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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福娃会种田 第62节

  “咱里正说再等等?”赵家那三个舅舅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万一嗝屁了,那这事还有的磨。这不张家人来了,但不是对着他们这边来,而是直接朝赵家走去。张家人觉得张大张二张三之所以要抢野猪,是为了给妹妹一家出气,现在都躺下了,赵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能单着在一边看着。
  赵家当然不会在一边看着,这回思索着怎么给自家舅舅报仇呢。张家说那边有人在偷偷烧炭,被他们逮住过。赵家大郎又说他们养的鸡鸭多,还卖鸡蛋肯定有钱,就是不拿出来。
  现在舅舅们吃药养伤要钱,他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但是现在郑村长在村里压着,里正呢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外面又都说他们是自找的,野猪撞得也能赖到别人身上,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所以现在他们的名声不太好。赵家三舅的大儿子要结亲相看,那家人是高台乡的,听说了这件事就委婉地推了亲事。
  高台乡的人都知道了,可见野猪这样邪门事传的多远。还有好事者编了顺口溜的,人家一提就说那野猪灵性,肯定是得了什么机缘,不然为什么只撞你们张家人,不撞别人。
  据在场看热闹的人说后来野猪被抓住了还朝着赵家舅舅们吼呢。从前只听说有那牛专门撞穿红衣服的人,没曾想野猪也能。不过大部分都穿黑灰衣服,可是那野猪怎么就认准了呢。
  下营村的人听说这个八卦,已经有很多人去周家看那头野猪了。都稀奇地不得了,周家也一遍遍的不厌其烦地说当时那个场面。经过渲染,村民们心满意足地听完出来,说比那酒楼说出的话本传奇还好听,毕竟是这是他们身边发生的事。
  赵家得知这个当然怒不可遏,他们都成了笑话了。这如何能忍得下去,于是就商量着如何给他们一个教训,最好能弄出点银子来。
  张家来人是赵家大舅的儿子媳妇和赵家二舅的婆娘,他们的老娘去照顾自家儿子了,没来。在赵家待着听赵家人放狗屁,他们就很不耐烦,现在只想要银子赶紧把他们的伤治好。虽然现在冬天地里活少,但是他们却不能去砍柴了,家里少一笔收入,不好过冬啊。
  听说赵家要他们张家两个儿子一起来去堵赵家人。他们就不干了,直说不掺和,家里的事还扯清楚呢。后来又吵吵着说他们要想办法弄点银子来,家里等着开药呢。后来张家人拿了赵家五百文钱走了。然后赵家老婆子就更恼怒了,那是她娘家兄长,她说不出来不字,但是她就把恨意放在了周家人身上。
  但是接下来几天内,周家人都很老实,也不出去,还是照样骂着,赵家人没找到好机会。然后呢他们的舅舅伤势一个腰伤了;虽然能活着,估计要躺着躺好久,就算好了也有旧伤了,一个腿断了。接上了呢也要休养,如果养的不好说不定会成个瘸子;还有一个头被猪蹄重重踩了一下,暂时看不出啥来,偶尔会剧烈的头痛,眼睛也疼,还有几个轻伤的也是浑身疼,哪哪都疼。
  这仇不能不报,赵家人时刻等着机会呢。
  第108章 陷阱
  赵家终于等到机会了。路阳夫妻俩再次山上烧炭了,被赵三娘发现了。赵五是第一个说:“在村里找不到机会,但是这路家夫妻俩也有不少钱,舅舅打劫过他两次,咱们把他堵在山上,揍他一顿,那碳也是我们的。”
  “不用多少人,赵四还有大郎和我,三个人就够了。三娘也跟着,给我们望风。”四个人立刻摸黑悄摸摸上山,赵三娘想到从马家小子那得来的消息,找到了他们烧炭的地方,几个人到了后天很快亮了。他们看到路阳夫妻俩正在把烧好的碳放在竹筐里,夫妻俩收获满满。几个人等他们背着篓要离开的时候,冲了过去。
  路阳夫妻俩看到他们表情一愣,然后撒腿就是跑,在山中哪里那么好跑,几个人下意识就是追,大概三分钟左右要追上的时候,路嫂子一个趔趄摔倒了,路阳吼着:“你们想干什么?”
