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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14节

  祁屹是沾过血的人,真要比拼起来,他怎么可能是对手?
  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应声下来,心里祈祷着祁屹是徒有其名之人。
  “比、比就比!但是说好了啊,咱们就只是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祁屹垂首恭谨,“自是如此,祁某意在为宴席助兴,不会伤及世子。”
  萧晟一听,瞬间不乐意了,“什么叫不会伤及我?你未免也太自傲了,以为自己一定能胜过我?区区一个乡野出身之人,碰巧打了场胜战,还自命不凡了?”
  “祁某并非此意,一如萧世子所说,祁某乡野出身,礼仪方面多有欠缺,若有冒犯世子的地方,还请世子莫要见怪。”祁屹不卑不亢道。
  萧晟哼了一声,“废话少说,正院较量!”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正院,下人们摆好椅凳,贵人们坐在正厅前廊。
  有好事者小声说:“赌一把?五十两,我赌阿晟赢。”
  “我也赌阿晟赢,那村夫看起来虽猛戾,但想来也是虚张声势,若是没有他手底下的兵,他定是无法取得胜仗,不然皇上为何如此轻慢他,反赐许副将一个大理寺少卿之职?”
  “就冲他那卑躬屈膝的姿态,一百个比不过咱们阿晟!哎等等,不对呐,我们都赌阿晟赢,那谁压那村夫赢?”
  “本王压!”
  众人齐齐看向端王,满脸不解,“王爷,当真?”
  端王挑了挑眉,瞳中闪过一丝狡黠灵光,“当真,本王压一千两,如何?”
  他们犹豫了片刻,当即敲定,“好!王爷待会可不许反悔!”
  端王但笑不语,命人取来一张千两银票。
  他不知道祁屹是什么来历,但他能确信,这个人很危险。
  祁屹根本不像自己所说那般,是一个乡野莽夫,他面对挑衅和鄙屑多有隐忍,卑恭又恰巧到位,没有刻意讨好任何人。
  祁屹不简单。
  端王随意抓起一颗蜜饯,靠在椅背上,意兴盎然地观赏这场毫无悬念的对战。
  正院中,萧晟抽出腰间佩剑,手腕轻轻旋转,佩剑随风舞。
  挽了个剑花后,欢呼声雷动,萧晟轻蔑地望着祁屹,“轮到你了。”
  祁屹干脆利落地握紧双刀,“祁某粗鄙,并无前招。”
  “那你便接好小爷的三招!”
  说话间,萧晟借力脚下石板,跃身而上,银色剑光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剑气逼人。
  银辉剑身随臂而动,真若游龙一般蜿蜒盘旋。
  他看准祁屹的致命处,用力一击。
  铛——!
  萧晟手中的银莽剑竟断碎成两截!
  而祁屹不知何时绕至萧晟身后,刀柄对准他的肘部,自上而下猛击。
  “啊——!”
  霎时间,惨叫声响彻整个王府。
  众人皆是大震,祁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仅用了一招就能将萧晟打趴在地,速度快到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
  果真是上过沙场的将军!
  站在角落里的江晚渔不由得舒气,白担心一场。
  她还是小瞧祁屹的实力了。
  “祁、祁屹!说好点到为止,我、我的手臂都要断了!”萧晟瘫坐在地上,手捂着受伤的手臂,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
  祁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将双刀插回刀鞘,看也不看他一眼,“我确是点到为止,若是动真格,世子这条手臂怕是要被卸下来了。”
  萧晟眼中闪着凌厉怒火,脖颈间暴起一道道青筋,“你等着,我爹自会找你算账!”
  “哎哎哎,萧世子这是输不起啊,本王可是亲耳听到萧世子应下比试,太子殿下、三公主以及在座的诸位,均是有目共睹,就算是镇国侯来了,怕是也算不了账。”
  端王看向李瑀衍,“太子殿下,本王说得对吧?”
  李瑀衍虽不待见祁屹,但想到江晚渔暂时还在他身边,若是他在都城无法立足,她就要受更多苦……
  思量再三,李瑀衍站起身来,“萧世子,学会服输也是君子所为,既是祁将军取胜,那将军今日不必舞刀助兴,诸位移步回正厅,继续用膳。”
  李瑀衍的话一出,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萧晟心中窝着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不情不愿咽下。
  但祁屹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面子尽失,还弄坏了他的银莽剑。
  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今日且算是我输了,他日有机会,祁将军可要再与我切磋一番才是!”
