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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的秘密_分卷阅读_86

  “该买个车了,”小七给张玉建议,“要不出门真挺不方便的。”
  张玉笑着说:“买是会买的,但是我们俩商量过了,等结婚以后再贷款买吧。哪有当哥哥嫂嫂的一直花小叔的钱?”
  小七不以为然,“我都跟我哥说了,你俩结婚以后不是才跟我分家么,现在又没分。”
  张玉看着他,忍不住就笑了。刚认识小七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儿怕他的,觉得小六的这个弟弟看起来很不好接近的样子,脸也冷。但是这么多事儿办下来,她才发现这个弟弟在张罗他们婚事的时候,竟是一点儿也不藏私。有这样一个兄弟,谁会不喜欢呢?
  张玉没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揉,看着他稍稍有些别扭的脸色,笑着说:“不是分家不分家的问题,而是你这个能干的弟弟也要给我们留点儿面子啊。”
  小七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喊道:“小七?”
  小七回头,看见裴老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人行道上,看着他的眼神又愤怒又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小七莫名其妙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提在自己手里印着红双喜的床具包装袋,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看裴老这眼神,裴戎这臭小子到现在还没跟家里人说清楚。难怪裴老会误会,一方面同意让裴戎住进了自己的小院,另一方面自己又张罗结婚的事儿,换了是谁都会觉得他是个两面三刀的混蛋吧。
  小七连忙挤了过去,“叔爷,你怎么在这儿?”
  裴老脸色不好看,“去了一趟学校,正要回家,绕过来买点儿东西。”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这是……在买结婚用的东西?”
  小七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
  裴老脸色微沉,随即便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小七接着说:“……是替我哥买的。”
  “啊?”裴老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
  小七笑着给他介绍张玉,“叔爷,这是我嫂子张玉。过年那会儿,他们俩还去你家给你拜年呢,结果你还是没把我们分清楚。”
  裴老这一次完全呆滞了,“……啊?”
  张玉知道裴老跟小七的关系,对裴老的态度也很客气,“裴老先生,我是张玉,也是小七的准嫂子。以前咱们见过。”
  裴老看看她再看看小七,“……啊?”
  小七生怕自己给老人刺激狠了,连忙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走吧,叔爷,我送你回家。”
  裴老回过神来,很是抱歉地看着张玉,“那你们……”
  张玉忙说:“小六在加班,所以让小七过来接我一趟。东西都买完了,正好咱们一起走吧。”
  裴老这一通乍惊乍喜,直到被拖上小七的车还有点儿犯晕。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地念叨:小七没有耍弄小戎……要结婚的人是小六……小七压根就没有打算结婚……所以说,小戎那个王八蛋一开始就给他们唱了一出苦肉计?!
  92、接风宴
  雁轻收了钱,就窝在“六七家”工棚里一心一意地搞发明。
  慕容锦来过两回,都被工棚的助理拦住了。没见到人,打电话雁轻也不接,他自然也就不知道雁轻的研究和试验进行到了哪一步。
  不光是他郁闷,裴戎最近也过的十分郁闷。他先是被裴老喊回家骂了一顿,又在院子里罚站了一小时,等他好不容易把爷爷哄高兴了才发现小七居然……闭关了。
  “闭关”这个高深莫测的说法出自小七的两个助理。他们告诉裴戎,在小雁老板闭关的第四天,他们这里还来了一个长着半秃脑袋的怪人,这个怪人也跟着他们老板一起闭关了。裴戎回忆了一下裴老描述过的形象,觉得这个半秃的怪人应该就是小七那个神出鬼没的师傅何茂。这个何茂刚来滨海,什么都还没做,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协助小七进行他的试验。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对师徒都是一样的工作狂。
  裴戎来了两次都没见到人,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回去等小七出关之后主动联系他。
  工作室里,小七看着手中乌突突的茶盏,满心遗憾。
  黑瓷的表面已经泛起模糊的斑纹。曜变的特质已经隐约可见,然而温度操控的失误却令这它们没有走到成型的最后一步。尤其胎体经过烧制竟微微有些变形,这是小七在之前的试验中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雁轻翻来覆去地研究手中失败的试验品,喃喃问道:“上一次能成功,为什么这一次会失败?师父,你说什么是曜变?”