  赵五朝着他们不耐烦又得意地说:“当然是想要你们的碳了。这回看你们往哪跑!快!”在这里抓住他们揍一顿,然后东西一拿,回去后就死不认账,任谁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就算路阳夫妻俩指认他们,拿不出证据来,村长根本不会理会。反正双方心知肚明现在是仇人。
  他们就冲过来,但是忽略了路阳夫妻俩逃跑地路线和脸上的神情,他们跑啊跑,几个人抓住了路嫂子,但脚下一松,突然被掉进一个大坑,只听一声尖叫,赵三娘喊着有人来了。赵五郎却在喊着,“我掉坑里了,先救我,我的脚踩到夹子了,疼!”他一脚踩空了,而一转眼路嫂子已经逃脱十步外来,路阳呢,在树林里转个弯不见人影了,赵大郎听到三娘叫唤去找她了,而赵四也不见了。
  赵五吼着半天,赵四姗姗而来,好不容易要把它弄上来,结果又不知道踩到什么陷阱,头一扎也掉进大坑里了,砸到了手头上,头破血流的。兄弟俩这回明白过来了,这是路阳夫妻俩故意引着他们走这这边来,故意让他们掉进陷阱的,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了。
  “三娘和大郎呢?”赵五憋着气问,赵四摇头,“我追着那路阳没追上,三娘不会有事的。”三娘只是帮着他们看人。他这是猜错了,赵三娘和赵大的儿子赵大郎兄妹俩现在更惨,赵三娘的手被蝎子咬了一口,她吓得哇哇大哭,赵大郎焦急地背着妹妹往家赶,要赶快找大夫。这种毒蝎子晚了是要人命的。他也顾不了叔叔们,只想赵三娘赶快能得救。
  可怜赵四赵五在荒山野岭的陷阱里又渴又累又受伤又晕乎地待了一天,还有毒虫偶尔爬过他们,这两个人在陷阱里也不敢休息,时刻紧绷着精神,眼看着天黑了,家里还没人来找他们。赵五再大的气也没力气撒了,坐在那呆呆地。天黑后山风呼呼刮着,赵四头破血了懵的很,嚷着头疼,然后不知道哪里的声音,听着怪吓人的。
  家里人难道给他们忘了。家里人可没忘,只不过一下子被赵三娘的中毒吓着了,赶忙救人,张大夫说给吸了毒抹了药后又赶快让他们去镇子上再请大夫,说这种毒要用到什么青葙解毒丸,他的草药只能延缓中毒,再晚一点命都保不住了。家里人不顾的别的,赶紧借牛车往镇子上赶去。等赵三娘安顿下来,后面就想起他们来,已经是半夜了,家里赶快来人找了,把两个人弄回去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折腾得很。
  这两人在山里陷阱里冻了一夜,又冷又饿又怕又怨恨的,回来后身体上还有伤,在山上冻得发抖寒气入体,回来后吃了饭睡下,赵五还好,醒了过来,除了脚上有伤,其他还好。而赵四可就惨了,竟然发起了高烧。这回赵老婆子也顾不得什么了,再次去请张大夫,可是这次张大夫竟然不在,去别的村出诊了,等找回来后赵四烧的狠了,下了两副药灌下去,又看他头上的伤口,好家伙后脑勺都肿了一个大包,张大夫无语的很,说怎么不早点来找他,说他只能看发烧,这伤口肿的跟大鹅蛋一样,也别等了,赶快找辆车送去城里药房看,晚了,人要没命了。
  赵家都傻眼了,这怎么比赵三娘中毒还厉害呢。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儿子没了命啊。刚娶了媳妇呢,媳妇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所以又让赵三夫妻俩借了辆驴车把赵四带去城里。这样一折腾下来,家里老的小的都不停歇,翻来覆去地忙,家里的钱这几个人吃药都废去大半。赵老婆子气得啊一天都吃不下去饭,偏偏还有不识相的来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家里都伤了。赵老婆子怎么知道啊,明明是去找路家夫妻俩的事情,怎么人家回来好好地,受伤的还是他们?!
