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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第24节

  她厌恶“亲人”,也厌恶她们以亲人名义绑架她的生活。
  容忌,你…”她平缓下来,回过头,却见那人正弯腰推叠屏风,将伞面落地屏移到旁侧,又去抱木桶。
  桶里满满的热水,他吃力的抱了下,水晃出来,湿了他的衣裳。
  你在作甚?”
  赵荣华过去,拽着他的胳膊拉起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话。”
  容忌仰起头,明亮的眼睛澄澈洁净,“淳淳,你耳朵怎么了?”
  赵荣华一滞,下意识的摸向耳垂,那里被容祀啃过,破了皮,她面上一红,讪讪的转过头去,镇定回道。
  被狗咬的。”
  哪里来的狗?”容忌扭头看了眼,两手仍旧抱着木桶。
  赵荣华心烦,“野狗。”
  哦。”容忌低头,又抬起眼小心翼翼说,“我还以为是二哥咬的…”
  赵荣华的脸登时红了一片,仿佛要滴下血来。
  你胡说什么!”
  声音带着嗔怒。
  她走过去,掰开容忌的手,用木瓢舀出桶里的水,满盆后,容忌抢先端起来,讨好似的笑笑,“你别生气,我听宫人说,二哥会咬人…”
  真的是他咬的吗?”
  木瓢啪的扔到水上,赵荣华捂着脸走开。
  淳淳,你放心,我帮你收拾。”
  米缸里不知怎的钻进去一只老鼠,挖米的时候从赵荣华腿间逃走,吓得她当即扔了瓢,再不敢去碰米。
  除去米面,在没有旁的东西可以果腹了。
  容忌从外头进来,他前怀衣裳都湿了,被风一吹,硬/邦/邦的结了冰一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冷?”说着,他搓了搓手,搓热后又哈了口气,贴在赵荣华脸上,煞有其事地问,“是不是好多了。”
  赵荣华慢慢抬起眼,见他说话都变得诚惶诚恐,不禁有些内疚。
  淳淳,你别赶我走了,我有用的,”他的手指纤长白皙,贴在脸颊像是温热的手炉。
  赵荣华不自在的别开脸,没敢看他充满期待的眼睛。
  晚上没饭吃。”
  容忌的肚子应景的咕噜了两声,他委屈的拍了拍,自言自语道,“不许叫。”
  因为又饿又冷,天一黑,为了储存体力,赵荣华早早躺在床上,裹紧了棉被。
  这被子许久没有晒过,仿佛泡了水,凉浸浸的冻人。
  她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眠。
  隔壁房中躺着的容忌,估计与她情形差不多。
  待到后半夜,虽手脚冰冷,还是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下了床,梳洗后从包袱里拿出几张银票,压在床头,随即打开了房门。
  原是下了雪,才叫屋内那般亮堂。
  硕大的雪片还在飘,打在脸上融成淡淡的水晕。
  她将领子立起来,望了望临近的屋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8章
  她留的银子足够支撑容忌返京,在他醒来之后,大雪早就覆盖了自己的脚印,他无处可寻,便会乖乖赵荣华拂去发上的雪,继续往前走。
  这样冷的天,江面想必会结冰。
  她攥了攥手,又把眼睫上的冰晶小心抹去。
  四下白茫茫的,偶尔有只鸟雀啼叫,便显得周遭更为空旷。
  下坡的路,丛林浓密,却又鲜少看到活物。
  她尽量走快,一来怕容忌追上,二来怕太晚误船。
  就在她快要走下山的时候,忽然听到渺茫的喊声,她回头,不见人影,声音是断断续续传来的,她有些紧张,还有点害怕。
  想赶紧走,脚底却像被冻住一样。
  淳淳…”
  声音越来越近,赵荣华回过神来,一咬牙,背上包袱加快了脚步。
  容忌踉踉跄跄追来,在看到模糊的背影后,激动的拢起手掌朝她大喊,“淳淳,等等我!”
