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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弱点

  黑狐狸踏水而来,牠拥有九颗头颅与巨大身子却能在水面上奔跑,宛若轻盈的舞者。
  「真奇怪,蠪蛭什么时候会水上飞了?」
  姜司正感到奇怪,陆季则便朝蠪蛭开枪,孰料,蠪蛭发出一声长鸣后消失,子弹射入水中没激起半点水花,只馀湖面波光粼粼。
  啼哭声接近岸边,陆季则准确地攻击声音来源仍无法阻止声音前进,他想起先前遇到蠪蛭的情况,当机立断摀住耳朵,果然看见奔过来的黑狐狸。
  摀住耳朵就无法攻击,陆季则向姜司喊道,「过来帮我。」
  「哦,好。」
  能看见就好办,陆季则屏气凝神眼神微瞇,瞄准移动中的蠪蛭一一爆头,被射穿的头颅垂下不动,但在其他头颅的鸣叫声中快速復原。
  「真棘手。」
  没有一次射穿九颗头,这隻狐狸便会不断再生,陆季则想起何志宇的状况,他必须找到蠪蛭的弱点,否则只是无谓的消耗弹药。
  五颗头流淌着血液的蠪蛭来到岸上,他停止吠叫,现身在两人面前,绚丽蓬松的九条大尾一摆,尾巴上的白环绽放白光,耀眼的让人下意识闭眼,再次睁眼,絜鉤的身影消失无踪。
  「哇!」姜司被闪到放开手,揉揉眼后警觉的左右扫视。
  陆季则额心冒汗,即使无法看见听见,一股危险逼近的危机感不断包拢着他,他知道蠪蛭在某处盯着他们。
  周遭安静下来,微风吹动陆季则柔软的金发,他的目光凝重,全身肌肉绷紧,彷彿一隻蓄势待发的猛虎。
  忽地,他转过身推开姜司,破空声划过姜司耳畔,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黑色爪子拍在地上,留下一道爪痕。
  陆季则抓紧时机用枪托往眼前敲下去,击中蠪蛭毛茸茸的头颅,硬得要命,震得他手麻,同样的,强烈的力道震得蠪蛭哀鸣不已,他快步移到姜司身边,护他周全。
  蠪蛭的目标是姜司,只要拿姜司当诱饵就能掌握蠪蛭的动向,反正那傢伙也不会死,然而陆季则不想这么做,他说不出原因,或许从姜司的影子和何志宇重叠开始便下意识把对方当成同伴也说不定,而牺牲同伴并非他喜欢的战法,因此总是一个人行动。
  面对看不见的敌人,陆季则只能不断开枪扫射威吓,阻止蠪蛭靠近,子弹有用完的一日,只守不攻迟早会被敌人抓到破绽。
  被粗暴推来推去的姜司也在想法子,不只是蠪蛭,连本该在湖心的絜鉤也不见踪影。凝视空荡荡的湖面,姜司想他们大概又中了某种视觉上的幻术,絜鉤和他一样不擅于近战,比起自己动手更喜欢让人们產生幻觉自相残杀。
  想突破幻术的前提是明白自己中了幻术,吃过絜鉤不少亏的姜司在某种程度上知晓如何应对,他放开双手闭上眼,渐渐地,他感应到絜鉤的两道气息,一道在湖心,一道在他们附近快速绕圈。
  「陆季则,牠在五点鐘方向。」姜司脱口而出,转瞬间蠪蛭移动到另一个位置,「不,现在在那里。」
  「喂,帮我保管。」陆季则转过身将手机递过来并不耐烦的说:「快点。」
  姜司疑惑地接下,给他手机做什么?打电话给蠪蛭吗?不如给点实用的!
