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你好，桑娜！

  阴影之国的民众开始了真正的大建设，越来越多的人从柜子世界里走出，沿着那条似乎走不到尽头的长路一路建设下去。
  但是又有一批人从上一层往下延伸出一个又一个梯子，接着在下面建设出第二层。
  而阴影世界的外面，传送门也被运送抵达了通天塔的下一层，开始准备起了这一层居民的转移任务。
  这一天，萨西突然问了长老一个问题。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们说以后会慢慢地转化成灵基生命，但是你们用什么方法进行转化呢？”
  长老疑惑地问道：“灵基生命不是会自行转化吗？”
  萨西摇了摇头：“不会，灵基生命在通天塔内会自行转化是因为光明圣山和龙岛在通天塔的最顶层设置了转化装置，那是一个超大型的装置，覆盖了整个通天塔一千多层。”
  “但是现在，最上层的蜥蜴人、蛇人和翼人都跟随着光明神殿和五色龙神殿一起撤离了，他们同时也带走了那个装置。”
  长老听完也慌了，他虽然知道很多关于过去的秘密，但是对于光明神殿和五色龙神殿内部的信息和一些秘密却是一知半解。
  他说：“我们早已习惯了自行转化的方式，没有想到竟然不是这样。”
  “难怪，最近阴影界没有出现新的灵基生命。”
  以虚空之戒转化阴影形态生存在这里只不过是一时的，必须转化成灵基生命才能够在这里长久地生存下去，这也是祈灵会早就定好的策略。
  萨西这才知道，原来长老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之前他还以为长老和祈灵会已经准备好了其他的方案。
  萨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也是关于通天塔的。
  “在通天塔的最下层入口的龙神殿，我记得最初的时候每一批来到通天塔的人都会在那座神殿里进行检测，然后其中一部分人会化为灵基生命，那里就有初代的小型灵基生命转化装置。”
  长老也知道一些关于下层的秘密：“我们的祖先也留下过一些关于那里的传说，传说之中那里曾经有着一头非常强大的炎龙看守着，不过如今应该早已经废置了吧！”
  萨西点了点头：“神殿应该是废置了，但是当初的那个小型灵基生命转化装置很有可能还留在那里。”
  “毕竟当初很多神殿撤离的时候以为后面都会再派人过来，于是一些装置都没有带走和拆卸，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离开便再也没有归来。”
  长老有些振奋：“我立刻派人去下层寻找。”
  萨西说：“我去吧，我知道下层的近路。”
  萨西说完就要立刻出发，他是一个有些雷厉风行的人。
  不过长老却拦住了他，告诉他还没有到时候。
  萨西：“到时候？”
  长老：“门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开的，需要等到一个特定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门打开的通道才会稳定且安全。”
  “不过我感觉到可以开门的时间正在慢慢变短，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无法再打开通往通天塔的大门了吧！”
  “所以啊，我们也感觉有些着急，希望能够尽快地将更多的人接到这里来。”
  萨西猜测，这或许和晶壁的成型有关。
  当萨西说起要去通天塔的最下一层的时候，桑娜也说着一定要跟去。
  她说，还想要坐一坐魔晶潜水艇。
  两个人前往那个空间储物格子柜的上方。
  萨西说：“我们不是去玩的，是有任务要执行。”
  桑娜依旧抱着她的包：“我也不是过去玩的，长老说我路上如果碰到了其他人的话，可以将祈灵会的册子发给他，我也有任务要执行。”
  萨西没有多说什么，却默许了桑娜跟着他一起出发。
  或许。
  他也渐渐习惯了桑娜跟在他的身边。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爬到了最上面，穿过了长老为他们打开的大门，而与此同时也可以看到有人正在排着队从外面进入阴影之国。
  迈出那光环的一瞬间，两个人就好像充气球一样被吹了起来，啪地一下变成了一个立体的人。
  在那个奇异的世界呆久了，他们甚至都有些忘记了现实之中的习惯。
  两个人走路的时候，依旧是一前一后走着笔直的路线，就好像排着队一样。