  赵老婆子就把路阳夫妻俩偷偷烧炭的事情说出去,这回她家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但是那人听了很疑惑地问他家烧炭和你家人受伤有什么关系。赵老婆子说不出口来,总不能说自己找茬不成反被伤。这样别人绝对说他们自作自受。还有人说他们最近走霉运,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要赶快去烧香拜拜,把霉运赶走。当然这不是对着她说的,指桑骂槐让她听到的。赵老婆子眼皮一番,差点没气背过去。然而却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晚上睡觉还在想,是不是该真的去拜拜菩萨。
  大儿子还在她娘家照顾舅舅们,大儿媳妇和大孙子在照顾赵三娘,老二夫妻俩地里的活要干,老三夫妻俩去照顾四儿子了。最小的儿子赵五还在床上躺着,这一家的竟然没几个能动的。赵老婆子夫妻俩商量半天,觉得还是找蔡湖村的那个半仙算算,是不是真的最近走霉运。是不是有人故意诅咒他们家,一定是河对面的周家人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路云此刻正在给周郡和周娇路拾描述赵家的惨状,“你没看他们家现在关着门,里面是不是传来哭声和骂声。周林哥的陷阱真是厉害啊。”
  “能不厉害吗?”周娇道:“路嫂子说要不是她提前走过一次,又认识周林做的记号,说不定也掉下去了。”周娇捂着嘴巴笑着,“这回他们家应该会消停消停吧。”
  “赵三娘那毒蝎子是凑巧了,谁知道她这么倒霉。”他们只挖了陷阱,可没往里面放毒物,所以赵三娘说被毒蝎咬了被背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吓了一跳呢,后来幸亏毒解了。不过山里有毒物也是正常,只能说他们很倒霉。
  几个人正说着,院门有人敲了,周郡出来,路云喊了一声得知是赵雍,他开了门,赵雍进来。赵雍是前阵子回来的,他见几个孩子都乐呵呵的,也知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便道:“我把大黄给你们带过来,这段时间我在家,让大黄给你们看门。”
  大黄从后面进来,两个小狗吓得直往后躲。路拾跑过去和大黄玩,周郡把他带进自己房间里,“你算好了?”他回来没多久,澧县那边也传来消息,说还要多加一批皮蛋,而且又要签独家。周郡这镇子心思都在防备赵家上面,对这个倒是忽略了。
  赵雍得知后就说他来弄,然后去城里收回了货款,然后还有一个五百个皮蛋的生意有意向了,是他去禹城采药和找彤彤消息的时候,谈上的。说那人只是有意向,但具体的还要谈。他是不敢这个时候离开家的,于是赵雍就自己去了,回来后说是成了,四天后要把货送过去。然后呢,澧县这边也传来消息,周郡和赵雍琢磨怎么才能把澧县那边生意做好,签独家又怎么能利益最大化。孙掌柜没说要签独家,另一家要签,这样孙家的生意怎么办?其实能不签就不签好,签了也有好处,以后送货能一个季度去送一次,货款回的也快。
  赵雍和他商量各种细节,但是具体的还是要他们亲自去一趟,或者赵雍和路嫂子去一趟,他只对他们两人很放心。这些细节两个人琢磨半天,计划着各种方案,孙掌柜的那份订单不能丢,最好能签两份。在他们商量细节的时候,两个人你来我往凑在一起,窗外周娇见状,把路拾牵着走到一边去:“赵雍哥又黑了许多,也不知道那彤彤有下落没有?”
  她走后不久周郡也问了,赵雍怅然摇头。周郡便知道是白跑一趟,也不去问细节了,转而让他在这吃饭。最近天冷,他爱上了羊肉锅子,但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很久没吃了。更主要的是周家还养着那野猪呢,要周郡来说直接杀了了事,但周林说着野猪野性和灵性并存,恐怕是有福气的猪,竟然舍不得杀了吃。
  周郡其实心底觉得不是那野猪灵性,而是路拾灵性,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反而在人们要把路拾扯上联系的时候不留痕迹地把话题弄偏。还有他们家的大鹅,也被人来看过。周郡还曾想将它卖了,后来转念一想不能做的这么有痕迹,就养着了。
  羊肉锅羊蝎子肉,天冷补气得。周郡还做了蒜蓉酱,和香叶粉。赵雍沾了蒜蓉酱后看着周郡,猜出了他的意图:“你想卖这个?”
  “怎么样?”
