经常讨伐清除魔道而对某些事情并非全然一无所知的人,因此昨晚的事对他而言,破廉耻程度实在太高。
  所以宗政缙云大概没意识到自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绝望:“昨晚还不足吗?”
  “嗯,”黑衣的青年回答, “放血还需三天。”他捻着杯子,神情淡漠,“从此处至化莪秘境,也是正好三天,你还需与我同行。”
  那声音固然没有情感,语调却上扬起来,带了些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对宗政缙云却无异于讽刺的东西。
  剑侠不得不从那让人窘迫的尴尬中清醒过来,陷入沉默。
  宗政缙云很清楚对方的潜语。昨晚那道利齿黑痕,阴邪狠厉,绝非修道者该为。除去那过强的威能,倒和他曾经诛杀众多的魔修的手段相仿。
  行露派即正道典范,身为行露首席弟子的他,从小奉行的便是除魔卫道。
  魔修,即敌人,是伤害天下黎民百姓的无情无义、淫邪猖狂之人,也是修道者攀爬天上天道的宿敌。两方相对,不死不休。
  所以,面前这人,便是来自西方滋阴之地的魔修吗?
  他瞥了青年一眼。
  冰冷无情的姿态,于无情道的修行,他本该明白什么,只是并不太愿意往其中去想罢了。纵使此时真相揭露,也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为真相感到惊骇。
  宗政缙云清楚,对方想用厉牙的毒威胁他。
  放血并不简单。避免造成过重的损伤,把握修道者身体的恢复速度和流血程度,进行全身的换血,这种事就算对于药灵门的弟子都难度不小,何况眼下时间紧迫,除了面前的青年外,他无法找到这么一个人。
  只要毒素没有完全消退,你就必须与我同行。平静冷淡的言语下是这面前青年的威胁。
  但、他不知道。
  宗政缙云心中茫然。
  修道者和修魔者向来势不两立。若他最初就明晓对方真身,多半就要替天行道,将这魔修诛杀。
  可明明知道他是修道者,昨晚上这人却为何救他?
  “准备上路了。”将茶杯扣在桌子上。伊文站起来,向楼梯走去,却发现宗政缙云依旧呆呆坐在那,不禁微微皱起眉,将冷淡嗓音微上扬,带出疑惑的声调,“我昨晚用力过重了吗?”
  他像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怎样的歧义,依旧用正常的声高平板询问。
  这时已经近凡人午时,大堂里等着吃饭的人越来越多。这坐在窗边两个人的容貌气质都不同寻常,早已吸引一堆人暗暗注意。耳朵里听见伊文说的话,他们惊奇地看向宗政缙云,心里暗叹着这么一个正气凛然的英武小哥看上去可不像会屈居人下的人,眼神却变得暧昧起来。
  宗政缙云窘迫得简直想钻到地缝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感想,大概是看多了肉戏,现在再看别人飙车都面无表情,反倒是突然拉小手能让我心跳加速(远目。
  ☆、登临天道的第五台阶
  隔着凡人市集都城之间,路边常有花丛草木,一路上时而步行时而御剑,遥途也仿佛咫尺,时间过得飞快。
  这时候有雨落下来。稀稀疏疏地,初时还只是沾湿人的发丝,后来却渐渐下得越来越大,天地间都被笼罩在朦胧的水色中。潮湿的风吹拂着面颊,无边的大雨从天而降,仿佛要淹没这个世界。
  虽然只要捏个避雨诀就能将这场大雨视为无物,但如此大的雨,实在是天降异象。
  宗政缙云皱着眉头看着这天空中坠下的雨水,最终还是决定稍作休怠。
  眼看着前面有片桃花林,两人便停下休息。
  桃花林中溪水因降雨而湍急,宗政缙云站在溪水边,用水壶捞着小溪中的流水。等到将水壶捞起的时候,正看到壶沿边上沾了片桃花瓣。
  倒也颇有情意。
  他笑笑就将花瓣摘下来,捏在手里,握着那细小柔嫩的粉红瓣身把玩着。突然意识到已经许久不听见同行旅伴的动静,于是偏头去看,正看到那黑衣的青年正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
  浓浓的雾气弥漫在桃花林中,树叶滴下的水珠溅落到水泊中,那一瞬间的水花,也转瞬被雾气隐没。雨降如倾盆,模糊成片,耳中能清晰听见哗哗雨声。
  青年的衣角落进溪水中,却未被流水沾湿。只带着一路跋涉的些许疲惫,那张面无表情的素淡容貌正凝视着头上艳红色的桃花丛丛。
  他本该是那黑色的毫无情感的无情道,只是此刻被桃花所衬托,竟伴随着那姿态秀丽而浩然,仿佛覆盖天地的花瓣,将人的视线所能触及的部分柔软地卷起。唯有眼睛棱棱爽黑,倒映着花丛,就连遥远的隔离感都因为突然变得过于亲近而让人窒息了。
  “伊文?”宗政缙云忍不住叫对方名字。
  青年这才回头看他。
  宗政缙云有些好奇:“你喜欢桃花?”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断无可能。
  无情之道,追求无爱无恨,不对何等事物产生羁绊,也不讲究任何情感。到最后,爱恨皆是冷眼视之,便连情绪也消弭于无。
  果然、“我没见过它。”青年的声音静静地,“滋阴之地没有桃花。”
  他倒是不再隐藏自己的来历。
  伊文将脚踝从溪水中抽出来,那潺潺的流水被无形的气流卷向他处,“但我的母亲喜欢桃花,据说她临死之前把自己葬在了桃花地。”他说,“我不知道是哪个。”
  宗政缙云楞了一下:“……对不起。”他很有礼貌地带着歉意。
  对方困惑地扫了他一眼,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为了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致歉。
  他平静地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杀她的人也死了。”
  他的神色太过平缓,就算是在叙说着关于母亲的死,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宗政缙云却莫名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他不该去追问。但是、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得不去在意。
  “……那是,谁?”
  他不希望得到那个答案,但青年却只是眨巴了下眼睛,漫不经心地回想着:“……常宿?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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