  何茂坐在瓷窑旁边的躺椅上,眼睛半睁半闭的打盹,听见徒弟的提问,懒洋洋地答道:“所谓曜变,不过就是黑瓷器表的薄膜上焕发出来的彩光。说白了就是在烧制的过程中,玻璃质感强的黑亮釉在器表形成了极薄的铁结晶膜。没有这层膜,迎着光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各种颜色糅合在一起的虹彩。”
  小七苦笑,“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何茂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他,“你看,我知道的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这个时候就应该多动手,少动嘴。”
  小七还在琢磨那个乌突突的茶盏上本该出现的耀斑。他记得日本有一位研究建窑的专家叫小山富士夫,他认为曜变是产生于油滴结晶斑基础之上的蓝色斑纹。在油滴形成的过程中,才会挥发出蓝斑的基质——气态金属铬。也就是说,蓝斑必须与油滴共生……
  何茂闭着眼睛在躺椅上晃了晃,“既然是温度控制方面出了问题,那就按照之前那次试验的温度再来一次。建窑黑瓷既然是高温烧成,若胎土淘洗太细,器物自然容易变形。”
  小七低头琢磨他的话,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至于曜变,”何茂淡淡说道:“这跟做烟花的原理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者稍微复杂一些吧。你需要把所有的要素按照先后顺序混合在一起,然后掌控好合适的温度和时间。奇迹在与融合的过程。”
  很多人都认为曜变是偶然产生的,是自然窑变的结果。胎土的质地、釉质中各种元素的微妙比例、温度、时间……诸多元素造就了这种奇迹。但是在一个内行人看来,所有的条件都可以分解再组合,如果满足了曜变需要的所有条件,那么得到想要的结果就不是偶然。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完美地组合所有的要素。在他把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之前,或许还会产生几个失败的试验品。不过,跟那个即将会达到、并且必然会达到的结果相比,这种小小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月之后,小七得到了两个完美的复制品,比他之前抱着好奇和尝试的心态烧制出来的、最后被慕容锦和喻白买回去的那两件仿品还要完美。釉面亚光黑润,其盏面的效果如同漆黑的夜空中炸开最绚丽的星光,神秘而华美。这种完美不仅仅在于曜变的铬蓝斑,更在于形质上的古朴与厚重。
  几可乱真。
  何茂拿着这两件东西看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你打算把这个拿给锦少?”
  “当然不。”小七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这个我要自己留着。”
  何茂神色一松。
  小七又说:“还没到交货时间,我还有时间接着做。”
  何茂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师父,”小七心情很好地打趣他,“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何茂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颇为复杂,“我现在的心情与其说是舍不得,倒不如说担忧来得准确。小七,有些东西放出去就成了祸害。”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小七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下一个需要攻克的题目,是关于釉彩中铬的活跃性的问题。”
  何茂对这个问题表示疑惑。
  小七则笑得神秘兮兮,并把话题从他们正做的事情上引开了,“忙了一个月了呢,师父,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家呢,我早就给你布置好了房间。”
  “就咱俩?”何茂看上去似乎对即将跟徒弟一起生活这件事很发愁,“谁做饭?”
  小七,“……我。”
  何茂挑眉,对这个说法表示了极大的怀疑。
  何茂早就听说过小七修了房子的事,但是他对于跟小七住在一起兴趣不大。事实上,何茂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在同一个地方长期生活的人,即便是停留在慕容家的那段时间,一年之中的大部分时间他仍然耗在了外出游荡这件事上。当然,外出游荡是小七的说法。何茂把这称之为“游历”,他说古代文人最爱这么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这些酸腐文人的笔下,出游总是一件风雅而有趣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仪的生活方式,小七是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点的。他能做的,也只是何茂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好好照顾他。
  或许是被西北地区生活的经历改变了口味,何茂很喜欢牛羊肉,也爱喝酒。就凭小七那半吊子的厨艺是做不了这么复杂的菜色的。于是这一场拖延了半个月的接风宴改在了西区一家颇有名气的清真菜馆。小七还把裴老和裴戎一起请了过来。裴老是何茂的师叔,而裴戎,则是他想要带到师父面前请他过目的人。
  不过让小七郁闷的是,何茂大概是许久没见裴老的缘故,一整晚都拉着裴老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裴戎在他眼里只是个顺道来蹭饭的晚辈。好容易吃过晚饭,小七把他们都带回小院之后,两个人又坐在廊檐下的小桌旁边,一边喝茶一边叙上旧了。
  小七把东西厢房的卧室收拾出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如果师父住西厢房,裴老住进裴戎住的东厢,那……裴戎又该住哪儿?两边厢房的床都不大,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要挤两个人的话就有点儿不够了。
  小七有点儿傻眼,如果他让裴戎这会儿自己开车回家去休息……
  裴戎从他给两边厢房点蚊香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从衣柜里取出睡衣就去洗澡了。身为一个警务工作者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他一定要装傻,要把纠结的机会充分地留给小七,要把事态的发展延误下去,到最后小七没有别的选择,不得不接受那个他一直在回避的结果。
  再说了,这么好的一个可以当着小七他师父的面儿光明正大挤到一起去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呢。那个半秃老头儿一看就不好对付,小七看着还有点儿怕他,要等他鼓起勇气挑明两个人的关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该为自己正名的机会一定要抓住!事实上,对于裴戎来说,任何一个跟小七有关的机会都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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