  只是萨西昂首挺胸走路沉稳，桑娜抱着自己的包走路低着头。
  突然间，萨西转了弯。
  而桑娜却还在往前走，于是便碰到了一根柱子。
  “唉哟！”
  桑娜抬起头一看，就发现一根柱子一样的根茎上，开着一朵“喇叭花”。
  “这是什么？”
  “之前好像也看到过？”
  桑娜揉着头，责怪这拦路的“花”，同时也想起了路上好像看到过不少这样的雕像。
  萨西扭头看回来，看着那座“喇叭花”雕像。
  “这是梦幻波音的接收装置，就是一个大一号的梦幻播音机。”
  看到了这个东西，萨西就立刻想到自己的梦幻播音机。
  突然间。
  萨西习惯性地将手放进了口袋，表情却愣了一下。
  他立刻扭过头，朝着传送门的位置看去。
  “我的梦幻播音机。”
  萨西总是不离开身体的梦幻播音机似乎落在了阴影之国里，近段时间已经没有人再通过梦幻播音机联系他，让他都有些忘记自己到底放在了哪里。
  犹豫了一会，萨西吐了口气。
  “算了，反正已经没有用了！”
  萨西接着牵着桑娜的手，一起朝着这一层的中央区域走去。
  他们要先找到魔晶潜水艇，然后乘坐着魔晶潜水艇一层层往下，最后前往最下一层。
  萨西：“你不是坐了很久的魔晶潜水艇吗，为什么还想要坐。”
  桑娜：“因为我还没有和它说过话。”
  萨西：“它不会说话。”
  桑娜：“你路上不就一直和它说话吗？”
  他们沿着原路飞回，魔晶潜水艇依旧还在原地，就好像等待着他们一样。
  萨西启动了魔晶潜水艇的魔晶，让魔力灌输进来。
  随后他看向了桑娜：“桑娜你想要试试吗？”
  桑娜：“啊？”
  萨西：“和它说话。”
  桑娜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萨西让桑娜坐在了控制台上：“我教你和它说话的方式。”
  萨西抓着她的手按在了一个珠子上，一边开动了魔晶潜水艇一边告诉她这“话”的意思。
  “这是向前。”
  “这是向左。”
  “转弯。”
  萨西掰动了手柄：“开灯！”
  萨西按动了一个按钮：“这是告诉它沉下去。”
  桑娜真的学会了开这架魔晶潜水艇，她兴奋得直起腰大喊，脖子上的包也跟着跳了起来。
  “看，我和它说的话它全部听到了。”
  “它按照我告诉它的在动，所以我成为了它的好朋友。”
  桑娜又多了一个朋友。
  幸好，这个好朋友并不能吃。
  潜水艇潜入黑暗里，在水波、鱼群和植物之间前行。
  桑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呢？”
  萨西：“我们要跨越八百多层。”
  桑娜：“那么远？”
  萨西：“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
  旅途中计算不清时间和日期，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感觉好像在无数个管道里轮回往复，又一次次好像从同一片湖泊之中冒出来。
  这一天。
  一个女孩操控着魔晶潜水艇从一片水面之中冲出，她操控着魔晶潜水艇一停靠在岸边，便打开门跳了下去。
  留在魔晶潜水艇之中的天空使这才熄灯，关闭潜水艇，慢慢地从上面下来。
  女孩来到外面的阶层，探头探脑寻找着什么，直到她没有看到那个大洞。
  “快看，天使！”
  “这里没有通往下一层的入口，这是不是就是最下面一层了？”
  萨西走到外面对着女孩点了点头：“到了！”
  女孩立刻欢呼了起来：“我们终于到第一层了。”
  她正是长高了一大截的桑娜，两个人借助着魔晶潜水艇和瀑布水道一路而下，跨越了漫长的距离抵达了通天塔的最底部。
  桑娜怀里的包更破旧了，不过她还是宝贝至极地挂在胸前。
  她摸着自己的包，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的册子完全没有派上用场，我还特意塞了好多本呢！”
  “结果分明就是一路不断往下，根本就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
  过去了这么久，桑娜包里的小册子一份也没有发出去。
  萨西从魔晶潜水艇上往下搬着东西：“因为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搜寻灵基生命转化装置。”
  桑娜看着远处：“这第一层会不会有人呢？”
  萨西说：“不可能有人的。”
  桑娜：“为什么？”
  萨西没有说话，带着桑娜朝着远处飞去。
  第一层比上层都要大上一圈，然而这里的建筑基本上都坍塌干净了。