  “很不错。”他大加赞扬,“但如今蒜种种出来,却还是少了些。”他家也种了,但是要卖出去依旧不够。“我从禹城带回来了姜种,等开春了我教你种。”姜最好卖,虽然没有野生姜价值高,但是如果能大规模种出来,然后卖出去,完全能够让周郡重新读书。
  还有他,这批姜种种下去成熟后再卖出,他就不去采药了。吃完羊肉锅后,赵雍出门,寒风刺骨,估计要下雪了,他看到河对面的赵家二娘端着盆在洗菜,时不时地抬头望着这里,对上了他的视线,赵二娘陡然低着头,端着盆跑了。赵雍心里冷笑,赵家还不死心。
  赵家怎么可能死心呢,但是现阶段的确是折腾不起来了,赵老婆子看到家里这样子,赵四回来后躺在床上,昏睡的模样,她还真的去隔壁找了大仙问问,人家告诉他,家里犯太岁,这两年最好潜心养伤,不要生事。赵老婆子追问是不是小人诅咒,那大仙却说不可说。
  赵婆子嘀咕她不专业,惹恼了大仙,赶了她出来,然后她回来的时候路过水坑被一颗树枝绊倒跌到了,树枝又刮破了眼睛,赵老婆子就信了,回来后果然没有再让儿媳妇儿出来和周家对骂。
  就这样一直到了腊月。下了一场大雪后,赵家舅舅那边也没任何音信传来,周林就把野猪宰了,直接在村里卖,比正常的价钱低五文钱,专门买给下营村的人,说是让村人都尝尝味道。有村里老人就说这是个知趣厚道的。大家还真特别乐意吃这野猪肉,杀猪那天好些人来看热闹。看着这头充满灵性的传奇的野猪被杀,然后每家都买了一点回去。
  当然赵家是没来买的。
  第109章 报应
  这一个多月内,周郡在家读书练字,顺便教几个孩子读书认字,在家做各种吃食,琢磨如何吃的好吃的妙,养生舒服的很。然后就是照着赵雍给的那本草药集上写的去找草药,还让几个孩子一起。然而天寒地冻都没找到啥,但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赵雍这边却是忙的很,他和周立一起去了澧县,还是按照他们说的供货,不签独家,然后又顺便谈成了一笔,不多,只有二百个皮蛋,孙掌柜的每个月涨了100个。这样他们约定每两个月来澧县一次,货款当面给清,定金是总订货额度的百分之十。
  这样按照他们这样养鸡养鸭下蛋的频率和规模,能够供应的上,如今天气又冷了,鸭子不好养了,每日赶鸭在水里,鸭子会生病,所以下蛋频率有所降低。因为赵家的事情周郡不敢随意出村,他家里的三个孩子他不放心。赵家现在有些偃旗息鼓,但谁知道再憋着使什么坏呢。赵雍觉得周郡这人心软,不会使那些狠毒的手段,要他说那次在山中陷阱里,一群人直接将赵四赵五腿打断,保管能给他个深刻的教训。
  他从澧县回来,又去禹城把另一笔生意谈成了,500个皮蛋两个月送一次,这次他把送货的差事给了赵礼家,赵礼从他姐那件事后一直和他家交好。母亲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帮了你,你现在既然有了差事,自己忙不过来,不如分出去一点,也算礼尚往来。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村里住着,不必闹得如此僵硬。赵兰还年轻,和宗族来往有好处,就算他以后发达了,但是宗族也是躲不掉的。而且人家孙还在帮你放牛喂养的。
  赵雍对赵礼有心结,但是也承认母亲说得对,送货要可靠的人选。去澧县路程不近,他可以自己去跑,但也有人跟车。如今赵礼一家时常过来陪着母亲姐姐说话,两家来往频繁。前阵子赵礼婆娘还说该给赵兰说亲了。只是彤彤没找到,赵兰也没那些心思,刚归家一年,她不愿意再嫁入别人家,母亲也舍不得,所以拒绝了。母亲转而忧心他的亲事,他自己是不急的,何必耽误别家姑娘呢。
  就这样到了年关,今天又是一个大冷天,雪下的很大。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时候,大家美美地吃上一顿。如今总的来说起码能吃饱了,今年周妮他们还做了新衣服呢。小年夜前一天白天开始下雪,一直下到了夜里,雪厚厚的,外面被封呼呼吹着,人走在外面风一吹寒气从骨子里冒出来,所以吃过晚饭后所有人都早早地躺在了被窝里。
  周郡和孩子们早早地就睡了,天冷后他们都挤在了周郡的屋子里,把火炉搬在了床边,烧着木炭,周娇和路拾睡在上铺,周郡和路云挤在下铺。因为烧着炭火,所以窗户留了一丝缝隙,风吹得进来,路云蒙着头睡了。周郡听着那簌簌的雪落声,感觉寂静又适宜,他估摸着这一整年的收成和收入,心底默默思量着明年的计划。