  下一刻,感应到几乎在眼前的气息,他立刻指道:「牠来了!」
  「我知道,你快点!」陆季则朝姜司指的位置开两枪,伸出的左手没收回,反而抖了抖。
  「啊?」
  「力量借我,你知道牠在哪里吧?」陆季则别过头说道:「别擅自乱搞,告诉我位置就好。」
  会意过来的姜司勾起微笑,顿时明白陆季则将手机交给他保管的意思,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必要的时刻同意让他变身。
  拔下黑发刺入陆季则掌心后,姜司眼神遽然一变,手指一挥,陆季则宛如被牵线的人偶,霍地转身朝三点鐘方向射出一发子弹,让蠪蛭哀叫出声。
  但蠪蛭也不是省油的灯,牠持续靠近,下一刻姜司感觉到蠪蛭的鼻息,锐利的牙甚至割破他伸出的手指,他能确定蠪蛭就在正前方张大嘴。
  糟糕!
  陆季则俐落抽刀挥斩,刀光从姜司眼前划过,一颗黑色狐狸头就这么落下,温热的血洒满全身。
  被砍落一颗头的蠪蛭现出身形向后跳,断掉的头颅没有再长出来,陆季则和姜司立刻明白这是牠的弱点。
  「谢啦。」
  「继续。」陆季则提剑再上,见状,蠪蛭再度隐身,叫声自他们后方传来。
  察觉到陆季则分心,姜司大喊,「牠在前面,别被声音骗!」
  「我当然知道。」
  两人同心协力砍掉蠪蛭的头,转眼间,已有三颗狐狸头滚落在地,只要处理掉蠪蛭,絜鉤也没什么好怕。
  「很好,就这样砍死牠!!说起来絜鉤呢?」沉浸在胜利美好中的姜司赫然发现絜鉤太过安静,明明在盛怒之下,怎么可能看着他们获胜?
  果不其然,湖面上早已没了絜鉤的气息,姜司心一沉,正要集中精神捕捉絜鉤的位置,竟感到背后传来杀气。
  尚未反应过来他便感到小腿肚被踹一脚,整个人失去重心扑倒在地,紧接着腿被人抓住拖走,絜鉤浑身散发出凛冽之气,在他挣扎时絜鉤射出一排白羽,落到他身上化为冰锁,扣住他的双手。
  「可恶……」他脸朝地被拖行,双手手腕因为有冰的关係沉得举不起来。
  被拖到湖上,姜司这才看见湖面上有数条冰製成的道路,因为幻术隐蔽他们一开始没能察觉,以为絜鉤和蠪蛭站在水面上。
  「陆、陆季则!」
  专注和蠪蛭奋战的陆季则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奇怪的是,即便姜司大声吼叫,陆季则依然没反应。
  「哼,想讨救兵?」絜鉤冷淡地说:「放弃吧,他以为你就在他的身后,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
  「絜鉤!」姜司挣扎道:「我道歉,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会死!况且,你会在乎那种小丫头?你连这世界会变得怎么样都不管了,不过一个小女孩……」
  话未说完,絜鉤翻过姜司放开手,一脚踏在他脸上,神态漠然像是在踩毫无价值的垃圾。
  「对你来说只是小女孩,对我来说却是新生。」絜鉤的黑发在风中飘盪,狭长眼眸透着冷峻,冰凉语气儼如寒风吹拂。
  「呵,你不过是把自己的渴望投射在潘若松身上,你这是在害她,夺走了她的人生。」姜司半瞇着眼忍着脸上的疼痛,见道歉没用,他故意讲些会让絜鉤生气的话。
  「害她?一辈子活在美梦当中有什么不好?」絜鉤用力地踩了踩。「若是没有你们介入,会一切顺利。」
  姜司扯开笑顏,使劲举起沉重的手,抓住絜鉤的腿:「不想要我们打扰,你一开始交出图不就得了?你明知我的来意却不想见我,难道是因为愧对于我?」
  「说什么蠢话。」
  「不是吗?那么就是你害怕,你怕图交给我们任何一人,世界会迎来末日。」
  「呵,愚蠢。」絜鉤移开脚,改踩在他的肚子上,「世界会不会毁灭与我无关,你和那些人的纠葛也与我无关,但你们总喜欢拖我下水,摆佈我的人生,带走这张图是单纯不想让你们好过,没想到你们一个个来找麻烦。」
  「是吗?」
  「废话少说,先来算帐。」
  絜鉤蹲下身抓住姜司的后领,粗暴地把人扔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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