  一栋栋石楼化为碎石废墟，古老的雕像只剩下半截祭台，巨大的工坊里柱子东倒西歪。
  桥梁不能通行，道路直接被淹没。
  安静得。
  就好像一座坟墓。
  不过划分区域的墙壁依旧坚固，里面应该是掺杂了神术的力量，才能够保存这么久。
  在这里的墙壁上雕刻着古老的神话和传说，描绘着许多连萨西都可能不知道的神明。
  穿过一层层区域的大门，抵达外延的时候。
  突然。
  一束光从远处照射了进来。
  萨西和桑娜沿着那束光看去，就看到了一扇延伸到顶部的巨门，光正是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面照射进来的。
  光与影将地面分割开来，空气中细密的灰尘化为了金色。
  萨西和桑娜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扇门走去，就好像被勾去了灵魂一样，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束光下。
  这么大一片的太阳光芒是如此地璀璨夺目，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阳光。”
  “是太阳。”
  太阳从门后面照射进来意味着什么，萨西和桑娜都明白。
  这里是通天塔的最底层。
  门的外面，是真正的世界。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了那微微打开的门缝前。
  远看只是一道缝隙，走近了却发现它很大很大，不过门的外面还有着一层巨大的结晶体封印住了入口，强大的结界更是沿着结晶体一路往上。
  穿透那结晶体，他们看到了外面的大地。
  和之前从十万米的高空俯瞰世界不一样。
  这一次，是真正的近在咫尺。
  只是目光所及的大地是一片荒芜，到处都是焦灼的。
  远远地，甚至可以看到森林开始缓慢地燃烧，大地裂开的口子冒出滚滚浓烟，将云都慢慢染成灰色。
  外面的世界和环境变得更加残酷和恶劣了。
  桑娜：“外面的世界，好像和书里的不一样。”
  萨西：“所以神灵建造了这座通天塔。”
  在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崩溃了，所有的秩序都在湮灭，然后重新构筑。
  萨西看向了桑娜，也回答了她之前的那个问题。
  “外面世界的智慧种早已经进入通天塔了，在五千年前就已经没有人了，而所有人都不断朝着上层迁徙去，这一层哪怕曾经有人，一个人也是很难活下去的。”
  “越往下层，人就越稀少，这第一层理论上不可能存在任何生命了。”
  萨西和桑娜两人就这样在门缝下的斜阳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他们似乎感受到了自由，但是也同时感受到了死亡。
  桑娜：“我还以为，我们可以走出去看看。”
  萨西看着失落的桑娜，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没关系，阴影之国不也是很美吗？”
  “而且那里还有着最好的食物，那可是妖精和仙女们吃的东西。”
  桑娜点了点头，没有再看外面。
  两个人回过头，就看到了大门不远处的一座神殿。
  是五色龙神的殿堂，也正是他们的目的地。
  两个人朝着里面走去，神殿和光明神殿的精致、圣洁风格完全不一样，有着原野和森林一样的蛮荒粗犷之感。
  不过整体的架构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房间和殿堂的作用也大同小异，因此萨西很快就在其中一座神殿里，找到了曾经的转化祭台。
  萨西看向了神殿的顶部，然后飞了上去。
  他触摸着一个看上去像是白色圆环一样的东西，脸上也终于松了口气。
  “在这里！”
  “找到了。”
  萨西和桑娜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如同萨西之前预料的一样，曾经的龙神殿成员在撤离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这里的初代小型灵基生命转化装置。
  不过这个时候桑娜看着神殿一旁的另一样东西，指着它说道。
  “看，天使！”
  “又一个大号梦幻播音机。”
  正在想着怎么完好地将那样东西拆卸下来的萨西听到声音飞了下来，一步步走到桑娜的身边，目光看向了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看上去像是个金属锅一样的东西，又或者像是一朵绽放的花，面向着萨西和桑娜。