  正月里他们要去给柳工送礼,可是送什么呢?这头一件事就让他绞尽脑汁了。他在这里想心事,却不知道赵家的报复开始了。
  张家人白天就偷偷来了,来人是张三和赵家舅舅的大儿子,还有一个张麻子。赵家大舅和二舅算是被野猪给毁了,在家养了两个多月还是不能下床来,往年这个时候他们砍柴去城里卖钱也能挣一笔,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吃药养病把家里的银子花了大半,而且家里孩子要说的亲事也黄了。就算不黄,也没有给孩子办喜事了。这个年过得惨兮兮的,家里愁云惨淡,看着赵家大舅和赵家二舅那样,家里人哪有不恨的,这个样子眼看开春也不能干活了,春耕又少了两个劳动力,还不知道有多大损失呢。
  赵家三舅受的伤轻一点,现在是能下地走动了,他这次来是想了一个恶毒的主意。他要放火。赵家大惊失色,说现在下着雪呢,能烧得起来。张家人说就是下雪才来,谁能想到会有人在雪夜里放火烧人。他可以等雪停了再下,如果今晚雪不停他就等明晚。
  总之他认为这雪夜里是最好的时机,人们都睡得早不会有人起来闲逛。而且他还听赵五说那些人前些日子刚把屋顶的雪扫下来,又加固了一层茅草,加上他们鸡窝冬天到了也要防寒,茅草和土块还有木头都重新加固了一层,这不是最好的燃烧材料吗?
  他放了火就回到赵家来,等着他们烧起来,鸡窝那边的鸡绝对鸡飞狗跳的,许多人救火又能趁乱拿些值钱的东西,就算拿不到也要出口恶气。就是那野猪肉还能剩下几块呢,可恶,那个野猪!总之赵三舅舅心意已决。赵五一看这样,计上心头,说他们去周家那边放火,他这边带着两个人去周郡家看看。周郡这新房子盖得,都说没了钱,可是皮蛋一车一车的卖,家里有有鸡有鸭有鹅有狗有肉,还有那厚实的棉被和绸缎的。再说他之前可是见过那豪华的马车搬东西进去的。他们家就三个小孩,就周郡一个小年轻,他怕什么。带着两个大侄子就能制得住,到时候那边一起火,这周郡肯定要去救火,他趁机进去捞一笔。
  说干就干。半夜的时候大雪停了,几个人又等了半个小时,拿着火折子背着茅草偷偷出发了。赵三舅舅打头,悄悄地越过了河边,来到了周家人住的一排房子,他们蹲守着,万籁俱寂悄无声息。他们去看了看鸡窝,把茅草点着了,又怕熄灭,又点了三个火把扔到那个装柴火的棚子里。眼看着那茅草和木材烧起来,赵家三舅和侄子露出了笑容。
  烧吧,烧吧,烧的越大越好,睡吧,睡吧,睡得越香越好。哈哈,一头野猪让他们家受到了这么的灾难,现在家里哪个不是一头火一肚子气,大哥二哥躺在那疼痛难忍,大嫂二嫂咒骂哭泣,家里的孩子一点就炸,过年都不能吃点好吃的。要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他们看着火烧起来,就要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到有开门声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木制的门因为潮湿膨胀碰的一下被踹开,“周大嫂啊,婶娘啊,我媳妇要生了,她疼了!”
  王铁牛的大嗓门吼得所有人都一震,他急的直转,怎么办怎么办,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去敲周林家的门然后又跑去敲周里正家的门,媳妇要生了,羊水破了,该怎么办,稳婆。哦!对了,杨婆子,快去找杨婆子,王冬嵩也出来,他听到他娘的叫声,二话没说只皮了件袄子就往杨婆子那跑。
  他都跑出去转而看到墙壁上有火光,然后一转眼看到鸡窝,王冬嵩惊呆了,下意识地大声喊着:“着火了!快,着火了!”
  王铁牛把周大婶娘拉着出来,听到这声音,赶紧往外一看,“着火了?!”
  “你们是什么人?”
  “别走!”周里正一家也被吵醒了,周大福披了外套出来,看着儿子冲出去对着人喊,他也急忙拎着水桶救火。
  赵家舅舅没想到不到一眨眼所有人都蹦出来了,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接着有两个人影冲过来,扛着锄头就往他们身上招呼。
  “天杀的,这个哪个丧天良的狗东西!”
