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吵架
自从酒吧那晚之后，周安就拍屁股走人了，昨天从外婆家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家宠物店在招聘，就聊了一会老板就让她明天来上班。
每天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月工资两千，虽然没有酒吧工资高，但是也的确好太多了。
擦干眼泪，回到家随便吃了两口，赶在六点之前到了宠物店。
周安一进店，猫柜里各品种的猫扒着玻璃对着她喵呜喵呜，心都要被融化，所有的不开心在此刻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周安，这是你的工作服，还有工作牌……”
“谢谢老板。”
套上围兜似的工作服，别上胸牌，店里也没什么事，周安就站在猫柜前逗着小猫。
“喜欢就抱出来玩玩……”
老板也是个热心的，四十几岁活得跟老大爷一样像是没有一点的烦心事，更像是传递快乐的使者，昨天她刚来店里应聘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他只是笑着说了几句话，周安的心情都跟着晴朗。
店里来人，周安就来帮忙。
店里没人，她就逗着小猫。
五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周安将店里打扫了一遍才关门离开。宠物店离家步行一刻钟，回家的这条路上除了路灯就没别的光亮了。
周安很享受一个人漫步，自由自在，连风都能带走她的烦恼。
突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也没什么不好，被知道也无所谓，总比每天想着法子躲着他强。
第二天去学校周安没有将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宽大的T恤和垂感的长裤看起来也比之前清爽很多，就连脖子上的伤疤也不用拿遮瑕挡住。
有几缕碎发从抓夹里滑落在脖颈，偶尔被空调吹动，添了几分清冷的美感。
韩一宸原先还没认出是她，隐隐约约看见她脖颈处的伤痕才敢确定。
往后几天，他也没找过她，只是上课的时候会远远地看她，没有了那些防备，她确实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放假前一天，下午的课程满满当当可丝毫没有影响大学生放假的心情，连上课都变得心不在焉，有人已经在讨论去哪里玩，连在去厕所的路上都能听到几天的安排。
周安依旧不管是否放假，一点不影响上课的效率，放假了她也是陪外婆顺便去去宠物店。
突然的一阵电话打破了她的宁静，书桌上的东西胡乱抓进包里，跟老师手比划说着什么就跑出教室，脸上像是失了血色白得吓人。
周安进电梯的时候就开始打车一直到校门都没有人接单，十几种类型都点了都无济于事，连在路边向出租车招手都没有空车。
“上车。”
韩一宸开着那辆在太阳下红得扎眼的跑车，降下车窗对着周安说道。
熟悉的声音她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身体绷直。
“傻愣着干嘛！上车，去哪我送你。”
周安本想拒绝，停顿了两叁秒，上了车，“去……去第二人民医院……谢谢……”
“系好安全带。”
听见安全带系好的声音，男人踩着油门车打着方向盘直奔医院。
周安紧紧抓住安全带，眼泪直接掉落在手背上。
“别哭啊，还有叁个红绿灯就到了，别急。”
韩一宸红灯的时候抽了几张纸巾塞进她手里，“擦擦眼泪。”
车很快就到了，还没停稳周安就开车门往医院大厅里跑，东西也顾不上拿。
病房内，外婆闭着眼睛，面色暗黄，脸上的皱纹让她心里一阵酸涩，眼睛也变得模糊。
周安抹掉眼泪，找到主治医生询问外婆的病情，韩一宸跟在她身后，就当是陪着她。
“你外婆的肿瘤开始转移，压迫神经才会导致的晕厥，必须尽快手术，再拖下……”
“手术，一定手术。”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外婆……”
“求求你救救她……”
缴完所有的费用，周安就重新回到病房，坐在病床边看着外婆，看着看着眼泪就从眼眶掉落，却没有一丁点的哭声，有的只是身体的微微颤抖。
她原本就瘦，宽大的衣服显得更瘦，再加上这一副可怜的样子，韩一宸看得心里发堵，轻声关上门退出房间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没过一会，安静的走廊上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声音聒噪，让人不免的皱起眉头。
男人看着女人走进了病房，疑惑。
“没死啊，没死打什么电话，我还要去接我儿子放学呢，下次就别打电话给我了，除非老太婆死了。”
“……”
“听说老太婆要动手术，八九万块钱呢，你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她都把钱给你了……”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病房外听得清清楚楚，连隔壁的家属都谈着脑袋观望。
“看什么看！”
韩一宸压着声吼退了那些围观群众，自己站在病房门口外站着。
“跟你没关系。”
周安擦了擦眼泪，眼里满是厌恶。她早就知道面前的这个穿着得体的女人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杜媛华是什么样的人，自私，心狠又爱慕虚荣。
“你个死丫头，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我是她女儿她死了的房子遗产全都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好歹我还是你妈，什么态度这是！”
“……”
这些话韩一宸这个外人听着都不舒服，更别提周安了。
他也确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女儿这样说话。
周安忍着眼泪，“我没有妈，从你抛弃我的那年我就没有妈妈了，是外婆养我到这么大。”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周安的脸上，她有些恍惚，左半边脸已经没有知觉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了，耳边女人的谩骂声不停，一句接着一句，一句比一句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