  和之前桑娜撞到的那样东西很相似，只是由金属打造的。
  萨西似乎认出了这个东西，笑了起来：“这个不是梦幻播音机。”
  桑娜觉得两样差不多：“那是什么？”
  萨西说：“这是一座神谕之台，只要用这个喊话，就可以将自己的声音通过梦界广播到其他能够接受的装置上。”
  “很久以前神殿用这个传达神谕，所以叫神谕之台。”
  “后来也开始通过这种方式向各个阶层传话和沟通，我在上层见过，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桑娜好奇地问：“能用吗？”
  萨西看着这个神谕之台，突然有了什么想法。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桑娜，桑娜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包，瞪着眼睛说道。
  “这样的话，我带来的册子不就可以用上了？”
  很快，萨西启动了那个神谕之台。
  他调整了一下，让神谕之台的声音能够准确地传到他们想要传到的地方。
  接下来，他看向了准备了良久的桑娜。
  桑娜有些犹豫。
  不过最后还是登上了台，对着那个播音装置照着册子念道。
  “很久很久以前……”
  随之，桑娜的声音从神谕之台传向远方。
  而整个通天塔一千五百层，所有还没有离开的人全部都听到了桑娜的话。
  一瞬间，各个角落里的幸存者都抬起头来，朝着那个奇怪的发出声音的花看去。
  他们汇聚在花下，听着声音不断地从里面传出。
  “祈灵会在仙女的领地里建造了阴影之国，我们将带领着大家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寻找未来。”
  “……”
  人们议论纷纷，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不过不论如何，人群还是在纷纷扰扰之中开始行动了起来，朝着祈灵会所在的阶层靠近和迁徙。
  现在，不用祈灵会去寻找他们了。
  不过。
  这么吵闹的动静，也同时惊扰起了第一层神殿里安眠的某个存在。
  大地震动，整个神殿都动了起来，然后从神殿后面的黑暗里探出了一颗巨大且狰狞的脑袋。
  那脑袋慢慢延伸到了神殿的窗户前，贴着窗户用一只硕大的眼睛朝着里面看去。
  “我们愿意和……”
  桑娜正在念着梦幻播音，因为大地的晃荡而停了下来。
  “又地震了？”
  上一次地震，还是萨西告诉桑娜的，她才第一次知道这个词。
  然而抬起头，就刚好和萨西一起看到了那个在神殿窗户外出现的眼睛。
  桑娜：“？”
  萨西：“龙？”
  ——
  神殿外面。
  萨西和桑娜都有些傻了眼的看着那个黑暗之中的庞然大物，对方巨大的体型将第一层那远超出普通阶层的高度塞得满满当当，哪怕其已经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其如果展开翅膀，体型应该是以千米计算的。
  这还是本体，没有动用超凡力量变大。
  “红龙？”
  “神话？”
  萨西也没有想到，那个传说之中的可怕的喷吐着火焰看守通天塔大门的炎龙竟然还留在这里。
  而且这哪里是什么炎龙，这分明是一头红龙。
  还是神话级别的龙。
  红龙那绵长的脖颈从神殿后面的黑暗延伸过来，俯下身来看着站在神殿前的两个小不点，就好像刚睡醒一样，说着迷迷糊糊的话。
  “嗯？”
  “又有人来了吗？”
  “还是有魔兽跑来了？”
  这一万年不仅仅有着翼人、蛇人、蜥蜴人进入这座通天塔，连魔兽也在不断涌入这里。
  魔兽也可以转化成为灵基生命进入梦界的龙岛之中，魔兽这方面反而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它们每一个个体虽然都诞生困难，但是每一个成功孕育而出的魔兽都能够直接转化。
  所以来到这里的魔兽就几乎直接前往了龙岛，而没有居住在通天塔里。
  萨西问那头神话红龙：“您还没有撤走？”
  红龙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摇头晃脑的。
  “撤走？”
  “我一直都睡在这里，要撤哪里去？”
  萨西告诉他：“光明圣山和龙岛已经开始准备撤离这里，突破世界晶壁前往外面了。”
  红龙这才好像记忆起了什么：“喔，我睡着的时候好像有人喊我，似乎就是说这个。”