  “祁某定当奉陪。”
  萧晟藏下眸底的怨毒,叫上两三个与他关系jsg好的贵公子上前,将他搀扶起身,几人先行离开王府去医馆诊治。
  闹剧收场,端王嬉笑着勾住祁屹的肩膀,“你小子可以,让本王白赚了几白两银子!”
  祁屹凤眸闪过一丝不悦,但被他瞬间藏起,“王爷过誉,侥幸罢了。”
  端王意味深长道:“你脚上有伤都能一招制敌,这可真是……侥幸啊。”
  祁屹僵了一下,他已经隐藏得很好了,端王怎么还能看得出来?
  端王像是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放心,本王对你没有敌意,否则怎会帮你解围?日后本王还有事求于你,还望祁将军助本王一臂之力。”
  第20章 奴婢没有勾引人
  庆功宴持续到黄昏后,太子和三公主先一步离场,其他贵门公子也跟着退席。
  三公主临行前,还‘不小心’洒了一碗热汤在江晚渔腿上,她的大腿是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敢言不敢怒,末了还要恭恭敬敬地说一句,三公主当心。
  祁屹最后一个走,端王不仅派马车送他回府,还亲自将他送出府门外,嘴里滔滔不绝,祁屹只是偶尔吐出一两句话。
  经过今日这一出,祁屹算是涨了气焰,同时也树了敌。
  端王这时候跟他亲近,怕是有事求于他,其中定是不简单。
  她得提醒祁屹多注意些,毕竟她还得仰仗着他的鼻息而活,他若是不好过,她也难以活下去。
  这样想着,她不知不觉走到马车前。
  “还愣着?等我抱你上去?”
  祁屹的声音在身后冷冰冰响起,吓了她一个激灵。
  “不、不!奴婢一时走神,奴婢自己能上,不劳烦大人。”
  说完,她提起裙摆,抬脚踏上马凳,扯到被烫过的地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马车刚坐稳,她脚踝就感受到一道劲力,接着她的右腿就搭在了祁屹的腿上。
  “大、大人,您……”
  “闭嘴。”
  祁屹冷冷抛出两个字,大手一把掀起她的裙子,直直拉到腿根。
  一大块红疤很是抢眼。
  “不要!”
  江晚渔惶恐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腿,祁屹嫌她的手碍事,又用另一手扼住她两只手腕。
  “别乱动!不是被烫了?”祁屹咬着牙警告。
  她不敢动了,但嘴上还在挣扎,“奴婢没被烫,奴婢没事,请大人松手。”
  祁屹并不打算松手,他掀开车帘,唤了一声车夫,“先不回府,改去马口前街的,珍康堂。”
  “是,大人。”
  江晚渔听到珍康堂,心底十分抗拒,“奴婢多谢大人关心,但奴婢身子贱,无需去医馆,只要回府用冷水敷上一夜就能好。”
  “我关心你?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怕你因伤找借口不干活,我的府邸可不养闲人。”祁屹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生怕伤不着她。
  “大人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坚持服侍大人,但奴婢腿上的伤不重,若是大人非得要奴婢疗伤,不如去马口后街那家小医馆拿些伤药。”江晚渔润了润嗓子,补充道,“也就是沈郎中开的那间小医馆。”
  祁屹听到沈郎中三个字,捏着她腿的手莫名加重了力道。
  她疼,却不敢再喊,只能咬着舌尖强忍,直至额间渗出细小的汗珠。
  “你就这般喜欢勾引那种人?”
  “奴婢没有勾引人。”
  “先是李瑀衍,再到那个郎中,都是些文弱书生,你中意这类男子?刚在李瑀衍那儿受了伤,转头就跑去郎中怀里寻求安慰?你可真够饥不择食,没了太子妃,委屈自己做个郎中夫人?”
  祁屹看向她的眼神嘲讽又鄙夷。
  片刻的寂静后,江晚渔杏眸盈满笑,却只见她眼底的悲凉。
  “奴婢已经大人的人,不配谈中意二字,奴婢之所以不去珍康堂,是不敢。因奴婢自幼泡在珍康堂,里边的老郎中看着奴婢长大,一如奴婢的长辈,奴婢不忍不敢,再对上他们的双眼!”
  她一脸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身体里的涩意汹涌蹿动,压抑得她快要窒息。
  祁屹的每一个字都是锐利的刀,刺得她血淋淋。
  她连辩解一句都不敢,只能顺应着捧出自己的心,任由他践踏。
  “大人,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她实在没办法了,看到珍康堂的郎中,她就会想起爹娘。
  想起大哥二哥,想起过去美好的种种。
  今日与大哥相见,她已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她想逃避一次,不可以吗?
  可惜,祁屹盯着她,不为所动,眼里也没有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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