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直到苏业因风寒而无法出门，季如蓝第一次没有在台下见到苏业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也已经对苏业上了心。
  待到苏业风寒之症好了，再来听戏时，季如蓝便在台上唱出了自己对苏业的心意，苏业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两人终于在台下，在季如蓝卸了戏妆之后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见到了面。
  之后，两人又互送了定情信物，许下誓言。
  那段时间，大约是苏业和季如蓝这一生中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了。
  季如蓝唱戏的时候，苏业便在台下听，季如蓝唱完了戏，便卸下戏装，同苏业一起游山玩水。
  但好景不长，两人的事被苏老爷得知，为了苏季两家的颜面，苏老爷起初还只是明令禁止苏业出门去见季如蓝，可是已经互许终生的两人，又岂是一道高墙所能阻止的，苏业暗中命令自己的贴身丫鬟给季如蓝送信，两人决定私奔。
  但姜始终还是老的辣，苏业的信自然没能送出去，而是被送到了同名的季家大小姐季如兰的手中，季家大小姐憎恶这伶人可恶，夺走了她未婚夫婿的心，便将此信转交给了苏老爷，得知自己儿子的想法后，苏老爷提前出了手。
  他伪造苏业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封信约季如蓝见面，等到季如蓝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赴约而来的人却是……
  “却是什么？”故事正好说到精彩之处，对面男子却突然就打住了，急得沐轻轻和旁边的少年一个大喘气，两人不约而同地高声问道。
  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喝一口开始润嗓子。
  另一男子见沐轻轻和那少年眼神甚是迫切，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听说，赴约而去的人，竟是那安州县出了名的恶霸田冲。”
  “恶霸？”沐轻轻闻言一惊，想起先前那个溜进苏府的恶霸来，该不会……
  “不仅如此……”喝好了茶的男子放下了茶杯，也低声，神神秘秘道，“听说，季如蓝被那恶霸凌辱，含恨自尽，而得知此事的苏少爷，也因此陷入了疯癫之中……”
  “荒唐，怎会有如此恶人，只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便对人家姑娘……”一旁的少也着实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
  沐轻轻被他吓了一跳，撇头白了他一眼，少年立刻咽下了声音，没再继续愤慨。
  “大哥，你说的这些事，可都是真的？”沐轻轻回头，问讲故事的两位男子。
  男子摇了摇头，道：“是真是假，无人得知，但这些事儿倒是传得安州县人尽皆知，最可疑的是，自那以后，季如蓝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了般消失了……”
  听到这里，沐轻轻沉默下去。
  虽然说这些事都是谣传，没个真实性，但她却越发觉得这些都是真的。
  而她昨天晚上碰见的那个正在变化成怨妖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含恨而死的季如蓝。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季如蓝明明是含着恨意而死的，可为何向来对怨妖极为敏感的沈长里，竟然说并未察觉到怨妖的怨气？
  看来这些事情，还是要回去同她商量一番才行。
  想到这里，沐轻轻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两位男子拱手道：“多谢二位大哥了，不过，小女子有急事不能再陪二位大哥喝茶了，茶钱我已付过，还请二位大哥慢慢享用，小女子便先告辞了。”
  “客气客气，姑娘慢走……”
  沐轻轻连两位男子的话都没听完便拔腿跑出了茶楼。
  那少年也紧跟着追了出来，并追上沐轻轻，同她一起跑了起来。
  沐轻轻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停下来看着他，没好脸色地问道：“你跟着我作什么？”
  少年不过才跑这么一小段路，便脸泛绯红，气喘吁吁，结巴道：“姑娘，难，难道忘了，方才付的茶钱，可，可是我替，替姑娘出的，姑娘什么……什么时候还我？该不会是打算赖账吧？”
  沐轻轻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话，听得都有些着急了，她连忙回道：“不就二两银子嘛，瞧把你急得……我看你也不像是计较那点儿钱的人啊。”
  她啧啧摇了摇头，又道：“你住哪里，明日这个时候，我定来还钱。”
  少年闻言，爽快道：“既如此，在下卫卓，就住在街头的东升客栈。”
  “知道了。”沐轻轻听了个大概，然后转身就跑了。
  看着那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卫卓不由得笑了起来。
  一旁，墨白问道：“少爷，要将沐小姐在此处的消息传回都城吗？”
  “欸，这个不急！”卫卓立马阻止了他，又拍着他的肩膀道，“墨白，外面这么好玩儿，那么急着回家干嘛？”
  “但……”墨白眉间有忧，道，“不过，少爷你将自己姓名告知沐小姐，不怕她会认出你来吗？”
  “我家虽然和那丫头家是世交，父亲也同在皇城为官，双方家人也经常往来，但那丫头自小就被丞相保护得好，很少出门，所以别说是认出来了，那丫头压根儿就不知我姓名，不识我样貌，只有我在花灯节上见到过她几次。”
  “那，现在该当如何？”墨白问。
  卫卓道：“瞧那丫头离家出走十来天，却依旧安然无恙的模样，想来身边应是有贵人保护，我们不用多管，免得让她讨厌我，就等明天她自己来找我吧。”
  “但是，丞相那边该如何交待？”墨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