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6 你笑起来很好看。

  就在向若温沉默的时候，空气就像是凝结了一般，打破两人安静氛围的，又是向若温饿得咕嚕咕嚕叫的声音──
  苏淮辰笑叹，开口说：「一起去吃饭吧？」
  「是的。」向若温低着头，掩盖自己泛红的脸，快速地回应，却又立即响起了苏淮辰对自己说的话，马上改口：「那个，我是说……『好』。」
  苏淮辰对她笑了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闻之，向若温一脸狐疑地抬起头，看着他，还来不及说任何话，就听见他又说：「你应该常常笑的。」
  向若温听了，没有说任何话，并不知道苏淮辰为什么对自己这么说。难道她很常露出难看的表情吗？那么，上一次笑又是什么时候？她好像很难感受到情绪的波澜，心里总是没有任何感觉……至少，最近的情绪颇为低迷，大概都面无表情地做着事情。
  苏淮辰带着向若温到一间早已经预约好的饭馆，老闆听见是他来了，特地到外头来迎接，看着他笑脸盈盈，「苏先生，我这就带你去包厢。」
  「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就别叫得这么生疏。」苏淮辰轻叹口气，和面前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彷彿是多年的朋友一样，语气与平常不同。
  「哈哈哈哈哈，你都多久没来这了？」带着他俩到包厢，男子对着苏淮辰说，「你看我，都已经满脸皱纹了，从我爸过世、接手经营这里也已经要二十几年，这些年我可没看见你的身影啊。」
  向若温听着他们的谈话，也感觉到了alston与人类认知的时间快慢，好像相当不同。人类的一生对alston来说可能相当短，十几年的时间，人类从幼儿变成成熟的大人，可alston的容貌也许丝毫都没变过。
  当老闆离开，苏淮辰将一本菜单递给向若温，「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客气。」
  「我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您……哎，你、你来点吧。」对于改敬称这件事，向若温还是没能习惯，即便也许隔日就要改过来，但她在今日还是得用着「朋友」的身分与苏淮辰度过整日。
  最后折衷，两人各点三样不同的菜。虽然向若温想要配合苏淮辰的喜好来点菜，可是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在甜点区的几页翻来翻去，最后只选出一种，其他的主菜，就由自己喜欢的口味来挑选。
  待一道一道菜上桌，向若温看苏淮辰吃得慢，自己也跟着慢慢吃，两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平时苏淮辰吃饭时，向若温也是这样看着的，但与他同桌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向若温虽然不爱说话，可觉得气氛有些尷尬，难得主动开口与他说话：「主人不吃这道菜吗？麻婆豆腐。」
  「我不吃辣的。」苏淮辰淡淡答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就点了。」
  「不会，只要你喜欢就好。」苏淮辰对她微笑，「我们点的好像有点多，等等吃不完的，还可以打包回去给宅邸的人。库特虽然从小到大就住在英国，但因为工作的关係时常出国，加上过去我们的父母也会带着我们到其他的国家，所以库特很喜欢品尝各国的美食，恰好最喜欢的就是中国菜。」
  「原来是这样。」
  「之前……嗯，在刚来这个国家的时候，我时常来这儿吃饭，那时候的老闆还不是刚才跟我说话的男性，而是他的父亲。后来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我便很少出门，自然就很少来这儿用餐，可是我还是记得我最喜欢的菜是什么，就连味道也被我记着。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味道还是没有变，我想已经过世的老父亲，一定引自己的儿子为傲吧？每道菜的味道都没有变，这样的传承非常不简单，对于人类来说，要将这些食谱记住、并且做出一样的好味道，一定要尝试过几十遍会精通也说不定。」
  苏淮辰说的话，让向若温想到陈喜。心想着，陈喜不只是牢记了苏淮辰的各种爱好，苏淮辰也记住陈喜所做的每道菜的味道，所以直到现在，还是会不习惯现在宅邸厨师所做的料理吧？这一次难得可以回味一下喜欢的食物，应该让他在这好好吃一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