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5 自由。

  但是，有些事情也无法抵挡，活久了、自然会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
  也许库特正因为希伦的事情而有什么感触也说不定。
  他们已经失去最挚爱的父母，不能再失去彼此了。
  受到致命伤的alston不会立即死亡，会像一朵花慢慢凋零、枯萎一样，在确定无法治疗的几日内慢慢死去。alston虽长生不老，可死亡后就连骨头也不会剩下。一般的alston，会将「心脏」损坏的alston放到空旷的地方，献上鲜花与祝福，接着，看着他的肉体渐渐消逝，最后化成灰、随着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不像是人类有什么宗教信仰或祭祀的活动，当一个alston失去生命、离开世界，其实很快就会被身旁的人遗忘。
  alston不会惆悵太久，时间会冲淡一切，忙碌的生活，会让他们渐渐遗忘自己失去一名曾经的至亲的事情。
  不是没心没肺、没血没泪，只是情感迟钝，时间一久，自然也忘了。
  「当初为了让你脱离本家，我们才公开交往的消息，可公开后得来什么？现在所有的alston都不搭理我们，希伦那傢伙更知道你是个不能靠近的对象，这样接下来要怎么知道他的动向跟情报？我已经打听过了，没人有资料跟消息，就算有也不打算卖给我们。爱蜜莉，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爱蜜莉听卡尔特拉说了近三十分鐘，始终没有说话，直到现在她才开口：「让我离开本家的交易，是跟你交换当初希伦的下落，别翻旧帐，这早就算清了。」
  「你知道你是希伦躲了三十年中，唯一见的alston吗？」
  「那又如何？你觉得我对希伦来说很特别吗？不，他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呵……是啊，对人类或alston都一贯温柔的希伦，是不可能爱上你的，这一点你自己清楚就好。」
  听见卡尔特拉如此说道，爱蜜莉瞪向她，瞬间变得腥红的双眸让卡尔特拉又接着说：「别急着动怒，这样只会显得你特别难堪。」
  「你又懂什么了，卡尔特拉‧赛恩巴格特？才一点岁数就想说教我，你还以为你活在过往辉煌的时期吗？你的家族已经无法东山再起，毕竟你不是拥有『绝对命令』的alston，你再怎么样都不会成功。」
  两人互相戳着彼此的痛处，火药味十足，同样在场的伯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继续喝着茶。虽然拥有与他父亲一样的能力，但他只是个异alston，他不认为自己能颠覆什么，也没什么远大抱负，只是心中也同样跟卡尔特拉一样，有个还没完成的愿望而已。
  亚克钦赛斯仍是现在最显赫的家族，而即使他们的家族殞落，也仍然相当有实力。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用最好得到的、自己家族的力量，来灭掉强大的敌人，接着，再来灭掉他所憎恨的──自己的家族。
  等到他成功的那一天，他才会喝采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希伦已经没有隐藏自己的住所，也会出席社交场合，我不懂你还需要他的什么消息。」
  「你认为我们能在他出席舞会或者任何活动的时候来一个正面突击吗？」
  「反正明着来、暗着干，他们也知道是你做的。就算不是，矛头也会指向你，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多么可悲吗？」
  「哈！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呢，到时候，身为我的未婚妻的你也会被讨伐，爱蜜莉，为了『自由』，你可是跟我走上了绝路啊。可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呢？失去希伦的alston们能动得我们赛恩巴格特家族一根寒毛？到时候赛恩巴格特一家会恢復以往的辉煌，不再是现在这样！」
  荒唐的话。爱蜜莉瞟了卡尔特拉一眼，她是上了贼船，但也不是没计画着要逃跑。她并不是没有实践的能力，只是时候未到而已，等到合适的时间，她会背叛卡尔特拉，但也不会投奔于希伦；等她在本家有一席之地，谁还能阻止鲁伯史泰一家？恨归恨，但是这个家族对她来说还算是有利用价值，能够成为她的脚踏垫，达成她的野心。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只有「好好活着」这件事情，只要活得够久，就是她的胜利了。要不，她这几百年来的忍耐都算什么？只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