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站停留是為了走更遠的路(03)

  「早。」翟安立瞇着眼睛，伸长手拉上窗帘遮住阳光，翻身准备继续赖床。
  孙丽芳把翟安立翻回来。「年轻人这么爱赖床吗？」
  「今天放假，不赖床对不起店里的休假制度。」翟安立扭了下身体，挣脱孙丽芳的钳制，翻身面对墙壁。
  「我是老板。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孙丽芳的手还在翟安立的腰上。
  她悄悄地感受了下翟安立平坦的腹部，依稀还能感觉到肌肉的线条。
  充满青春气息的肉体。
  这是她日渐失去的东西。
  不知不觉地，孙丽芳的动作越来越大，摸得越来越明目张胆。
  翟安立抓住孙丽芳的手。「如果你不想睡，可以回家去了。」
  孙丽芳索性压住翟安立的身体。「为什么一直赶我回家？」
  「因为我想要独处。」翟安立任由孙丽芳压着，无奈地说。
  「你觉得我来找你吃宵夜是打扰到你了？」孙丽芳将下巴靠在翟安立肩上。
  翟安立侧着身，睁开眼睛。「有宵夜可以吃，我很高兴。你喝完酒就走，这也让我感觉很好。可是，留下来过夜，就有点超过我的底线了。」
  「所以，早上醒来还赖着不走，就是在挑战你的底线了？」
  「可以这么说。」
  「你知道吗？我很久没做这种事了。」
  「什么事？」
  「任性地挑战一个人的底线。」
  「是什么让你有这种兴致？」
  「你囉。」
  翟安立嗤笑一声。这就是直女的劣跡之一，撩人而不自知。
  「我感觉到你在心里偷骂我。」
  「没有。」就算被说中了，翟安立依然抵死不认。
  「你有。」
  孙丽芳的呼吸打在翟安立的耳朵上，后者不由自主地缩了下。
  「快点起床。」孙丽芳拍了下翟安立的屁股。
  不料，翟安立猛然翻身，将孙丽芳压在身下，把后者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孙丽芳忽然大脑一片空白，直觉自己是不是哪里惹翟安立不快了。她完全忘了刚才自己一直在翟安立的底线两边来回跳跃着。
  翟安立压着孙丽芳的双手，「有件事我一直没说，现在很有必要说一下。」
  「嗯。你说。」
  「我喜欢女人。所以，你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我无法保证我会干什么。」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
  「……我需要说抱歉吗？」
  翟安立回到原来的位置，拉好被子盖到肩膀上，「那倒不用。别再这么做就好。」
  「好。」孙丽芳木然地回答。
  原以为孙丽芳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会远离她，没想到她又躺回她的身后，只是手脚规矩了许多。
  过了许久，久到翟安立快睡着的时候，孙丽芳出声了。
  「你交过女朋友吗？」
  「嗯。」
  「几个？」
  「稳定交往的只有一个。」
  「不稳定交往的呢？」
  「没有数。」
  「听上去像只认真交往一次。」
  「嗯。」
  「为什么？」
  「太麻烦了。」
  「为什么麻烦？有一个稳定的交往对象不是会让人很安心吗？」孙丽芳疑惑道。
  「不。我说的麻烦是你。」翟安立坐起身，把孙丽芳也拉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别闷在这里。你太间了，一直问问题。」
  翟安立租了辆机车，载着孙丽芳在市区里兜风。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骑着车，从马路的这头一直骑到另一头，甚至同一条路走了两次也无所谓。
  最后，她们停在公园外头。
  「进去走走吗？」
  「好。」
  骑车骑了很久，翟安立觉得屁股都有点麻了。所以才想下车走走，活络下筋骨。
  她们走到公园里的一处草地，因为是假日，那里有很多人带了小孩出来亲子活动。
  有国小年纪的小朋友在放风箏，也有还不太会走路的小小孩让父母牵着手在蹣跚学步。还有那充满童心的大人和小孩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派欢乐的景象，让孙丽芳停下脚步，在长椅上坐下，带着羡慕的表情。
  「我一直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家庭，有丈夫有小孩，一家和乐地生活在一起。」
  「别傻了。现实的家庭有几个是幸福温暖的？」翟安立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你好愤世嫉俗。」
  「不。我只是认清现实。」
  孙丽芳苦笑了下。「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像赵志国那样的男人，现在会和我在一起，即使将来我们结婚，他还是可能会去找另一个女人。」
  「你也知道啊？」翟安立嘲讽道。
  「以前朋友和我说了很多次，我都倒背如流了。」孙丽芳叹了口气，「当初对我说这些话的人，现在都不在我身边了。」
  「为了一个男人，弄得眾叛亲离。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