  “着火啦!大家快出来!”
  “老娘今天非打死你!”
  “救火!快救火!来人啊啊!”
  灭火的灭火,追人的追人,生孩子的生孩子,帮忙的帮忙,下营村其他人也被这个吵醒了,纷纷出来。
  赵家三舅和他的大侄子被人发现,赶紧不要命的跑,但是后面的人紧追不舍,锄头打在头上,他们本来想往河边跑的。
  但是一转头看到河边对面也有人听到呼叫声打开门来,火把都点起来了。只好往山头跑,但是王铁牛和王满追着不放,跑的气喘吁吁,一榔头敲到了他的背部,他踉跄了一下,又被王铁牛的锄头敲到了腿,惨叫一声,终于跑不动了。
  “狗娘养的,老子让你放火,让你放火!”王铁牛狠起来那真是不要命,王满赶紧将他拉开,“嫂子还等你呢。”
  “对,媳妇!”媳妇要生孩子了,他又踹了几脚,飞快地回去了。王寡妇没想到孩子会选择半夜要出来,她睡觉前还觉得肚子里的娃能等到过年后再出生,年后是龙年,没想到年前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出来,属相变成了兔子。肯定是感觉到有人要放火坏事,所以迫不及待地提醒她,王寡妇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还在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福星。
  就在赵家三舅他们放火的时候,周郡家的墙头外下就架了一把梯子,赵五和他的大侄子赵大牛还有赵三的儿子叫狗蛋的就来了。他们知道周家墙头上有东西,白天的身后看过都是荆棘和石头,所以攀爬不容易,所以他们自备梯子。
  狗蛋望风看着人,赵五和赵大牛爬着梯子上了墙头,刚准备下去的时候,赵大牛的手按到了石刀,嗖的被划破了,血流如注。赵大牛没忍住哎呦一声,然后大黄就不知道从哪冲出来对着墙头大叫。
  赵五一看不妙,立刻要下了梯子,然而他忘了赵大牛在他身后,一转身就把赵大牛碰了下去,掉在了地上,不过穿得厚又是雪地,应该伤不着。
  大黄还在叫,然后两只小奶狗也叫了起来,接着周郡屋子里点起了蜡烛,有了亮光,赵五看着梯子倒了,让狗蛋赶紧带着赵大牛走,狗蛋在下面接应。“快走!”
  狗蛋和赵大牛赶紧搬着梯子小跑离开,赵五跳下院墙,手按在了雪地里,手腕一下子埂到了一块石头上,然后感受到一阵专心的疼,他没顾上犹豫,爬起来撒腿就跑。跑过河边的时候听到周家那边闹了起来,有人喊抓贼,有人喊救火。周郡打开了院门,大黄和大鹅都冲了出去,直奔河边而去。
  赵五和大牛狗蛋好险而巧地赶回了家,关上门,然后赵家两个儿媳妇听到外面声音,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但是他们的舅舅还没回来,又听到吵闹声,就知道事情有变化了。赵家大儿媳妇没忍住出了门,正巧对门一个婆子举着火把开了门,两人一对视,赵家大儿媳妇就问:“这是怎么了?这么吵闹?”
  “抓贼呢,听说抓住了。”婆子道:“我儿子去了,听说是有人故意放火,被周家的抓住了,这回肯定要被砍头。”
  赵家大儿媳妇心砰砰跳,关上了门。赵家人都起来了,在院子里急的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要承认,还是否认,他的舅舅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帮忙,真的会被砍头吗?“小五,小五!你怎么了?”
  “儿子啊,我的儿子!”屋内又传来惨叫,带着惊慌恐惧,“快,快去找大夫,快!”大儿媳妇听到婆婆的声音都尖利起来,破音了,她蒙头转向地往屋内走,就看到赵五这个小叔子捂着手掌,七窍流血。
  她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攥住女儿赵二娘的胳膊,女儿也吓坏了,脸色苍白,“叔叔……小叔他……”
  “砰砰砰!开门!快开门!”有人撞门,院门啪啪响,赵二娘尖叫一声,“谁?”
