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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嬉事 第100节

  一切都好像一个噩梦,所有人都成了噩梦中的点缀。
  随着诸般异象,白长空等人身上不断散发出恐惧、绝望、惊怒、愤恨等等负面情绪。
  这些负面情绪犹如一道道小溪,不断流入白露体内。
  白露身上的气息,就在不断的增强。
  尤其是被她紧紧拥抱着的朱钰,他身上流露出的负面情绪,在卢仚的眼睛里,几乎凝成了实质。青黑色的雾气翻滚着不断注入白露体内,朱钰的生命力也随之在不断的消逝。
  卢仚对此无动于衷。
  无论白露和她身后的那些存在怎么折腾,卢仚并没有太强的危险感觉。也就是说,眼前的这诡异一幕,对他造成不了实质上的威胁。
  既然如此,他怕什么?
  ‘轰’的一声巨响,秀楼所在的小院后墙被一击轰出了一个大窟窿,阿虎扛着降魔杵,大踏步的带着一大群人闯了进来。
  阿虎所过之处,十几道人高的小旋风‘嗖嗖’往他身上卷去。
  阿虎皮肤下面,一道道黯淡的红色莲花纹路闪烁,他身上散发出一道逼人的高温,所过之处,小旋风轰然肢解,阿虎毫无知觉的径直闯了进来。
  “仚哥……”阿虎大叫了一声,然后双眼发直的盯住了白露:“这么长的脖子?闹鬼嘿?真是闹鬼嘿?仚哥,你说过的,皇城里的女鬼,就是这样么?”
  阿虎带来的一群汉子齐声哗然,一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害怕,战战兢兢之余,又目露凶光盯着白露上下打量着。
  “当心些,离她远点。”卢仚急忙说道:“除了阿虎,其他人不要靠近她!”
  脑海中神魂灵光荡漾,卢仚做好了准备,如果白露要对阿虎他们下手,他会立刻激发清净禅光,绝对不给白露伤害自己人的机会。
  白露‘咯咯’笑着。
  一如皇城里的齐妃和绿雀一般,她并不着急出手收割在场人的性命。
  她,还有她身后的那些存在,的确在营造一种恐惧的扭曲的氛围,她在尽情的享受白长空等人散发出的负面情绪。
  这种负面情绪,是她的力量之源。
  等到白长空等人心中的负面能量达到了巅峰状态,她再下手击杀他们,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所以,她不断的笑着,手指轻轻的在朱钰的脸上勾来勾去,尖锐的指甲,一点点的将朱钰俊俏的面皮切开一条条深深的血印子。
  剧痛袭来,鲜血顺着面颊不断的流淌。
  朱钰已经吓得脑壳一片空白,他只是不断的嘟囔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百日怎么够?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呢。”白露咧开大嘴,极其‘灿烂’的笑着:“世子哥哥,你选个死法呗?是挖出你的心,还是吸干你的血?或者,我们试试千刀万剐的凌迟处死?”
  “姐姐们对我说,男人死得越惨,我得到的好处越大呢。”
  “哎哟哟,你身上的这怨气和死气,还有那恐惧、绝望的味道,真是鲜美得让我流口水呢!”
  朱钰脸上的血不断涌出,顺着面颊滑落,在他下巴上汇聚成一条血线不断滴落。
  白露的手掌放在朱钰的下巴下面,血水落在她的手掌上,全都被她的手掌吸了进去,一滴都没有浪费。
  她眉开眼笑的说道:“世子哥哥,你看,你的血,和我的血,融为一体了呢。”
  “我们的孩子,很满意,他说,你的血格外的香甜!”
  被黑袍男子踩着胸膛,躺在地上大口吐血的白长空嘶声尖叫起来:“卢仚,之前种种,是老夫错了。老夫,向你赔礼认错。今日,只要你救下我白家满门,未来,白家唯你马首是瞻!”
  白长空也和朱嵩想到一块去了。
  此时此刻,能够救他们的,唯有卢仚一人——他们在皇城里,都有耳目,皇城里传出的消息中,卢仚能放出万丈金光,轻松就扫荡了皇城里的所有鬼祟。
  “我是阉党啊,阉党只会祸国殃民,可不会降妖除魔。”卢仚笑得很灿烂:“白老先生,您找错人了。阉党,看到你们这些正人君子如此下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您怎么敢奢望,我能出手救你们呢?”