  “不过我当时只想着多睡一会，给忘记了。”
  红龙打了个哈欠，空气之中立刻卷起一阵狂风。
  祂已经在这里沉睡了很久很久了，有可能一万年祂就睡在了这里，负责看守着通天塔入口的使命。
  也在这一万年间，慢慢蜕变成为了神话级别的巨龙。
  祂看着所有人来到这座通天塔，看着原来的人络绎不绝，直到人迹罕至。
  最后，祂又见证了所有人渐渐消失在这里。
  红龙渐渐清醒了过来，看清楚了萨西和桑娜的容貌。
  也明白了二人的来意。
  “原来不是有人进来了，是所有人都要离开了。”
  “这样的话，我也应该要离开这里了。”
  “五色龙神在召唤着我。”
  红龙将头缩了回去，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这个时候萨西突然喊了一句：“您是要回龙岛吗？”
  虽然通天塔的神殿都撤离了，但是光明圣山和龙岛，却还在梦界之中并没有真正开始冲出晶壁的夹缝。
  红龙看向了萨西：“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吗，天使你怎么还没有走？”
  萨西说：“我因为一些事情被留在了这里。”
  红龙点了点头：“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准备一会就出发！”
  萨西看着红龙隐匿入黑暗之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能够回去，他之前已经都彻底放弃了这件事情。
  他有些激动和喜悦，但是突然间他扭头看向了桑娜。
  桑娜也在看着他。
  萨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好像往常一样做着该做的事：“我们两个先将灵基生命转化装置挖出来吧，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
  萨西和桑娜一起将灵基生命转化装置从穹顶上挖了出来，然后一起运到了魔晶潜水艇上。
  接下来，又将神殿里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都搬到了魔晶潜水艇上。
  萨西路上偶尔会看向桑娜，一向都显得很干脆的天使，此刻似乎变得优柔寡断且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一般。
  将最后一样东西放在了魔晶潜水艇上，桑娜看到了萨西犹豫的脸。
  她露出笑脸，大声地对着萨西说。
  “天使，恭喜你。”
  “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萨西：“你不难过吗？”
  桑娜：“不过想到你能够回家，我感觉高兴胜过难过，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的话，我想有一天你会难过的，而我不想你难过。”
  桑娜看到萨西担忧的看着自己，桑娜立刻挺起胸膛，不再低着头。
  “没关系的。”
  “不要担心我，我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和魔晶潜水艇对话了，还是你教会我的。”
  桑娜拍了拍潜水艇的金属外壳，一副好像和朋友勾肩搭背的模样。
  “看，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萨西立刻就笑出了声来，不过不论脸上怎么笑着，伤感的情绪还是在蔓延。
  而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轰响。
  “轰！”
  一道火柱蔓延向天际，在高处烧开了一个大洞。
  通往梦界的大洞。
  而龙的声音也从那边传来，呼唤着天使。
  “天使，要出发了。”
  两人就明白，告别的时候到了。
  无论旅途有多长，终究还是有分别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然后一鼓作气振翅朝着天空飞去。
  不过飞到天空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地上望着自己的桑娜。
  萨西看着对方的脸，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告别。
  桑娜却朝着他挥手，看着他洁白的羽毛和美丽的模样，对着他说。