  门啪的一声被撞开了,四五个大汉绑着三个人推嚷进来,“你们赵家人好毒的心,丧尽天良的烂人!竟然要放火杀人!”周里正在后面用气提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大儿媳妇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到他前的赵家三舅和张家人,还有他们后面跟着的赵家族老和郑村长,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赵老婆子还抱着赵五哭泣,赵四和赵三撑着身子爬起来,他们的媳妇扶着他们,家里的孩子都被这接二连三地打击惊呆了。院子里挤进来许多人,有人看见了赵五的模样,吓得目瞪口呆,赵五还在七窍流血。郑村长一看,暗道不好,赶紧去让人找大夫来。
  天很快亮了,赵家愁云惨淡,哭声一片。赵五被雪夜虫咬了一口,这种虫很常见,虽然赵五七窍流血,但是死不了,只不过后遗症很严重,这种雪夜虫是大雪过后才出现的,雪融化后就消失,它咬了人之后,人的鼻孔眼睛嘴巴都会流血,毒血流出来人就没事,反正死不了,但是被这种虫咬过之后每到下雪的时候全身上下都会疼,还会时不时地流鼻血,更重要的是这个虫会导致气血不足,肾虚多尿,身体里存不住水,反正以后一干重活就会更加虚弱,还会早衰,有小道消息称还会阳痿。张大夫连夜过来给他服了药。
  相比赵五的伤势,赵家舅舅几人才是最严重的,不过都是皮外伤,郑村长对十里村的张家人一点好声色都没有,也懒得管,全凭周家人想怎么样就怎样。周里正曾经仔细地打听过赵家和张家,知道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大字不识几个,就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孩子多,族人做,又凶悍,所以格外霸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将他们送到县衙。他们的县令杨大人听说是公正严明,爱民如子的,既然这样就去县衙。
  这回他们全然占理,又是人赃并获,有许多目击者,张家人躲不掉了。而且救火虽然及时,但鸡窝那边仍旧被烧毁一些东西,损失了几只鸡鸭,推嚷救火追人期间,王满爹还摔了一跤,他年纪大了,这摔跤摔的可不是小事,也需要赔偿,王满媳妇救火的时候闪了腰。郑村长既然不管,那么他就不村里自己解决了,后天县衙会放长假。房间期间不会审理,今天送过去说明情况,这赵家和张家人就在牢里待着吧。
  周里正喊人,不,他自己带了孙子和王虎,还有王满这个苦主和王铁牛一起去县衙。但王满说他媳妇刚生下一个胖大闺女,他要陪着媳妇和女儿,不想去,周里正不勉强,看了一眼周郡,周郡也摇头,他把孩子们留在家里也不放心。后来王柱和王冬嵩跟着去了,王冬嵩是第一个看到他们放火的人,该去说明情况的。王柱跟着王铁牛一起抓住了赵家三舅,也要去。虽然他们都不太想去,但是周里正呵斥着说这次说明白了就是一劳永逸,他们害怕也要去,只是问话,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郑村长没想到周家人竟然要去县衙,这回惊讶了,他想打哈哈,劝他们不要去县衙,但周家人问他要如何处理,现在是夜里偷摸放火,如果不反击,他们肯定是持刀砍人,他们害怕啊。
  郑村长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他话说过了,他不管,周家想怎样就怎样。现在他只好点头,周里正去县衙也不是没准备,他还去找了孙里正。这是他们的里正,应该跟着一起去。孙里正大过年的也不太想管这些事,后来周里正好说歹说,家里的鸡鸭送了四只,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他们借的是赵雍和郑村长家的牛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赵家人这回真的惶恐了,农人对官差和官府总有种恐惧,张家人被带走了,肯定会说出他们的计划。赵五现在躺在那,他们连去找人家麻烦都不干,还兴庆没有发现赵五曾经想爬人家墙头。刚才周家那老头说什么入室抢劫要被流放什么的,把他们都吓住了。
  所有人都走后,赵老婆子看着各房躺着的躺着,伤着的伤着,小的嚎啕大哭,大儿媳妇直接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老四赵五躺在那,药都没人熬,老二老三腿脚还不利索,老大去张家报信了,这该不会又被打吧。
  孙女呢一直在哭,哭的丧气。老头子昨晚就气闷过去了,小孙子怯生生地过来,喊奶奶他饿了想吃饭。她一拍大腿,怒吼着,吃吃吃什么,都要家破人亡了啊。娘家人不会放过她的,她躺在了地上,嚎丧这,这叫什么事啊。那大仙说的对啊,就是该小心谨慎,不该去惹事啊!这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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