  白长空嘶声怒吼:“你坐视老夫等人被鬼祟谋害,你句不怕天下人悠悠众口?”
  卢仚笑得越发灿烂:“我,阉党,我怕他们的悠悠众口?”
  白长空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卢仚身后,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幽幽传来:“是个心狠手辣的……这位相公,你可愿,和奴家一夕欢好么?”
  第108章 天女曼妙
  白露逞凶,黑袍男子狙击白长空,乃至阴风四起,哭笑声不断,浓雾笼罩了附近几条街市,卢仚脑海中,神魂灵光都平静如古井,没有丝毫危险预知。
  但是身后那女子声音响起,卢仚脑海中神魂灵光骤然震荡,后颈汗毛炸开,一股极度危险的感知袭来。
  卢仚头也不回,清净禅光发动,一片澄净宁和的金光喷出,腰间佩刀‘铿锵’一声震鸣,佩刀自行跳出刀鞘,划出一片弧形刀光朝着身后狠狠一扫。
  “秃驴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银铃般甜美的声音骤然变冷,一片暗金色霞光绵绵而生,挡在了清净佛光前。
  金色、暗金色的光影相互撞击,发出‘嗤嗤’声响,好似烧红的铁块和冰块撞击,两者相互消融,卢仚只觉得神魂灵光不断消耗。
  百炼精钢锻造的雁翎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劈到身后,一枚精巧绝伦的发簪带起大片绚烂的花影轻轻一点,卢仚的佩刀就好像脆弱的肥皂泡,‘啪’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可怕的寒气袭来,闪烁着迷离幽光的发簪化为一抹寒光疾刺卢仚后心。
  卢仚已经转过身来,他全力催动脑海中那枚符纹,大片清净禅光如同瀑布一样洒落,他也看清了,身后放出暗金色光霞和清净禅光对抗的,赫然是一支玉箫。
  而那发簪已经迫到了面前,可怕的锋芒锐气扑面而来,击得卢仚面皮刺痛难当。
  这是异宝!
  非寻常凡物所能抵挡!
  卢仚狠狠一跺脚,脚下小楼‘哗啦啦’坍塌,他的身体骤然向地面掉落。
  发簪带起无数道美轮美奂宛如梦境的花影,微微一旋,从上方笔直坠落。
  花影中,无数条寒芒闪烁,可怕的锐气袭来,卢仚身体急旋,几道寒芒擦过他的身体,‘嗤嗤’几声,卢仚手臂、大腿上,被切开了几条半寸深的伤口。
  伤口微痛,森森阴邪寒气侵入体内。
  卢仚膻中穴归墟仙元爆发,紫黑色仙光充盈全身。伤口附近的邪气发出刺耳的‘嗤嗤’声,被仙元一击,当即化为大片血色冰片喷出体外。
  经过数次淬炼,卢仚无量归墟体已经比寻常人的身体机能强悍数十倍。
  伤口邪力被逼出,伤口内血肉立刻开始生长,呼吸间就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发簪闪烁,漫天花影呼啸着落下。
  一个凄厉的声音嘶声尖啸:“这是,这是……我记得,我记得!”
  “该死,你该死啊!”