  “天使！”
  “你是真正的天使，最美丽的天使。”
  远处，巨大的红龙展开翅膀，整个最底层都掀起了风暴。
  祂就这样一点点挤入了头顶上的梦界。
  而萨西也一点点露出了另外两对翅膀，六翼天空使散发着洁白的光辉一点点升向天空。
  桑娜第一次看到萨西露出这样的形态，也张大了嘴巴。
  “看，你多美啊！”
  “你就和我妈妈告诉我的故事里的存在一模一样。”
  他说：“我叫萨西！”
  说完萨西转过身去，六只洁白的羽翼划破天空。
  桑娜匆匆忙忙地从包里拿出了留影机，留下了萨西离开的画面。
  画面里，一位六翼天空使飞向无垠的黑暗，而黑暗的尽头有着一座散发着神圣光芒的山脉。
  虚空深处，隐隐传来天国的钟声。
  ——
  很多年后。
  阴影之国。
  一栋建立在杂物垒砌成的基石长条上，没有正面的直接可以看到内里建筑结构的扁平楼房里，一位在阴影界之中出生的智慧生命出现了。
  “哇哇！”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在阴影界之中诞生的生灵了，一旁负责接生的女人看了一眼孩子，似乎确定了什么。
  她对着其父母说孩子应该可以进行仪式，而其父母也发出了欢呼声。
  这些一出生就拥有魔力转化器官或者权能天赋的人，都会被送到灵基转化装置前。
  孩子被一家人带着，被送到了一座大厅里面。
  一群人将其放在了一个圆环的正下面，看着他的生命形态发生变化。
  “怎么样？”
  “很顺利。”
  “非常成功。”
  只看见孩子的形态从原本的彩色，一点点变成了一团暗影。
  就好像一个只有影子，却没有身体的存在。
  但是很快，影子又马上恢复了原状，重新变成了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阴影界的特殊地域，诞生在这个世界的灵基生命似乎有着和其他灵基生命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能够变化成一团影子，离开阴影之城在黑暗之中游动，要知道就连萨西这样强大的天使圣灵也不敢妄自踏入那阴影界的深处。
  这似乎也代表着三眼灵、元素灵和圣灵之外，又诞生了另外一种特殊的灵基生命。
  一种可以生存在阴影界，以阴影形态生存的生命。
  而这个形态的生命。
  也终将会在这个阴影之国，建立起一个特殊的文明。
  大厅里面有着一个女人看着刚刚转化成灵基生命的孩子欣慰地松了口气，如果仔细看她的模样，可以发现和桑娜有些相似。
  没错。
  她就是曾经的桑娜，现在在这里工作。
  忙碌完了一天的工作，桑娜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里很靠近城市大厅和储物格子柜，也是曾经她和萨西居住的地方。
  回到家，她换了一套便装褪下了一身的疲惫，她在房间里忙忙碌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了摆放在窗台上的一台小型机器。
  正是当年萨西落下的梦幻播音机，最后被桑娜找到了。
  桑娜停下了所有动作，将它拿了起来。
  “咔咔咔咔咔！”
  她转动旋钮，将机器贴在耳边。
  就好像曾经的萨西一样。
  她有的时候总是会幻想着，有一天会不会有声音从那梦幻播音机里面传出来。
  可是除了旋钮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放下梦幻播音机躺在自己的床上，头朝着窗台。
  “天使现在怎么样了呢？”
  桑娜打开留影机，看着里面播放出来的画面，不论过去多少年，她和萨西站在彩虹树下的影像都是如此地清晰。
  哪怕她的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了，但是这留影机却不会忘记。
  “他还记不记得我呢？”
  “他还记得我的模样吗？”
  桑娜望着那画面里的自己和天使出神。
  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咔咔咔的声音。
  桑娜耳朵动了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撑着起身看向了那台梦幻播音机。
  伴随着旋钮转到了一个频道，突然间里面传来了杂音。
  随后，有人说话了。
  他说。
  “你好，桑娜！”
  “我是萨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