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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病秧相公冲喜,我腰疼了 第490节

  最偏爱最看好的儿子沉迷于女人,比他来争抢皇位,更让皇上感到糟心。
  尤其萧姮还是有“前科”的,她曾经误会离郡王,要害他。
  如果是皇上,对于这种女人,定然会疏离,至少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是离郡王“中毒”太深,非但不计较,反而对萧姮更好。
  其实皇上并不讨厌萧姮,对于她和陆辞,皇上心中是有愧疚的。
  他们父母之死,皇上有责任。
  皇上多少把对他们父亲的歉疚,弥补在他们身上。
  然而萧姮把离郡王迷成这样,皇上就不高兴了。
  他尝试着给离郡王赏人。
  他这个儿子,就是从小太出息,没有太早接触女色,才会遇到萧姮立刻被蛊惑。
  离郡王把人都收了,可是却不肯亲近。
  皇上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些女人难以引起他兴趣。
  不是他不想亲近,实在是看着没感觉。
  皇上无语。
  这些话,其他任何儿子敢这么跟他说吗?
  ——父皇,你给我的都是歪瓜裂枣,我看着不行?
  偏偏他就敢。
  皇上心里还想,虽然他不听话,但是他真诚啊,他不骗人啊!
  所以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现在走到宫变这一步,父子反目,皇上舍不得怪罪自己宠爱的儿子,便控制不住地把罪责加诸于别人身上。
  离郡王看出来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改。
  他继续道:“萧姮始终是儿子的妻子。不管儿子是太子,郡王或者是平头百姓。父皇,我今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皇上冷笑:“你做好的最坏准备是什么?你难道不是拿捏了朕对你心软,就算你捅破天,朕也会饶你一命?你消耗的,是朕对你母亲的念想!”
  “父皇教过儿子,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儿子从不敢想死得重于泰山,但是更不想身为皇子,尸位素餐,遭人唾骂。”
  “放肆!你说谁遭人唾骂?”
  难道不是在影射自己?
  “父皇,百姓早已用行动说话。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皇上对他怒目相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父皇,儿子怕死,但是更明白身上的责任,让我避无可避。我舍生取义,自然要安顿好妻儿。可是萧姮,您既喜欢又埋怨的萧姮,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下,陪我同生共死。”
  离郡王瞥了高贵妃一眼,淡淡道:“你有三宫六院,女人无数。可是除了我娘,谁愿意为您死?”
  高贵妃闻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没说话。
  这时候,她是不需要说话的。
  皇上和离郡王心里早有了结论,她说什么都是虚伪。
  “您对我娘念念不忘,是因为她为您而死,对您却无所求,她是您心中永远难以弥补的遗憾。萧姮对我来说,不是遗憾,是过去,现在和未来都珍视的唯一的女人。”
  “父皇,您对她的不满,是不讲道理的。其实,您要怪,就怪儿子眼里心里只能容下她。”
  “但是她为我诞下三子,开枝散叶,三个孩子都被养得极好,您还有什么不满呢?”
  “现在,她在殿外等我。她大概没有想过我会给她带来什么荣光,但是她想在我死的时候握住我的手。”
  皇上看着离郡王嘴角的笑意,说不出话来。
  他生了个情种。
  可是偏偏,除了痴情这一点,谋略、决断、能力、眼界、责任感,这个儿子都无可挑剔。
  或许,是他老了。
  “还有父皇,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即使我娘活着,她想要的,也不会是皇后之位。她想要的,只是一心一意待她的男人而已。”
  而这点,皇上肯定是做不到的。
  面对诱惑,谁又能抵挡?
  离郡王时时自省,绝不可以因为芝麻丢了西瓜。
  不是年轻貌美,温柔小意的女人,不足以勾起他的欲望;而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既要,又要”那么好的事情。
  他如果只想要萧姮的人,那么他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女人。
  但是他想要的是她的心,所以必须拿出他的心。
  他也只有一颗心。
  心这东西,就像一件瓷器,完好无缺时能装下许多爱。
  但是等它四分五裂,甚至即使只是有裂纹,爱便会慢慢流走了。
  “父皇,她支持儿子的任何选择,即使在误会儿子是她仇人的时候,宁肯自己轻生,也不舍得对儿子下手。当儿子选择天下百姓的时候,她没有一句埋怨,默默地跟在我身后,陪着我出生入死。”离郡王脸色骄傲,“这样的深情,您得到过吗?”
  皇上摔了手边的花瓶。
  离郡王撩起袍子跪地:“父皇,您该颐养天年了,请您禅位。”
  皇上气结。
  他养这么个儿子,不如养条狗。
  先跟他秀恩爱,然后又抢夺他江山,就差指着鼻子对他说:你这个失败者,看我,什么都有了。
  “如果朕答应庄骁的条件,下罪己诏呢?”
  这些条件,是离郡王一直在劝他,他却不肯答应的。
  皇上其实是相信离郡王无心名利的。
  不料离郡王却道:“父皇,开弓没有回头箭。倘若只有我自己,是无所谓父皇如何秋后算账的。然而现在,我也是丈夫,是父亲,我不能冒险。”
  皇上顿时明白,木已成舟。
  他闭上了眼睛。
  第521章 过家门而不入
  离郡王从紫宸殿出去,看见萧姮站在台阶下,披着一身微光,微微仰头看着他,端庄大气,目光平静,又带着几分外人察觉不到的喜欢。
  “上来。”离郡王对她伸手。
  萧姮没有迟疑,提步拾级而上,把白皙柔软的手放到他的手掌之中。
  离郡王和她十指交缠,让她与自己并排而立。
  守着紫宸殿的大臣和侍卫们,像得到了某种命令,齐刷刷地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姮目光平静,无悲无喜。
  这一出是谁安排的,显而易见。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张扬,但是这是离郡王的安排,那她没有意见。
  妇唱夫随,她愿意追随他所有。
  房间里的皇上听到外面排山倒海的声音,神情复杂。
  脸色是恼怒的,然而心里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安慰。
  他这也算后继有人,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红颜薄命的她了。
  高贵妃看看皇上,又探头看看外面,脸上有些许纠结。
  皇上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在犹豫留下陪着朕,还是出去和新皇表忠心,顺便替燕王求个情?”
  虽然离郡王篡位,但是自己还是太上皇。
  如果高贵妃待自己不敬,新皇收拾她毫不手软。
  而且在高贵妃的认知里,新皇应该讨厌她,正愁没有借口收拾她。
  所以她不能授人以柄。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真的忐忑自己和儿子的前程。
  聪明如她,最想做的其实是出去向新皇表明自己不争不抢,坚决臣服的态度。
  在察言观色,体察人心这件事情上,高贵妃一向做得极好。
  她听到皇上,不,太上皇的话后,立刻跪倒在地:“臣妾不敢。臣妾一介女流,怎么敢干涉朝政?”
  皇上看着满地碎片,到底不舍多年兢兢业业伺候自己,扮演好角色的高贵妃。
  “起来吧,你也不年轻了,膝盖受不住。”
  高贵妃眼圈红了又红。
  皇上不知道她这番感动是真是假,也懒得去分辨。
  人老了,身边还是留老人伺候。
  大家都老了,余生大概大部分时间,都是共同追忆往事了。
  “你一向聪明,该知道他虽杀伐决断,但是并不嗜血。燕王,他从来就没有放到眼里过。”
  燕王上蹿下跳,妄图动摇离郡王的位置。
  但是他不知道,离郡王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皇上这个出卷子的人和离郡王这个答卷的人,都知道题目陷阱在哪里。
  唯有陷阱自己,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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