  无数片花影激荡,笼罩卢仚头顶十几丈方圆的空间。
  花影所过之处,一根根梁柱,一片片砖瓦被切得粉碎,白露的这栋小楼就在‘嗤嗤’脆响中坍塌、崩碎,被彻底夷为平地。
  卢仚落地,身边清风流荡,金光缭绕中,他犹如一个陀螺一样满地乱旋。
  无数条寒光藏在漫天花影中,不断的朝着他穿刺。
  卢仚的身法太快,一道道寒光不断的擦着他掠过。
  发簪不断发出凄厉、怨毒的叫骂声,花影绽放的速度越来越快,花影中蕴藏的寒光越来越密集。
  卢仚掠过一群白家的护卫。
  花影掠过这群白家的护卫。
  数十名白家护卫,其中不乏拓脉境十重、十一重的高手,无数绚烂的花影一闪而过,他们身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犹如蜂窝一样的伤口,随后精血‘噗’的一下喷出,被那发簪吸得干干净净,数十个护卫瞬间成了干尸。
  卢仚手中,则是多了十几把刀剑。
  他不断的挥刀挥剑,朝着发簪猛砍猛劈,白家不缺钱,这些护卫配发的刀剑,甚至比卢仚原本那柄守宫监将军级的佩刀还要精良一些。
  卢仚原本的佩刀只是百炼精钢,而白家这些护卫的兵器,有些甚至是三百炼的精品。
  无论百炼、两百炼还是三百炼,这些刀剑碰到发簪,就顷刻粉碎,炸成了最大也不过芝麻粒大小的铁粉洒得满地都是。
  发簪‘咯咯咯’的笑着:“你今日,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话音未落,卢仚掠过了那群朱氏的护卫,同样的,他抢走了这些护卫手中的兵器,而发簪则是毫不留情的将朱氏的护卫杀戮一空。
  唯有在护卫们保护中的朱嵩,看到漫天花影当面袭来,朱嵩居然原地一滚,速度飞快的,几乎是贴着地面掠出了十几丈远。
  朱嵩这一刻的身法快到了极致,甚至隐隐有几分卢仚的水准。
  三道寒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三条深深的伤口。鲜血飞溅,朱嵩痛呼出声,可怕的阴邪寒气侵入他的身体,朱嵩一头撞在了小院的院墙上,浑身抽搐着再也难以动弹。
  “这些鬼祟,究竟从何而来?”朱嵩嘶声高呼:“天阳公也指望不上了,苦也!”
  白露仰天狂笑,她双手死死抓着朱钰,朱钰被划得稀烂的脸上不断有血水流出,剧痛难当的朱钰嘶声惨嚎,嚎啕大哭,整个小院一时间犹如地狱。
  阿虎目瞪口呆的看着卢仚。
  卢仚身法太快,而身法恰恰是阿虎最大的弱点。
  但是这大块头笨是笨了点,可是一点都不蠢,他看到卢仚不断的挥剑挥刀,可是没有一把兵器能够抵挡那发簪丝毫,就在卢仚从他身前数丈外掠过时,卢仚刚刚举起左手,他就将自己的降魔杵给丢了出去。
  “仚哥,接家伙!”
  降魔杵带起一道狂飙砸了出去。
  发簪发出凄厉凄绝的笑声,它猛地一划,挡在了降魔杵前。
  卢仚放出的清净禅光和降魔杵轻轻一碰,半透明的降魔杵上,一片片红莲纹路骤然亮起,喷出了足足有一寸厚的火焰。
  火焰灼烧发簪,发簪发出凄厉的痛呼声,漫天花影骤然崩溃,发簪的追击骤然停下,它就好像撞上捕蝇纸的苍蝇一样,被黏在了降魔杵上动弹不得。
  “嘿,果然是好家伙!”
  卢仚一把借助了降魔杵,神魂灵光不断加持,催动降魔杵发出了更强烈的火焰。
  短短弹指间,发簪的体积就缩小了一圈,发出的哀嚎声也削弱了许多。
  白露还在狂笑,那悬浮在秀楼顶部的玉箫嘶声长啸,大片暗金色的光霞化为一道道粘稠的波纹当头笼罩下来,霞光中,隐隐可见无数只纤细秀美的手掌抓向了卢仚。
  一双血色的绣花鞋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卢仚身后,绣花鞋内一缕青烟喷出,一条身穿红裙的女子身影悄然从青烟中浮现,两只惨白的手掌上,十枚血色指甲生出一尺多长,悄然无声的刺向卢仚身后要害。
  “我等着你呢!”
  卢仚一声大吼,他左手降魔杵不动,右手掌心,太初归墟瓶猛地跳了出来,卢仚握住归墟瓶细细的瓶颈,将归墟瓶当做锤子,反手就是一锤子砸在了绣花鞋内冒出来的女子头顶。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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