  赵荣华心里五味杂陈,被他喊得更为内疚羞愧,可她不敢停,自己一人已经很麻烦了,她根本没有精力去照顾另外一人,还是个心思稚嫩的男子。
  她越走越急,身后的声音骤然断掉。
  赵荣华一惊,连忙回头,哪还有容忌的影子。
  几乎立时,她转过头来,朝着山上奔跑。
  积雪伴着枯枝,路重难走,她好容易跑到高处,却怎么也找不到容忌,明明方才他就在身后,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会眨眼不见。
  她急的耳朵一阵翁鸣,焦灼的扭头逡巡,扑簌簌的雪花迷了视线,她忍不住喊起来。
  容忌,容忌…”
  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边走边喊,此时心里全是自我埋怨,她怕找不到容忌,更怕容忌出事。
  就在她陷入无尽的恐慌与绝望之时,有声音仿佛从地里传来。
  淳淳,别过来。”
  她停住脚步,眼泪终于撑不住,沿着眼尾一粒接着一粒簌簌滚落,她红着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走。
  走近些,才发现前面有个窟窿,被雪覆盖的杂草暴露无遗,容忌应该是踩到了捕猎的陷阱。
  她小心的靠过去,探身往下看。
  容忌正站在里面,仰头往上看,看见她的时候,像看见救星一般,激动的挥舞手臂,“淳淳,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也喜欢我。”
  赵荣华哪里有心思同他生气。
  容忌除了头发乱些,脸上脏些,竟然没有受伤。
  那么大的捕兽夹就在一旁,他毫无无损。
  果真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
  她想去找东西,先把他弄出来。
  脚步刚动,容忌就着急了,“淳淳,你别丢下我,我怕。”
  她回头,冲他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我不怕…只要你别再丢下我。”容忌垂头丧气的道歉,像只被遗弃的羊羔,偷偷查看赵荣华的反应,又生怕被发现一样。
  早上被冻醒的时候,他没穿鞋子便跑去邻屋,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神经兀的绷紧了。
  他仿佛回到小时候,阴暗昏冷的角落,只有他一个人被关在里头。
  他用力拍打门窗,叫他们来救自己。
  明明外面有人,可她们只是事不关己地经过,然后旁若无人的离开。
  幽黑的角落,他缩成一团,眼睛看不见,脑子却能想象出各种狰狞的鬼/怪。
  他一刻也不敢等,穿上鞋子便往外跑。
  当他看见她的背影,如同暴雪天看见光明,他满心欢喜的奔过去,她却逃命似的回避,他跑得快,她便跑得更快。
  然后他就一脚踏进窟窿里。
  他想,他大约又要被抛弃了。
  你试试抓着木棍往上爬,”赵荣华不知从哪拖来一根粗壮的枝干,顺着边缘递下去后,两手紧紧握住顶端,“我可能拉不上来你,先试试。”
  我会把你拽下来的。”容忌只看了眼,摇头拒绝。
  我也这样觉得。”许是意识到自己太笨,赵荣华反而笑了笑,旋即蹲下身去,指着他的衣裳,“那你脱衣服,越多越好。”
  容忌瞪大眼睛,忽然明白过来。
  他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嘟囔,“那你转过身去。”
  雪下的大,他也脱得很快,脱完便被冻坏了。
  赵荣华打好结后,将头端绑在树上,尾端抛到窟窿里,幸好不深,容忌垫起脚便能够到,待他爬出来,哆哆嗦嗦嘴唇都冻得发白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赵荣华带他去等船。
  江面结了薄薄的冰,船工说今日只有一趟船南下,虽涨了价,却总比立在寒风受冷要好。
  噼啪的炭火烧的正旺,炉子上架着水已煮沸的壶。
  隔间不算宽敞,一床一桌两把椅子。
  容忌围在炉子前,好容易暖和过来,听见门响,他回头,赵荣华抱着一床棉被进来,先给他裹上后,这才拉过另外那把椅子坐下。
  你跟着我,便要听我的话。”
  容忌乖乖点了点头,“淳淳,咱们要去哪里?”
  赵荣华拨弄着炭块,塞进去刚要来的红薯,“往南边去,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落脚。”
  她转过头,盯着容忌烤红的脸,“旁人若是问起,你就说是我弟弟,我们要去祭祖。”
  可我比你大…”
  不听话我就不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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